「我?」司凌理解她的疑慮。
「通常我只教訓該教訓的人,不會胡亂打人,我說過今天對你是誤會,以後應該不會再有這種錯誤發生。」司凌在她眼中看到一種恐懼和傲氣交織的眼神,看來她八成是將他當做嗜血如命的惡魔。
不禁又想起那天她天不怕地不怕纏斗地痞的模樣,看來她的膽子並不像他想象那麼大。
「誤會?……」文芊陽狐疑的看著他。
「是的,我沒想到你會突然撲過來,有人襲擊我當然得自衛,再者,我更沒想到你是我的妻子。」
「任何人看到自己小泵被打,都會奮不顧身的向前搭救,你下手前應該先看清楚啊!而且哪有人用那麼大力打人的。」
「我說打傷你這是誤會。」
好小子,既然是誤會,那怎麼到現在都沒听你開口道聲歉,還擺著高高在上的嘴臉給我看。
好!下回我也海扁你一頓,然後再說那是誤會。文芊陽對自己天真的想法不禁笑了一聲。
「你怎麼了?」司凌看著這個小妻子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微笑,變得好象有點兒陰陽怪氣,難不成被他打壞了。
「我沒事,沒事。」她可不敢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鐵定先被他捆起來再說。「既然你醒了,我想有些事必須跟你談談。」
司凌盡量將自己臉色變和氣些,雖然這對他來說是很難,但是對方畢竟是他的新娘子,見面三分情。
「什麼事?」
文芊陽將被子稍微拉高些,緊緊蓋住胸前,兩顆眼珠子咕嚕嚕的看著眼前的人,嗯!她滿喜歡听他說話的聲音,也喜歡看他的濃眉大眼,前幾次都在大庭廣眾之下,當時也忌諉男女有別,沒敢多想,現在可不一樣了,這下子可以光明正大听個夠看個夠。真沒想到這個大街上的「救美英雄」竟然是自己丈夫。
司凌看她傻傻地凝視著他,一顆腦袋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道目光一下子上,一下子下,在自己身上溜著,這竟也讓他怦然心動。
「咳……關于這幾天……」司凌清一清喉嚨開口道著。
「等等!」文芊陽一听他話題的起頭,連忙出聲打斷他想往下說的話,原本坐著的身體干脆全躺下來。
瞧他看她的眼神多怪異啊!她猜想到他可能要跟她談什麼了,八成是想說早在第一次踫面,就觸動情愫……,或是,兩人的姻緣真的是天注定,才會有那麼多次的相遇……嗯!應該是這樣,那幾次從他眼神中,不難瞧出他對自己贊賞之情,其實從小到大,誰不被她才貌雙全的氣質所折服。哎呀!羞死人了。
不行!現在她還沒準備听一個還有點半陌生的丈夫示愛,那實在是太難為情了,「夫人……」司凌出聲喚著。
這丫頭怎麼又發呆了,一下子傻笑,一下子點頭,一下子搖頭,我該不會娶個有點毛病的妻子回家吧。
文芊陽被他的叫聲驚醒。
「對不起,我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累,想再睡一下。」
「哦!」司凌納悶的看她快速的將身子鑽進被窩,這丫頭搞什麼,怎麼一轉眼又喊累,臉紅咚咚的還真像生病。
不過,看她鑽被窩的速度倒不像是有多累的人。
「夫人,我想有些事是躲不了的,遲早得說清楚。」司凌看出她是想避開話題。「我累了。」
「你累了,依然推卸不了將綠夏變得像野丫頭一樣的責任。」
「綠夏!野丫頭,」文芊陽听了他的話,又將頭從被窩里伸了出來。
原來他要說的是這事,是要跟她算綠夏的帳,根本不是……
司凌看著她這一進一出的俏皮動作有點想笑,但想到自己的身分又忍了下來。文芊陽心想也好,反正今天的事也該解釋清楚。
