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說?」這倒是他沒想過的,他做起事來一向不在乎太多人的想法,此時倒好奇了起來,究竟是好奇其他同仁的想法還是好奇璇荷的。
「說我該回去上班了。」她轉了話頭,提起濕答答的褲裙,一時還沒想出用什麼辦法弄干這一身。
他也不再好奇,同樣起身看著自己的一身濕,當下做出決定,牽了璇荷的手,「來。」
去哪兒?他這人這樣無厘頭,她害怕他又有其他驚人舉動。
「走就是了。」
好吧,反正天塌下來有老板撐著,「你得先幫我請好假才行。」
不由分說,他掏出手機開始撥電話,惹得她直笑,他還站在池子中央呢!
☆☆☆
璇荷死命不肯進去這看來就是「很貴」的服飾店,而且店外那牌子瓖金的英文字母她還認得,听說那里的衣服一件就是她一個月的薪水,她沒這種習慣,腳底下這雙打了折的「NONNO」一直蠢蠢欲動,想踢上他那看來很「結實」的,好告訴他「NO」!
「進去瞧瞧,不喜歡我們再走。」他再度推了她一把。
「不用看了,那種衣服我穿不慣,而且選來沒意思,光看價格要比衣服本身讓人張目結舌。」
這什麼理論?這會兒換他先張目結舌。
「我學會計的你懂不懂,我才不會做這種白痴事,買件衣服花掉我一個月的薪水,然後用下個月的薪水去照顧這件衣裳,接著還會有人問我,「哎喲!璇荷,你這件衣服仿得好像某某品牌的衣服喔。」告訴你,這種投資太愚蠢了!」
暗子岳發現听她說話實在是種享受,他無法不笑,這個女人太可愛了。
「我是不是該慶幸公司里有你這樣懂投資報酬率的會計。」他不知該如何讓步。
「听來你是接受我的意見嘍。」幾個小時下來,她發現他很少認錯或接受意見,所以她努力抓住這個機會。
他看見她眼里的晶亮,為了這點他願意試一次,「好,那你說,我們該上哪兒采買衣物才對。」
她噘起嘴,眼珠子轉了一圈,跳進他的車,「上車走嘍。」
他呆愣在她那樣頑皮的表情里,這是長大後公主的模樣。
「走了啦!你不怕我把你的車開走,快上車,我可不想再吹你這車的冷氣太久,我快感冒了。」到時感冒了若上不了班再記他一筆。
結果車子停在若是四點後便是「士林夜市」的地段。
「小姐,我若沒記錯,現在的時間此地應該是個菜市場才是。」這小姐該不會到菜市場里找那種「爸爸媽媽」級的可怕衣服吧,他只有二十六歲。
「咦,不錯啊,你還知道現在這兒是個市場,下車。」見他動作太慢,她已拿了他的車鑰匙下車。
男人只有頭疼的跟著下車。
還好她帶他去的是位在市場周邊的服飾店,沒有瓖金英文,沒有驚人數字,門口有幾堆拍賣品,和市場周邊的調調相互呼應。
她已經進內部招著手喚他,「傅子岳,來看一看,這件衣服你穿一定很好看,你總是黑外套、白襯衫,一點顏色也沒有,來來來,淺黃色很適合你。」
他突然覺得還不壞。
笑笑的靠近璇荷,很懷疑她是否曾擺過地攤。
她將手上的衣服往他身上一比,「你看。」
他往鏡子里瞧,沒認真看自己,淨瞧著她倒是真的,她認真的樣子吸引著。
「喂,覺得好不好看?」可是她選的耶,她挺自豪自己的眼光。
他認真的將目光轉往自己的身上,然後肯定的搖搖頭,「難看。有沒有黑色無領T恤?」
不逗逗她,豈不浪費了這可以和她出來四處玩的機會。
丙然,璇荷大叫︰「喂!才說你沒顏色,又是找黑色,不理你了,自個兒找。」她將手上淺黃色上衣丟在他身上,又往旁邊鑽去了。
他也效法,看上了一件米白針織連身短裙,「喂,璇荷,過來過來,你去換這件衣服試試。」
