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嬸……」原本是有些愧疚的司凌,被這種持續不斷的轟炸弄得有點心煩,瞪著眼看看小妹再看看老婦人……
事情有這麼嚴重嗎?需要這樣哭哭啼啼嗎?「你真不孝啊!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娘。」老婦依然繼續哀嚎。
「武嬸,你別難過了,這傷痛幾天就好了。」司綠夏故作乖巧說著,看大哥挨罵的
樣子真讓人高興。
「小姐,我可憐的小姐,從小沒娘疼就已經夠淒慘了,連親生的大哥還對你這麼凶,你怎麼這麼歹命。」武嬸繼續呼天搶地的哀嚎。
「武嬸,請你別說了,我是為她好才會下手重些。」對于司綠夏的傷,他可絲毫不為所動。
「為她好?把她打死才算是為她好嗎?少爺,你看一個嬌艷無雙的粉頰被你打成這樣子,哪能出去見人,你分明讓她以後找不到婆家嘛!」
「武嬸……」司凌無力喚著。
真有這麼嚴重,一個巴掌就會讓她找不到婆家,不會吧,一邊一直默不吭聲,隔山觀火的司綠夏太滿意現在的發展了。
雖然她心疼大嫂的傷勢,自己臉上的傷也痛,但是看到大哥那副無法招架的模樣,就可以讓她樂個好幾天了。「嘿!這里怎麼一回事,這麼熱鬧。」才從京里回莊的司天,驚訝的看著擠滿人群的大廳。
他可從來沒見過莊里這麼亂過,也沒看過那個一向不屑跟女人並而站的司老大,像現在這樣被一群女人團團圍住餅,那神情似乎既羞又怒,這情況實在太好玩了,他全身上下好奇好玩的細胞全被搔動起來。
司天的這句話也正好解救了司凌,讓他回神領悟到大廳里真的擠滿人,看來自己剛才被武嬸審判的過程,都被一班下人盡收眼底。
這成什麼體統!「你們沒事做嗎,下去干活。」司凌對那群下人大聲一斥,臉色比見到仇家還要難看,眾人一听趕緊落荒而逃。
「武嬸!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但是,小姐……」
「她不會有事的,等會兒你要人拿些清涼膏到她房里幫她敷一下。」
「好吧……」武嬸也看出少莊主好象生氣了,這下她可不敢再繼續倚老賣老下去,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帶著丫鬟們離開大廳。
司凌一轉身將矛頭轉移目標,狠狠地瞪一眼一旁的弟妹。
「你們這兩個家伙,到底哪時候才可以不給我惹事生非。」
「我?」司天莫名期妙的看著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才一回莊就掃到「台風尾」「呵!老大!難不成你今天吃錯藥了,我哪里惹你生氣了呀!這麼凶!」「不準頂嘴。」司凌一向對弟妹有份不容輕視的威嚴。
「好!好!不頂嘴……咦!美麗的大嫂怎麼躺在這兒,」不知死活的他卻又唯恐天下不亂的問著。「你知道她是你大嫂,」司凌對他皺眉問著,看來只有他不知道自己妻子的身分。
「當然了!除非白痴,不然誰不認識這位明艷動人的美女是司家少夫人,大哥,你問這個問題太蠢了吧!」
「三哥……」司綠夏巧巧地拉他衣袖對他使個眼色。
看大哥一張臉都已經變得像豬肝樣了,他還自顧自地高談闊論,看來這下有人要遭殃了。
才說著,司老大的箭雨真的飛過來了。
「老三!你太閑了是不是,整天游手好閑,沒事跑到京里做什麼,還待那麼多天,鋪里活都不用干了嗎?」司凌一肚子火無處可發,隨便找個借口就開始發泄。這下司天更抓不著頭緒了,今天大哥到底怎麼了,一進門就像吃了炸藥一樣待他,現在連他去辦正事也有罪,以往他對兩位弟弟不會這樣管東管西啊!實在搞不清楚自己哪里犯了他……
