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單純的璇荷不假思索沖口而出。
「你哥沒告訴你?」
璇荷搖搖頭,不知道傅子岳和老哥竟有交集。
他回到原來的問題,「回去告訴你哥,我最後一次量身高是一八二。你呢?」
「我?我身高一六八。」這沒什麼不好啟齒的。
傳子岳大掌往她頭上敲去,「我問的是你的頭發有多長。」
這可讓她遲疑不決了,因為是個敏感問題。
她決定耍賴,皮皮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他萬沒想到她竟會耍賴。
「是真的,我又沒量過頭發的長度,好啦,上班時間到了。」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想溜?傅子岳眼楮盯準她頭發上兩根交叉的發替,條地同時兩端一抽,嘩啦啦的秀發如瀑布而泄,答案超出傅子岳的想像。
璇荷的發色不像洗發精廣告中明星那樣黑黝如假發,她的發帶著深深淺淺的褐色,加上長期縮在頭上,此時放下帶著自然卷度,輕柔飄揚的要將他的心全擄去。
他沒見過這麼美麗的發,不自覺的伸出手要模。
此時璇椅已驚叫轉身,動手要搶被拿走的發簪。
男人的手未收,璇荷一轉身,剛好讓男人的手撫過她的胸部。
救命呀!她簡直要驚聲尖叫。
「璇荷……」
「你這無賴!」她實在沒腦筋想其他難听的咒罵語,「你……還我!」
「我無賴?那是因為你無賴在先,我不過是自己找答案罷了。」他還是不還,眼楮沒放過欣賞長發美女在陽光下的機會。
「你……我有回答!」
此時他已對無不無賴這問題沒興趣,低聲說︰「把頭發放下來比較漂亮。」
「我……」這話老媽也說過,她絕沒有臉紅心跳的可能,但此時她卻覺得因為他這樣一句話竟燒紅了臉。
「所以我替你丟了它們。」說完,不管主人同不同意,他將手中咖啡色的透明發簪往後一丟,以漂亮的幅度跌進池子里,獻給主人悅耳的「噗通」一聲。
「什麼?」她不敢相信,接著,她用尖叫也救不回她的簪子,奔到池邊剛好看見最後一顆泡泡浮上來。
「你丟了我的……我的發簪!」前幾天被毀眼鏡,今天被丟發管,她是招誰惹誰了。
他點點頭,很滿意璇荷自動來到他身邊,自然的舉起手撫上她略松的發尾,果然如他所想像,這是如絲的最佳觸感。
下一秒,他已迎上她噴火的眼睜,讓他想起她的雙眼,也許……也許下次他該做的是拔掉那副討人厭的眼鏡。
「我怎麼回去上班?」嗚……這樣回去鐵定被笑死。
他很無辜,「就用走的回去啊,我又沒丟了你的鞋。」
「你這神經病,我是說這樣披頭散發,你叫我怎麼打傳票、怎麼記帳、怎麼開支票?」一時她的跋扈潑辣全數蘇醒,惡狠狠吼得傅子岳滿頭包。
他卻笑得更開懷,「嘿,這就像了,小學時你就是這副樣子。」
「管我小學時是什麼樣子,我要綁頭發!」她會不會一掌劈死這個人啊!她快動手了。
「一定要束起來?」見璇荷不回答,模樣甚是堅持,他只得告訴她事實,「那你只好跳進去撿了。」他往後指指清澈的水池,滿臉事不關己的欠扁模樣。
「你……」氣得她眼盲金星,不再理會,逕自月兌起涼鞋來。
「你真的要跳進去,很多人在看耶。」他假意阻止。
璇椅已沒力氣和這瘋男人周旋,縱使這男人是她的老板,「啪!」一聲,她已跨進水里。
濺起的水花令他清涼,三兩下他月兌畢鞋襪,卷起褲管,「啪噠!」也跟著踏進水里。
「你進來干嘛!」她這樣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再加上這個男人,這像什麼?天哪,往後她得戴面具才能行經這個小鮑園。
「怕你無聊寂寞。」他踢踢水,發現水溫沁涼。
「無聊個頭!沒你找我麻煩,我就可以忙死了,再加上你找麻煩,我會氣到爆炸!」她吼回去,看見了一支發簪,正要彎腰。
他玩心大起,這個女人欠缺陽光、水花及放肆,所以……
嘩啦啦一片晶亮的水花從璇荷頭上下來,接著後背、裙擺全數遭殃,一片片逐一擴散開來。
「傅──子──岳!」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竟是這樣神經!