「好吧!我先听你說一說再睡……」
「很好!你听著,我跟你說過出手打你是誤會,但打綠夏就是她罪有應得,你說哪一莊的千金大小姐在田里玩的像野孩子一樣,一點大家風範都沒有,換做你是我,你看了會不生氣嗎,」「但是她還是小孩啊,玩玩應該沒關系吧!」其實文芊陽也覺有一點理虧,讓綠夏玩的像泥人兒是過分了些。
「她是個身分地位不同的女孩,不可以跟一般人相提並論。」
「身分地位,」「是的,司家在杭州雖然不是什麼達官顯要,但起碼也是豪門巨富,你說一個豪門巨富的千金,跟鄉下不三不四的小孩玩在一起,這傳出去象話嗎,」「……」文芊陽想不出這有什麼不象話,只是玩又不是要嫁給他,有這麼嚴重嗎?限制這麼多干什麼,真奇怪。
司凌看她一臉茫然,又解釋著:「應該說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她都十二歲了,不應該像三,四歲的孩童一樣,在外頭拋頭露面嘻笑玩樂,不過就算是三四歲,司家小孩也不準這樣,所以我看她敢這麼大膽,應該是你在背後默許,對不對,你剛過門不懂司家的規矩,我不怪你,但是以後不準再有這種事發生,知道嗎!」
「嗯!」文芊陽屏息的听他一連串的「教誨」,听完後乖巧地點點頭,一聲細微委屈應允聲從鼻腔中發出,反正司家除了老莊主外你最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這下看來,她這個老是見首不見尾的丈夫,可真是十足的獨裁!老學究!自大狂。
想她十二歲時,娘還不是照樣讓她在田里玩,也沒見她就當不成大家閨秀。算了!反正剛進他們司家門還是視時務為俊杰,凡事先听他的話照他的規矩來,以後再想辦法慢慢解救綠夏。
而且娘交待過,嫁為人婦要嚴遵「三從四德」、「丈夫是天」的道理,听話做事就錯不了。
想著想著,這時,房外傳來一陣叩門聲,引開他們倆的注意力「誰?」
「大哥!是我,綠夏。」
「什麼事!」司凌隔著門低吼著,這時候他最不想見到這個罪魁禍首。「女誡我已經抄完了,可不可以進來看看大嫂。」
「不行!」
「綠夏!快進來。」
兩聲回答同時叫了出來。
文芊陽听當她的聲音像遇見救世主一樣。
她現在可理解為什麼綠夏會挨耳光的道理了,以前听她說她有個嚴厲冷血的哥哥,別說出門,就算在家中也不能大聲嘻笑,她還不十分相信,現在好了,她可相信了,想她竟然讓他一手教的寶貝妹妹到田里去抓泥鰍,難怪他會像被觸犯天條一樣揍她。對今天綠夏無辜被打,文芊陽心里有說不出的抱歉,說穿了她才是禍首。不過他也實在太殘暴了,哪有人妹妹才犯一點小錯就出手打人,真令人不可思議。想著的同時,門呀!一聲推了開。
看來綠夏只听到文芊陽的叫喚,將她老哥那聲反對當耳邊風。
「大哥!」一進門司綠夏先怯弱的向司凌問候,再轉頭轉到文芊陽床邊。「大嫂!你好點了嗎,」「我好多了,可憐的綠夏,你臉還痛不痛,」「不痛了。」兩個姑嫂開始噓寒問暖,眼看就要閑話家常起來了,一旁被當壁花的司凌看得有點不耐煩。
「好了!綠夏你看完了,可以出去了,我還有話要跟你大嫂說。」
「我……」司綠夏怯弱看著文芊陽,想留下來又怕大哥的威嚴。「綠夏!你不要出去,陪我一下,好不好,」一聲微弱但堅定的聲音阻止了她。
文芊陽看出小泵想留下來的心思,她自己也還不知道這個新認識的丈夫,下頭要跟她談什麼,有點心慌慌的,有個人陪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