嘀咕歸嘀咕,面對他的審問,也只好滿臉無辜的回答道。「是老二要我去的。」「司傲,他不回來老窩在京里做什麼,你們兩個實在越來越不象話了,爹不在,什麼把戲都做得出來,你最好今晚到書房來跟我說明白知道嗎!綠夏你也一樣,先回房去把□女誡□給我抄一遍,今天發生的事改天我再好好辦你。」
真可憐,連那個遠在千里外的老二都被罵到了,司天真的是認了。
那個司大少爺說完一大串命令後,反手抱起仍昏迷不醒的妻子,也不管一旁司家兄妹吃驚訝異的表情,昂首闊步的走回後院寢房。
「他怎麼了?」司天對他超級怪異的德行模不著頭緒。
「呵!綠夏,你又怎麼了?」敢情他這時候才發現老妹的臉腫得像饅頭。「這可說來話長……」司綠夏模模自己的臉頰,對這個永遠像少根筋的三哥苦笑一下。????文芊陽在一陣頭疼欲裂,全身酸痛,整個人像散了似的情況中醒來。
一睜開眼,環試一下四周熟悉的景物,知道自己已經回到自己的臥房,心頭頓時放松了下來。
是祿伯救她回來的吧!老天!長這麼大她第一次被人這樣揍過,嚇死人了,到底哪來的不講理的蠻子……突然,一個杵在窗邊男子的身影嚇了她一跳。
起初她對這出現在自己閨房的男子背影愣了愣,想不透怎麼會多了這麼一個人,過了半晌……
漸漸地一些熟悉的畫面,開始像泉水一樣涌了上來。
她記起自己最後受一拳重擊跌到了田梗邊,記起她回到了大廳,也記起武嬸幫她推拿,還記得……
武嬸說那揍她的蠻子是她的丈夫……
那個蠻子!那個跟她接二連三巧遇的「陌生男子」!天啊!事情怎麼會是這樣,別人不好遇見,老是被最害怕撞見的人看到。
才過門兩個月不到,她這個新婚妻子竟被丈夫打昏過去,若讓不知情的人知道還以為她多失德。唉呦!……
想到這兒不禁抱頭低吟一聲。
司凌听到她的申吟聲,緩緩地轉過身來,想了好久還是不知道該怎樣解釋他與她的
這一連串巧合。
算了,干嘛費神去想,事情就是這樣,反正這個女人就是注定要賴給他就是了。想到此,不禁又冷眼看一下那張還略嫌憔悴的臉龐,看來這樁親事倒有一點差強人意之處。
這個妻子的長相跟談吐還不令人討厭。
「你醒了?」
司凌用一雙深邃的眼眸直盯著文芊陽看著,文芊陽起初被他這一眼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但又想;打人的又不是她,干嘛怕他,那對清澈的黑眸便無懼的迎上他的凝視。「嗯!綠夏呢?她還好嗎?」想到那個也吃他重重一掌的小泵,下場應該不會比她好到哪里,心里又開始擔心。
「很好!不值得擔心。」
文芊陽沒想到他回答的語氣會是這樣平淡而不關痛癢,就像是說一個陌生人一般沒什麼特別的感情,這種感覺讓人有點發寒。
好冷的語氣啊!他怎麼了,難道他對人都這麼沒感情,還是他原就是冷血動物。「很好,」文芊陽用疑惑的眼神看一看他,這人不僅嚴肅也惜話的很,一句話說完後又抿著嘴巴不說話。
「哦!被你那一拳打下去她算很好,看來我這種結局也應該算不錯,」文芊陽悶悶地說著,想用輕松的語氣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但又想表達心頭的不滿。司凌對她的話揚一下眉頭,有點訝異她的幽默。
「這事情有點誤會,倒是你,感覺好一點了沒有,」還是那種不慍不火的口氣,讓人覺得他這句慰問有點虛偽。
「還好。」
「那就好。」
兩人間又陷入一陣沉默。
「你常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嗎,……」文芊陽還是將悶在心里的話問出來,畢竟她得跟這個「酷丈夫」相處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