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堯又怎麼會听不出來她問中的玄機呢?
唉,詩堯不禁在心中重重的嘆氣,他不想把話說得太絕,就怕幼梅會傷很太深,但是……他太清楚給了她太大的希望,到底時候她會傷得更深的道理,他壓根兒就不想傷害幼梅,但此刻的他只能硬著心腸回答。「我喜歡成熟的女人。」
「成……成熟的女人?」
幼梅聲音中帶顫令詩堯不忍心,但他強迫自己昧著心意說道︰「我喜歡成熟、嫵媚、高挑、身材好、有女人味的女人。」反正他淨是挑些跟幼梅完全相反的特質。
成熟?嫵媚?高挑?身材好?女人味?
幼梅很悲哀地發現詩堯開出的這些條件里,她竟沒有半項合格,那個名喚喬安娜的美女,真是樣樣具備。
看來詩堯是真的已有心愛的人了,她……真的一點勝算也沒有嗎?
幼梅傷心地垂頭不語,一路上他們就這麼沉默著,直到幼梅下了車,那股抑郁的氣息還在詩堯的車中繚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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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的例行彩排在放學後準時進行,由于幾乎所有演員的戲服都已經縫制完成,因此導演蔡育仁要求大家今後的彩排都要穿上戲服,以求整體的氣氛與效果。
一時之間,整間小禮堂成了眾鬼的造型秀,各式各樣的奇異服同時出現,令人看得眼花撩亂。
對于每個「鬼」的造型,導演蔡育都相當的滿意,不同的鬼有不同的特征需要強調,幼梅這個服裝組組長在這一方面顯然下過一番功夫。
在所有的服裝造型當中,最受矚目、最獲好評的,就屬幼梅身上的那一件白無常戲服——長袍似的白罩衫打上幾道簡法俐落的褶子,袖口呈現流動式的波浪狀,整件戲服非常的樸素簡單,但是看起來就是這麼的與眾不同,硬是把各小表花稍繽紛的戲服給比了下去。
「你這件戲服真是出色極了。」穿著煙死鬼服裝的陳信芳湊到幼梅身邊,羨慕地望著白無常戲服。
「果然設計師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听到這樣子的恭維贊美,幼梅應該要覺得興奮開心的,但是此刻的她心情卻低落不已,連扯出個笑都顯得勉強。
想想看嘛,這件白無常戲服雖然是出自詩堯的設計,但可也是她鼓起勇氣、厚著臉皮去央求詩堯幫忙的;可是那個叫做喬安娜的模特兒每場服裝秀所穿的衣服,可都是堯詩精心為她設計的。
她費盡心思,只能勉強獲得一件詩堯的作品,而那名美艷的模特兒,卻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擁有一大堆詩堯特為她量身訂做的衣服。
詩堯在替喬安娜設計服裝的時候,一定件件都灌注了他對她的心意吧?