璇荷一看是這樣短的裙子,眼珠子瞪得大大,搖頭又搖手,「不,我一向不穿這樣短的裙子。」
他還是將裙子丟到她手上,「去換換看。」看得出來,她不討厭這樣式。
「不要!」她將衣服丟回他手上,轉身就要去找其他的T恤、長褲。
又丟回我身上,他佯怒攬了她脖子示意要勒死地,「你這難纏的家伙!」不料竟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一時半刻閃了神。
他不是沒接觸過女性,更遑論從小學暗戀夏璇荷,若不是在公司人事資料上發現「夏璇荷」這三個字,恐怕他早已遺忘這個名字,但是……
她觸動了他某部分的敏感神經。
是因為小學同學的關系嗎?他對她的熟稔快速而不設防,甚至不似他對一般女性的體貼、紳士,或者說是多禮而冷淡。
那是閔雯對他的看法,他幾乎要記不住閔雯的模樣,卻記牢了分手時她丟給他的理由。
那是女人對他的評語,若是商場上的就更難听了。
但在璇荷面前,他全沒了對女人該有的考慮及顧忌,他自然得像在和自己的親人相處,卻又多了些……他解釋不出來那是什麼,但今天如此輕松的心情對他來說真是久違了。
「喂!喂!喂!喂!喂!放手!」璇荷兩只小手捉住他橫在她脖子的結實手臂,拜托,她沒被勒死也會心跳失速而得心髒病陣亡。
他太接近、太接近了啦!近得她都聞到了他身上那樣……那樣讓人臉紅心跳的味道了。老天,他不是和她打過一場水仗了?為何身上還是好聞到讓她流口水。
來人呀!將她的心髒還來呀!
她的潑辣、凶狠滾到哪兒去了?回來啊!
璇荷在心里慘叫,那男性的手還是沒松綁的意思。
他不想隱瞞此刻的想法,埋進她的秀發,喉頭發出迷人的低沉嗓音,「沒想到你這麼香。」
什什什……什麼?他說什麼?
老天,她會腿軟。
「傅……」她艱難的吞吞口水,不知說什麼才好,「傅……子岳,讓我在服飾店被勒死上報實在有點難听,我可不可以換別種死法。」
暗子岳笑到手臂發顫,抬起另一只手臂朝她額頭打去,「受不了你。」松開了她。
她二十六歲了,卻在這樣的接觸下讓臉燒到簡直無法抬起的程度,一邊口吃一邊指著旁邊的女裝,「我看見了一件白色上衣,在那里,我去拿。」
暗子岳看著她落荒而逃,心里頭鼓鼓的感覺散不開,此時他不想去解釋太多,放任全心的滿足感,再度挨到她身旁。
他的手里又名了一件黑色皮裙。
「你的白上衣配這件黑裙正好,你去試衣間換看看。」
「我……」又要她換裙子!她想怒吼,但看見他那堅持又欠扁的臉之後她已經疲軟,換了口氣問︰「我不進去試這件裙子,你不會放過我對不對?」
「我有說嗎?真的嗎?我不是說這皮裙挺適合你的潑辣?」他裝蒜。
「傅子岳!算了,拿來!」反正今天算是讓她見識這男人的「鴨霸」了,若不認輸,她恐怕得在這服飾店里耗到得重感冒才可能順利換好衣服。
他突然縮手,要她靠近似有什麼秘密要問。
她只能乖乖將耳朵挪近他。
他靠在她耳畔,簡言是直接將氣息吐進地敏感的耳里,「我們……好像連內褲都要買吧!」
轟!她整個腦袋似被丟了個黃色炸彈,轟一聲炸掉她外表的保護層,剩下腦漿里的影像。
救……救命呀!
他怎麼可以這樣讓她陷入這種不淑女的遐思中,而他卻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色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