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糟了,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她的心里直發急,真想剁了自己肇事的那只腳。
難得這麼輕易就取得了雪蓮丹,眼看就能離開了,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踢到門檻,要是被那兩個男人听見循聲而來,那她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別怕別怕,整間屋子里就只有那兩個男人,而他們正忙著談論大事,一定不會注意到剛才那個聲響的。」她喃喃地安慰自己。
對啊!罷才她在街上跌倒,簍子里的蔬果滾落一地時,那兩個男人都沒發現了,現在她只不過是「輕輕的」踢了一下門檻,他們應該也不會听見。
這麼一想,她的心里果真安心多了,不過為了預防萬一,她還是將那只白色瓷瓶藏進衣服,塞在私密的貼身兜兒中,如此一來,光從外表要看出她暗中夾帶了雪蓮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打點妥當後,她正想趕緊溜之大吉,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跨出門檻,就見兩個高大的身影倏然出現在眼前!
望著他們的臉,花可依的頭皮一陣發麻,覺得自己就要倒大霉了!
上官朔方的眸子在眼前這名年輕女子的身上迅速一掠,在確定她不具有任何殺傷力後,便徑自越過她走進房里,隨意挑了張椅子坐下,擺明了將審問的工作交給好友馮荊*。
「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馮荊*沉著臉厲聲質問,一雙銳利的黑眸緊緊地盯著她。
「我……我誰也不是,我只是個迷了路、誤闖進來的人而已。」花可依硬著頭皮扯謊。
「迷路?有誰會迷路迷到翻牆進入別人的家里?」馮荊*冷哼,一點也不相信這個差勁的謊言。
他陰鷙地瞪著她,考慮著該怎麼處置這名來歷不明、動機不純的女子。
雖然濫殺無辜不是他的作風,但是今日他和上官朔方所談的內容若是泄漏出去,傳進他義父的耳里,可是會牽連到一、二十條的人命,絲毫輕忽不得。
或許,他該寧可錯殺也不能錯放過她,因為惟有永遠開不了口的人,才不會說出不該說的話。
花可依被馮荊*眼中乍起的殺氣嚇到了,她的身子不由得輕顫,覺得一股冰冷的涼意從腳底板竄了上來。
天啊!這個男人該不會打算殺了她吧?雖然她不該擅自潛入月岩堡,還意圖竊取雪蓮丹,但這還罪不致死吧?
她冒著冷汗,驚懼地退了幾步,忐忑不安地朝坐在一旁的上官朔方望去,眼神中流露出求助的光芒。
沒有任何原因,她就是直覺認定他比那個正以殺氣騰騰的目光瞪著她的男人要安全善良得多。
上官朔方感受到她投射而來的求救目光,不禁好笑又詫異地微挑起眉。
她怎麼會天真得以為他有可能出手救她?他和馮荊*是至交好友,再怎麼樣他也是站在好友那一邊呀!
基于一種好奇的情緒,他抬起眼細細地打量她。
他發現,她的個子雖然嬌小,卻有著一副玲瓏曼妙的窈窕身軀,白皙的俏臉上,有著柔潤的唇、小巧的鼻,還有一對……褐色的眼眸?
他愣了愣,望著她那琥珀般的褐色瞳仁,一種似曾相識的奇妙感覺浮上心頭,彷佛他曾在某個時候、某個地點,見過這對異常美麗的眸子。
只是,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呢?
他細細思索著,當他不經意地瞥見她的頸子上有著一道類似野獸利爪所留下的傷痕時,心中那股奇異的感覺變得更強烈了。
他一定曾見過她,在過去的某個時空中,只是,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來得太突然,他一時之間想不起他們曾在什麼時候有過交集。
「小賊,你叫什麼名字?」上官朔方直視著她的眼,輕聲問道。
「我叫花可依,我不是賊。」她心虛地辯駁。
「花可依……可依……」上官朔方反復地低聲念著她的名字,半晌後,墨黑的眼瞳倏然迸射出熾烈的火焰。
他霍地抬眼望著她,看著她那對琥珀般的美麗褐眸,再看向她頸子上的爪痕,眼底掠過一絲恍然大悟的光芒。
「你……你……看什麼看?」花可依的心陡然一顫,突然有種錯覺,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豹子盯住的獵物,無路可逃。
上官朔方灼灼地盯著她半晌才又開口說話,不過他不是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對著一旁的馮荊*說道︰「把她交給我吧!」
馮荊*的濃眉一挑,眼中流露出詫異,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上官朔方會突然對眼前這名女子產生高度興趣,不過他信任上官朔方,相信他會這麼要求,必然有他的原因。
「好,那就交給你了。」馮荊*聳聳肩,不再有任何異議地轉身離開。他臨去前那副「要殺、要剮,或是要慢慢享用都任君處置」的神情,令花可依的頭皮一陣發麻,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浮上心頭。
望著上官朔方那對莫測高深的黑瞳,她的心中升起了無限後悔,覺得自己的直覺似乎出了差錯。
罷才她怎麼會覺得他比較安全善良?此刻的他,渾身散發著一股詭譎而危險的氣息,令她覺得自己即將大難臨頭!
第二章
看著上官朔方自座位站了起來,花可依不由得緊張地暗暗咽了口口水。
他高大的身形帶給她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她心中立時升起一股強烈的預感——要是再不快點想辦法月兌身,她就真的要倒大霉了!
「呃……時間不早,我也該走了……呵呵……」花可依胡言亂語著,嘿嘿傻笑了幾聲,就想腳底抹油速速開溜。
就在她正打算奪門而出的時候,上官朔方的身形一晃,便站在門口,擋住了去路,動作之快,令花可依差點直直地撞進他的懷里。
她連忙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在她那對褐色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深深的警戒。
「你從這屋子里拿走了什麼?」他輕聲詢問,俊逸的面孔上掛著狀似無害的溫柔淺笑。
「嗄?」他怎麼會知道她拿了屋子里的東西?
花可依心中一驚,青蔥般的玉女敕小手下意識地輕壓著腰際,感受到被她仔細藏妥在兜兒里的瓷瓶,慌亂的心才稍微鎮定了下來。
「沒有啊!我哪有拿走什麼東西?」她想要傻笑蒙混過去,卻覺得臉皮僵硬得難以牽動。
「真的沒有?」上官朔方將她手邊的小動作看在眼里,幽邃的黑瞳掠過一絲詭譎的笑意。
「對!真的沒有!」她用力地猛點著頭,彷佛這麼做就能多增添一點說服力似的。
「是嗎?沒關系,到底有沒有,等我搜過之後就知道了。」他微笑地說著,雙眼因他的意圖而熠熠閃爍著。
「嗄?」等他搜過?那怎麼行?
眼看他緩緩且堅定地朝自己走來,花可依驚呼一聲,轉身就跑。
雖然惟一的出口被他擋住了,朝房子里跑只是讓自己更沒有退路,但她總不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等著他來搜她的身吧!
能躲過一時是一時,說不定等會兒會突然出現什麼轉機也不一定。
然而,她心里所抱存的這點微渺希望,在她的身子被上官朔方從後方緊緊摟住時宣告破滅。
「放開我,讓我走!」她驚聲叫嚷,死命掙扎著,但每一次的扭動,都只是讓他們的身體一再地親昵磨蹭而已。
「別急。」上官朔方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後,感受到懷中身軀的微微輕顫,他神情愉悅地揚起嘴角。「等我仔細搜過之後,如果你真沒有拿走什麼東西,我自然就會放你走。」
說著,他以單手扣住她的縴腰,制止她的一切掙扎蠢動,另一手則開始進行美妙的搜身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