「怎麼了?」陳信芳看出幼梅的不對勁,關心地問。「你們不是才轟轟烈烈地激情熱吻過,難道又出了什麼問題?」
幼梅落莫地搖搖頭,央求道︰「現在不要逼問我,好不好?」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地舌忝舐心中的傷口。
這一陣子看著幼梅一下子高興、一下子傷心,陳信芳實在替她感到難過。「唉,干脆你去見見那個‘知名不具’的仰慕者好了,說不定他會對你好一點,不會讓你這樣子每天為情傷神、為愛煩憂。」
幼梅斷然地搖頭拒絕,悲傷的眸子透不出可動搖的信念。「要不是太在乎詩堯,我也不會為了他而這樣情緒起伏不定;要不是太喜歡他了,我也不會這麼折騰自己一再受挫而不死心,阿芳,你應該很了解我的,除非是我心里真正喜歡的人,否則別的人再怎麼死心塌死地對我好,我也不會因感功或同情而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的。」
「我當然了解,你這樣子為情憔悴,我實在看得有點難過。」
「難過什麼嘛?」陳信芳溫暖的友情令幼梅感動不已,她強打起精神對陳信芳笑了笑,「要是我失敗了你就可以免費去日本玩啦!套一句你說的話,我也是願賭服輸的呀!」
「唉,我倒寧可賭輸的是我,畢竟你的幸福跟區區的機票錢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很有義氣地說。
幼梅和陳信芳落莫地相視,一個是為了坎坷的愛情之路而嘆息,另一個是為了好友的痴情傻傻而唏噓,他們兩個渾然不覺近在咫尺之處,有一雙忿忿不平的眼燃燒著熾盛的怒火。
「好啦,大家開始上台彩排了。」在導演蔡育仁的一聲令下,所有演員各自就定位,開始今晚的排練。
舞台上,幼梅機械化地走位,失魂落魄和心思早已不在這出戲當中,而沉落至一個無底的、迷霧般的空間。
就當幼梅無精打采地照著劇情晃到一棵巨大的枯樹旁時,突然眾人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幼梅小心!」
當幼梅猛然回過神時,已來不有任何的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旁那個巨大的枯樹直直朝她倒下。
千鈞一發之際,離幼梅最近的「溺死鬼」蔡金葉及時將幼梅推開,幼梅被那肥胖的身軀撞得東倒西歪,雖然她幸運地躲過被枯樹壓個正著的慘劇,但仍免不了被干硬的樹枝刮傷了後頸子,她勻稱的小腿也被枯樹的旁枝細干給壓倒。
「啊……痛……」幼梅忍不住驚呼出聲。
舞台上的演員們蜂涌而上,很快地將幼梅救出。
出了這種意外,導演蔡育仁臉色鐵表地咒罵。「道具組的,你們從哪里找來的這棵枯樹的?沒點穩,要是真出了什麼大意外怎麼辦?」
道具組組長委屈地辯解。「我也不知道呀,我們明明把它固定得很牢,除非有人刻意去推它,否則應該是不會倒呀!」
「問題是它現在已經倒了!」蔡育仁生氣地皺起眉頭。「算了,今天就先排練到這里吧!道具組的人留下來確認所有道具是不是穩固,其他的人就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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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周家客廳的沙發上,幼梅打開醫藥箱,臉上一副即將從容赴義的表情。
「啊——好痛!」當有殺菌效果的優碘滴上她腿上的那道傷口時,幼梅忍不住痛呼出聲。
她咬緊牙根,好不容易料理完腿上的傷口,接下來輪到後頸子那一條細細長長的刮傷。
悲慘的是,由于受傷的部位是在頸子的後方,因此看不見傷口的幼梅只能束手無策地望著上優碘的棉花棒干瞪眼。突然,她看見客廳玄關的那面大鏡子。
「有了!」
幼梅跑到鏡子前,半轉著身子借由鏡子以看清後頸的那道傷口,但是由于角度的關系,若是她要清楚得看見傷口,她便不能順手地涂上藥水;但是若要遷就擦藥的手勢.她又無法看到正確位置,總不能一陣亂涂胡抹,把整個頸子都擦上藥水吧?
「總有辦法的。」幼梅不相信她連擦個藥都辦不到。
正當幼梅不斷地扭動身體,試圖找出一個既能看清楚傷口,又能很順手地擦上藥水的姿勢時,詩堯正巧推門而入。
看幼梅不斷地擺出怪異的動作,詩堯感到一陣微愕。
「你在做什麼?」
驚嚇過度的幼梅僵住了好幾秒,才慌慌張張地收回滑稽可笑的姿勢,尷尬得面紅耳赤。
「我……我只是想擦藥……卻擦不到……」天哪!丟臉死了,詩堯一定覺得很怪異吧?
「擦藥?擦什麼藥?你受傷了嗎?」詩堯的濃眉皺了起來。
見詩堯微慍的表情,幼梅只當他是在責怪自已的笨拙,她局促不安地解釋。「我們剛才在排練舞台劇,結果……結果我一小小心被倒下來的道具樹壓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