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的反應再差一點,只怕此刻身上已插滿了箭矢,
當場氣絕身亡了!
避過了這陣箭雨後,兩人也跌落了陷阱底,在墜
地的剎那,阮慕光沒有發覺自己竟反射性地以自己的
身子護住江穎初,免去她直接墜地的痛楚。
一跌至陷阱底,阮慕光立即松開了懷中的人兒,
猛一抬頭,正想施展輕功月兌困時,江坤風卻像算準了
時間似的在此時啟動機關,讓滑開的地板歸于原位,
陷阱里頓時一暗,只有幾道微弱的光線自縫隙透下,
提供聊勝于無的照明。
「哈哈哈——」江坤風狂亂得意的笑聲從上面傳
來。「阮慕光,你想不到吧!我已經等你等好久了!」
罷才的那陣箭雨沒能殺死阮慕光,江坤風一點也
不驚訝,他早就料到阮仲寰的兒子武功一定不凡,他
之所以會在陷阱中裝置那陣箭雨,目的只是想讓阮慕
扁受點傷,以減低逃走的可能性,但沒想到阮慕光根
本沒傷到分毫,看來這小子的武功遠比他猜想得還要
斑。
不過,就算阮慕光的武功再高也沒有用,此刻都
成了他的階下囚!江坤風愈想愈得意,猖狂的大笑聲
不絕于耳。
听了江坤風的話後,阮慕光終于恍然大悟——
「你早就料到我會帶著她到這里來!」原來阿忠的確傳達了他的口信,原來江坤風並非無動于衷、毫無動靜,而是在這里布下了歹毒的陷阱,就等著他自動送上門來!
「沒錯!只可惜你現在明白也已經太遲了!哈哈——」江坤風得意地大笑。「你以為我真的會將好不容易搶到手的秘笈交出來?呵!你這個年輕小輩想跟我斗?還嫌太生女敕了!」
阮慕光被他這一番輕鄙的調侃氣得怒發沖冠。「混帳!既然我落人你這魔頭的手中,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殺你?不,我怎麼舍得殺你?我還要用你來要脅阮仲寰,相信你爹一定很樂意用他手中的半本秘笈來換你一命的!」
「你——」阮慕光憤怒得想一劍剜出那魔頭的狼心狗肺,他眼角不經意地瞥見了仍軟軟跌趴在一旁的江穎初,狂怒的黑瞳殺氣騰騰地一眯。「不顧你獨生女兒的性命了?你不怕我一劍殺了她?」
「殺她?你舍得嗎?哈哈——」江坤風又是一陣猖狂大笑。「我的寶貝女兒,你這次做得太好了!你現在幫我好好的看住他,別讓他逃了,更不準背叛爹,听到了沒有?」
江穎初的小嘴開了又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她的視線仿佛被定在阮慕光那對燃著狂怒火焰的黑瞳
上,完全無法移開。
雖然微弱的光線令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她
仍能強烈地感受到他充滿憤怒與殺氣的視線,她的身
子無法克制地竄過陣陣輕顫與寒氣。
沒有得到她的回答,江坤風似乎也不以為意,還
一徑自言自語似的繼續說著。「哈哈哈——我就快要得
到那半本秘笈了!等我得到之後,我就能練成天下第
一的武功了!哈哈——我是天下第一!天下人都要臣
服在我的腳下!哈哈哈——」江坤風狂妄的笑聲愈來
愈遠、愈來愈弱,最後終至听不見,顯然他已經離開了大廳。
少了那陣刺耳的笑聲,沉默的陷阱立刻籠罩在一
鄙凝窒而危險的氣氛之下,那異常強大的壓迫感快令
江穎初窒息了!
