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昊天翻了個白眼,乖乖叫道︰「娘。」
「這還差不多。」等不及丈夫的溫吞,晉王妃又開口道︰「昨個兒听說皇上特地召見你,不知皇上跟你說了什麼?」
「娘,你明知道的。」他向來冷然無波的語氣,難得有了情緒的起伏。
「娘什麼都不知道。」
「我還不想娶!」這樣夠明白了吧。
對于要分娶妻的話題,聶昊天實在感到很煩。
「不想?你說不想就得過了嗎?左丞相的小兒了都娶妻生,替左丞相家添了個小壯丁!前幾天我去太後那兒,大家都在談孫子,就我沒有,嗚——真是太丟臉了!」她順熱倒入晉王爺的懷中哭訴著。
「好了,好了,別哭泣,我罵他。」晉王爺一邊柔聲勸慰,一邊張大了眼,狠狠瞪著惹愛妻哭泣的罪魁禍首。
聶昊天無辜的聳聳肩。那群女人也太無聊了,連這也可以比。
「都是你的錯。」晉王爺眼見妻子淚流不止,干脆開罵。
「爹!」真是重色輕子的人。
「娶個妻有什麼不好?像我跟你爹,不也恩恩愛愛了這麼多年。」晉王妃邊拭淚邊說。
想她這寶貝兒子堂堂七尺頎長的身軀,加上英俊的臉部輪廓,寬闊的肩膀,強壯的體格,渾身散發著懾人的氣息,不是她老王賣瓜、自賣自夸,這種貨色——不,不,不!這種女婿誰不搶著要?
可是他偏偏誰也看不上!
本來她也沒那麼急著要他娶媳婦,但這次被左丞相夫人一激,覺得丟臉的她,說什麼都要盡快當上婆婆才行,否則下次娶會,她又會是丟臉的那個人。
「娘!」聶昊天的語氣里滿是無奈。
老實說,你的確是羨慕父母之間的鶼鰈情深,也曾經向往過難覓得那位難撼動他的心,左右他的情,讓他甘心付出一生一世的女子,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已不再認為世上真有這麼一名女子了。
「沒時間。」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沒時間?!」晉王妃听了他的說辭,氣得整個人豁然站起來。
這是什麼混帳話!
「你年紀輕輕沒時間,我跟你爹都已經一只腳踏進棺材里了,更沒時間。我不管,下個月我生辰時,我要看到我未來媳婦,否則,你別怪我去找皇上,要他隨便為你賜一門婚事算了。」
「娘!」聶昊天聞言,也急得站起身。
「沒用,這次我可是鐵了心,我要我的媳婦和孫子。」
見娘親一副認真的模樣,他連忙向父親使了個求救的眼色,卻只換來晉王爺無奈的笑容和聳肩。
真是重色輕子,見死不救。
聶昊天有些認命地嘆了口氣,想他與父親權傾朝野,平常是誰的帳也買,唯兒遇上他娘,他們就好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偏偏他們又舍不得忤逆她。
「娘,時間這麼緊迫,叫我去哪兒找個妻子給你?」
「不管,反正我言盡于此,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晉王妃不理會兒子的不滿與惱怒,拉著丈夫回房去了。
「爹、娘——」她急急叫喚,卻沒人理他。
「該死!」聶昊天忿忿地低咒一聲。
縱然心有不甘,但他也無計可施,還是趕緊把那些紅粉知己過濾一下,先找個人充數吧。
但找誰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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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千辛萬苦,听吃盡了不知多少苦頭,劉文清和婉兒終于風塵僕僕地來到京城,她們是想來投靠在此當官的母舅。但從未出不定期遠門的她們初到京城,就被京城里的繁華景象給駭住。
她們走在街上,想找個問路,但風眼前路人行色匆匆,她們就不敢攔人問路。
正當她們猶豫之際,麻煩就自動找上門了。
其實當她們踏入這條街時,這里的地痞流氓已注意到她們,雖然她們易釵為棄。但舉手投跳間仍是流露出娉娉女子的嬌柔氣質,仔細一看依然可以看出些端倪。
這些無惡不作的地痞流氓圍了上去,其中一個相貌蝟瑣的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堆起人臉虛偽的笑容,大咧咧地靠近她們。