他腦子里只有「水火交融」四個字,沒想到這女人可以讓水與火在身上這樣相得益彰,如此漂亮,他得三申五令提醒自己別看呆了才能繼續玩下去。
他不管璇荷的叫囂,一波波水勢還是攻來。
璇荷根本近不了這瘋子的身,氣得只得學他彎腰灑潑起水,全力攻回去。
炳,濕了他漂亮的頭發算是第一招。
第二招朝他看來不便宜的襯衫進攻。
接下來,她已經忘了進入水池是為了撿發替,還是進來打水仗的。
第三章
午休快過了,公司的同事一批批回巢。
會計部的阿秀指著水池要另一個同事看,「阿麗,阿麗,你看,那對情侶!」口氣里淨是羨慕。
阿麗推推眼鏡,眯起眼仔細看了一眼,「那個女的……好像璇荷耶。」
「哎喲,三八啦,璇荷哪有那麼漂亮的長發。」
「但是……」
「別但是了啦,光看那男人的水準也知道不是璇荷配得上的,你忘了璇荷說她自己是個只配個賣龍眼的。」阿秀常和璇荷一唱一和。
「阿秀……說起那個男人……好像是我們家老板耶……」阿麗推推一千度的眼鏡,懷疑自己是否該去重配眼鏡。「哈哈,阿麗你真的要去重新配眼鏡了,我們家老板不是嚴肅得要死,哪會和女朋友到水池子里玩?你真是三八啦!」她推了阿麗的肩膀一下,咬了一口飯後水果,「走啦走啦,再看下去會流口水啦。」
「喔。」拿下眼鏡擦擦鏡片的阿麗搖搖頭,「幾時我們也可以在水池里和男朋友這樣玩耍呀!」
「再說啦,我有認識個賣水果的再介紹給你啦。不過可能不會陪你打水仗,要你洗水果玩玩水倒是真的。」
「阿秀!」
☆☆☆
直到中午人潮盡去,渾身濕透的兩人干脆坐在水池里聊起天來。
璇荷的長發披散在微微透明的T恤上,剛好掩蓋了部分讓人心驚膽跳的位置,否則傅子岳絕不可能讓璇荷坐在這兒陪他聊天,他可不會讓其他男人看見璇荷的一絲一毫。
他自己倒不覺得這種想法有什麼不對。
「會不會冷?」傅子岳邊笑邊問。
她朝他瞪了一眼,「氣都氣熱了。」陽光配上暖水,她只覺得像在夏威夷椰樹陽光水池旁。
「上班怎麼辦?」他先替她發難。
「你是老板耶!問我這個問題?反正你得負責跟我頭頭講好,而且不準說實話,至于如何說就看你自己了。」經過這場水仗,璇荷像同意了兩人是小學同班同學,說起話來輕松許多。
「難得你想通了。」他賞識的望了望璇荷,還是嫌她鼻上那副眼鏡礙眼了些。
「真受不了你,沒見過你這種老板。」和員工在公園水池打水仗?
「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若不保持童心怎做得出成績。」他怎可告訴她,是因為對象是她才讓他有這好興致。
「公司同事可不是這樣說的。」她揚揚眉,再說下去免不了要說出會計部那群「女豹狼」對他的垂涎了,她們說他眼光卓越、處事果斷、判斷力超乎常人,面貌長相又比其他人強幾分,配上外語流利,自然國外訂單全落到他手上,不過稍嫌嚴肅冷淡了些。
冷淡?嚴肅?
瞧瞧這個人是如何表現冷淡、嚴肅的,她不自覺朝天空翻了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