她知道阮慕光這次絕不會輕饒過她,但……他打
算怎麼對付她?一劍殺了她嗎?還是……
☆☆☆☆☆☆
唰——
短促的金屬摩擦聲響驟然劃破凝重的沉默,江穎
初還沒意會到那是什麼聲音的時候,就見一道銀光閃
現眼前,接著她的頸子突然傳來了冰冷的觸感,才發現原來是阮慕光將長劍架在她的頸子上。
「說!要怎麼離開這個鬼陷阱?這里是不是有什麼密道可以出去?」阮慕光厲聲斥問,冷冽的嗓音不帶半絲溫度。
他不再試圖沖破頂上的地板,因為那心機深沉的魔頭既會將他困在這里,想必是篤定他絕對沖不破那道地板,那他也不必白白浪費時間和力氣,還是保留體力另尋月兌困的方法,而他相信江穎初一定知道如何自這陷阱中月兌團。
「我不知道。」江穎初黯然地低垂著螓首。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阮慕光瞠目怒瞪著她,卻意外發現她的臉色異常蒼白,額際似乎還滲出了薄汗,像是在忍受什麼痛苦一般。
她又想玩什麼把戲了?故意在他面前假扮柔弱無辜?哼!他不會再上當了!這對父女的心機一樣深沉,根本不值得他付出半點信任與憐憫!
「快說!到底要怎麼離廾這里?別說你不知道,我不會相信的!」
「是真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暗風堡里什麼時候多了這個陷阱,更別說是這陷阱里有什麼密道機關了。」
「你當真以為我這麼愚昧無知?會蠢得相信你的謊話?」阮慕光怒嗤道。「那魔頭再怎麼心狠手辣,也不可能不在乎你的安危,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他怎麼可能放心讓你跟我關在一起?」所以她一定是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自某個機關密道中溜掉,哼!他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听他口口聲聲說她爹不可能不顧慮她的安危,江穎初的神色更加黯然了。
「我沒有騙你,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阮慕光陰鷙地眯起了眼,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冷喝道︰「你以為我真下不了手殺你?」
江穎初仰起頭望著阮慕光,美麗的眸中有著掩不去的脆弱與傷痛,卻沒有面對死亡的畏懼恐慌。
「那就殺吧!我相信你一定很想殺了我,那就動手吧!」她的語調不帶有半絲挑釁的意味,輕柔得近乎呢喃,又像倦極時的疲憊低語。
「你——」阮慕光被她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給惹得怒火更熾,他憤然揚起手中長劍,打算一劍殺了她,然而鋒利的長劍頓在半空中許久,卻怎麼也揮砍不下來!別說是要劃破她的頸子,他根本就連她的一根頭發也下不了手!
懊死!他是中了什麼邪?對這可恨的魔頭之女有什麼好心軟的?
阮慕光對自己的手慈心軟感到慍怒不已,他憤然地將長劍收回鞘中,硬聲道︰「在你招供出該怎麼離開這里之前,我是不會殺你的。」
若是一劍殺了她,就沒有人可以帶他離開這個鬼陷阱了。對!他一定是因為這樣才無法對她痛下殺手的!阮慕光為自己的心軟找了個借口。
「我說過,對于這陷阱的一切,我完全不知情,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呢?」
「因為你說的是謊話,要我如何相信?別以為你不說,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我有的是辦法逼你說!」阮慕光沒什麼耐性再和她耗下去了,他必須趕緊離開這里,免得真的成了那魔頭用來要脅他爹的人質。
他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粗魯地將她拉了起來,原本打算以武力逼她招供,沒想到她卻站不穩地軟軟地跌向他。
阮慕光的濃目一挑,心生防備地將她推開。
她身上的穴道已解,沒道理還全身無力地對他投懷送抱,說不定她又想耍什麼陰謀詭計丁!
江穎初被他這麼一推,立刻踉蹌地摔跌在地,由小腿處傳來的刺骨劇痛令她忍不住地痛呼出聲。
「啊——」她的臉色又更慘白了些,額際的冷汗也滲出更多,她深吸口氣,逼回差點進出眼角的淚水,顫抖的手緩緩撫向疼痛的右腿。
阮慕光愕然地看著似乎快痛暈過去的她,若說這是她的演技,也未免太逼真了些,可他剛剛推她的力道,並不足以傷她至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