「兩位小扮,想去哪啊?」他才一開口,就露出滿口的黃板牙與腥臭。
「不——不關你們的事!」盡避害怕,但婉兒仍拉著劉文清到身後,鼓起勇氣開口,「請讓讓,我們想過去。」
「過去?」男子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去哪兒,告訴大爺我,這兒我可熟悉,你們說,是不是啊!」他的話引來身邊人的大笑。
幾個大男人就這樣在大街上,當著許多來往人群的面前,團團圍住了她們,卻沒有人敢出面制止。
「不——不用了,我們自己知道路。」婉兒顫聲拒絕。
列什麼玩笑,她不是呆子,若是讓他們帶帶路,鐵定是送羊入虎口。
「別這樣嘛!大爺我今天心情好,想照顧你一下不都不行?」隨著他輕押婬猥的笑容,他伸出手探向婉兒的臉頰,一雙渾濁泛黃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胸部。
不過,他的手並未得逞。
站在婉兒身後的劉文清,終于看不過去的挺身而出,打掉了那只意圖不軌的手。
「走開。」她防備地瞪著他們怒斥道。
手被揮到一邊的惡棍原本惱羞成怒,但一看清她的面孔,他立刻忘了生氣,眼光中轉著猥褻的意念。「我當是誰,又是個不男不女的小伙子呀!」他婬邪地又靠了上去,「瞧你這小子細皮女敕肉的,怎麼都不像個男人,搞不好是個嬌滴滴的娘兒們。怎麼樣,跟大爺吃個飯吧!」說完,他的手也不規矩地伸向她,再次被她揮開。
「你們這些地痞流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胡作非為,難道這京城沒有王法了嗎?」劉文清強壓下心中的驚恐,義正辭嚴地大聲說道。
被當街斥罵的惡棍,這下真人惱怒了起來。眼看著拐騙不成,決定干脆直接用強的。
「大爺給你敬酒你不喝,偏要喝罰酒,好!大爺也不想客氣了。」他邊說邊挽起袖子其他人也露出露骨的奸笑。
為首的惡棍一把抓住劉文清,想將她拉向自己,但她猛力掙扎,不禁氣憤揚掌一揮,打了她一巴掌。
劉文清被這一掌打得眼冒金星,也打掉了她束發的幀巾,一頭烏黑柔亮的秀發像瀑布般飛泄而下,引來周圍人的驚嘆。
最後,她終于不敵惡棍的蠻力,尖收著被惡棍抓住。婉兒更慘,三兩下就被其他人給緊緊抓住。
正當大家以為她們凶多吉少時,一道黑影倏地出現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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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一開始引起騷動時,坐在悅賓酒館二樓的聶昊天與聶震,就已經注意到了。
聶昊天沒立刻出手救她,除此之外正在煩惱晉王妃給的難題外,生性冷僻的他,根本就不想插手管鬧事。
而熟知主子個性的聶震,當然不可能會擅離職守去救那兩個陌生人。
一直到劉文清揮掉惡棍的手,這才引起聶昊天的注意。
他炯炯目光鎖住兩頰生暈的她,一眼即看出她的偽裝才在想她因何故要易釵而棄時,就看到那惡棍大手一揮,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來不及細想,他倏地站起身,一個鷂子翻身便跳下樓去。
「少爺!」一旁的聶震被主子的舉止嚇了一跳,連忙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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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她!」聶昊天昂然仁立在惡棍面前,冷然開口。
那名惡棍發現擋住去路的是一名身形頎長的黑衣男子,也口氣不善的斥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叫我放,我就放?」
他沒有回答他們的問話,只把目光移向被他們抓住的劉文清,只見她左頰紅腫,他的臉色不禁一沉,渾身散發出令人為之一窒的冷冽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