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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朋友,蜜蜜戀人 第6頁

作者︰葉昭潔

「叭——」一輛汽車疾駛而過,濺起一片水花;示君一把拉過百合,躲不過就用背去擋,弄得他一身污。

「怎麼了?看,都濕了,先回家吧!」

百合取了手帕在示君身上擦拭著,示君卻只顧把百合拉近,輕聲的說︰「我和她們都分了。」

百合一驚,掙月兌了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快步往前走著。其實,這不是她預料中的嗎?若那紙條是個陰謀,是個計,那麼百合絕非被算計的人;她只是將計就計。可這會兒真的發生了,她卻慌得想逃。

「百合,百合!」示君跟了上來,卻規規矩矩跟在她後頭走著,不敢再驚嚇她。

「百合,那女人和小姊姊同年,足足大我六歲,我跟她是不可能的。」

「喜歡有什麼不可能的?何況,你看起來也很老。」見示君慌,百合倒有心思逗他了!而示君也寧可這樣,他不能忍受她的沉默,也無法忍受她走近他,卻冷冷的又走遠。

「我真的和她分手了。我承認我以前是很花,可是遇見你之後,我就改了;人總有慣性,不能一下子全變好的,不是嗎?」

「那關我什麼事?」百合說得無情,免不了示君又氣又惱。

「是啊,關你屁事!」

要是以前,白示君早就作罷了!別說以前,換了別人,示君也不會那麼殷勤。可是,她不是別人,她是百合。百合對他太好了,別的女人也對他好,但都沒有百合好得那麼無私。更重要的是,她改變了他,而這樣的他,正是白家需要的兒子。

「風好大哦!」百合一邊攏著發,一邊躲著風。

「好大的風!好大的風!有這一首歌呢!」示君說著,便迎風唱起歌來了。唱歌可以暖暖身子,也可以重鼓勇氣。

「我重新追你,你會拒絕嗎?」示君對著天說;而百合暗自笑著。

「我說我要追你,可以嗎?」示君認真的重說一遍,那認真的模樣,叫百合看了更覺得好笑。

「你說話呀!只會傻笑傻笑,你的笑是肯還是不肯?」他知道她肯了,卻故意逼她。

「誰管你啊!」百合別過頭去,還是笑。

看見百合嬌羞的模樣,他知道她是愛他的。他走到她前頭,用傘遮住了路燈的光,說︰「不管,我要隨心所欲了。」

他吻了她,滋味卻和他吻過的許多女人不同;百合的吻,像青梅,有點酸澀,卻叫人垂涎三尺。

白示君的父親白能木買了一大片山地,山上多得是用途廣泛的林木;砍下的樹,去了小謗小枝的,就用纜繩送下山去。

白能木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對那些砍禿了的地別有計劃。他找了人,種了許多景觀用的樹苗,專賣給公家機關做路樹。和官方做生意有一套作法,明的賄賂有風險,不用點心思又不容易談到好價錢;于是他在山上蓋了棟大別墅,里頭設備應有盡有,免費提供給官方辦活動,或做休閑度假用。

這天天氣頂晴朗的,白家說好一家人上山去度假,也邀了百合。

示君說︰「別墅後有一大片的野楓,這季節該全紅透了。」

百合听了,瘋也似的大叫大跳,說她最愛看楓葉碎了似的紅著臉,飄飄蕩蕩落進她懷里,不知有多浪漫!

「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成天做白日夢。」示君總是這樣批評她。

那天,白家幾個出嫁的姊姊全帶著孩子回來了,車子坐不下,示君和百合只好騎車上山了。

這的確是座俊美的山,山下、山腰的樹還有些枯黃,再往上走,便全是綠得藍黑了;濃密的枝丫,將天空分割成了一道、一道的細線,抬頭望,倒真有種夾縫中求生存的味道了。

山里的氣溫變化大,百合冷得牙齒直打顫;示君發現百合冷,愈抱她抱得緊,後來索性也把夾克月兌了給她。

「不要,那你不冷死了!」

「你不冷就好,我壯得像條牛。」

「不要,你穿。」百合心疼他;其實,她心疼每個人,除了自己。

示君不跟她辯,直接替她披上外套,望望天色——那帶狀的天空被墨染黑了似的。

「怕要下雨了,得快點走。」

說時遲那時快,斗大的雨點 哩叭啦打下,落在臉上,疼得叫人不敢張眼。示君低頭前進,很艱辛的控制著方向;百合躲在後頭,緊抱著示君,動也不敢一動。

機車在一座破落的瓦屋前停下,兩人躲了進去,才發現彼此的衣衫都濕透了。

「看來——這房子沒人住了,你把衣服月兌下來,我去找點干柴升火。」

示君到別的堂室里去找柴火,百合則望望四周;屋里對著門的一隅有一方餐桌,月兌了漆,卻仍可辨識原來的赭紅色彩;左邊有個灶,上頭有兩只大鍋,都用木制鍋蓋蓋著。灶上灰層很厚,怕是久無人跡了;但照地下、灶邊整齊的情形看來,主人離開時是用心打掃過,肯定打算還會回來的。

「怎麼還不把衣服月兌下來?會感冒的。」

示君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個小爐和炭火,搬了個木頭就坐下升起火來了。

要百合把衣服全月兌下來烤干?她可沒那個膽!她只把外衣月兌了,襯衫和牛仔長褲還是穿著。牛仔褲吸了水,沉甸甸的貼在腿上,一走動就會拖出長長的水痕。

是不便,但百合寧可不便,也不能拿自己的貞操冒險;她要干干淨淨的把自己留給她唯一的男人。

她這一層顧慮,示君是明白的,便就不再勉強。但他可不願受這種罪,他到別處轉了轉,回來時已經把全身上下的衣物全取下了,只用一塊不知哪來的布把自己圍著;然而,百合還是嚇了一跳。

這無關道德不道德,只是百合沒有兄弟,父親在家也不打赤膊,她完全不明白男人的身體是什麼模樣的。

她痴痴的盯著示君看,覺得他像是公園的雕像獲了生命,從石台上走下來似的。天神墜落到了人間,學到了羞恥,所以像人魚上岸時一樣,隨意找塊破布就把自己圍裹起來了。

百合好想去觸一觸那臂膀,看看是不是真有人體的溫熱,或者仍是石像的冰冷。百合望著望著,倒對那塊花布下的東西感到興趣了。對石像而言,該用審美的眼光去看它,不該用道德的眼光去衡量,所以,那塊布壓根兒是畫蛇添足。

百合很想把那塊布拿掉,因為多余。可是,她只在示君前頭坐下,看他烘烤衣服。

示君好不容易將汗衫烤干,轉身將它放到後頭去,腳一叉開,百合立刻尖叫起來,並用雙手捂住眼楮。

「怎麼了?」示君抓下百合的手,以為她燙著了。「怎麼了?哪里被燙到了?」

「我——我……」百合臉紅得燙人,也許是爐火太旺了。

「怎麼了?」

「我——我看到……」

「看到什麼?」

百合站起來轉過身去,想著方才見到的那一幕,心便「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似乎連自己都听得見那猛烈的心跳聲。

「怎麼了?你看到什麼?天沒黑,不要亂想。」示君站在百合身後,扶著她的肩。

「我——我看到……」

「說啊!」

「你布下面的東西。」如果百合是烏龜,此刻,她一定會把頭縮進殼里去。

布下面?示君看看自己,立刻明白了。他將百合扳過身來,百合還是低著頭,臉抵著他的胸口。

「你沒見過男人啊?」

百合搖搖頭。「爸爸不打赤膊的。」百合頓了頓,心定了些。看見他綠豆似的男人的,竟好笑起來。「你——你的女乃頭好小哦!」

「是啊!你的很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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