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日怒吼一聲,將她撲到在床上,並且發了狂的叫喊著,「只有我可以擺月兌你,懂嗎?只有我可以決定我們之間的距離,听到了沒有?」
但他的心里明白,一直無動于衷的她才是可以輕易甩月兌的那一個,然後留下他獨自被心理的躁動給淹沒掉。
所以完全沒經過思考,他吻了她櫻花般粉女敕的唇瓣,立刻深深沉醉在奇異的心底的顫動里。
而就在他還震驚于自己的心的快速墜落時,卻立刻被她無動于衷的推拒給刺傷了、摧折了。
他的著迷像是扎不了根的飄零在空氣里,化為煙塵,這下子他壓根不知該如何用生氣來掩飾自己;這下子他變慌了、變亂了,這下子他只想伸手抓回她,將她圈限住。
嚴水練卻毫無預警又非常突兀的飛進他的胸懷,將他撞落在床下,與他形成一種親密擁抱的狀態;然後位在大床另一邊的玻璃就突然整個的碎裂,散落在地上與床上!
他愕然的瞪視著空蕩蕩的窗框,直到一會兒之後,他才逐漸聯想到這或許是白水蓮第二次的痛下殺手!
偏偏老天爺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輕饒過他這該死去的始作俑者——一個早該在十七歲那一年就死去,卻泯滅了心性讓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代他死去的始作俑者!
是否因為……那個小女孩其實並沒有死呢?
是否,他猜測過,聯想過的事其實已經很接近事實了呢?「李相思!」他試探的在她的耳邊輕喚,卻看不見她眼有任何的波動,也感受不到他身體上的任何顫動。
他再次輕喚,「嚴水練!」
而她立刻轉過頭,以直勾勾的眼神望進他的眼里。
這舉動是真的把他給氣壞了!「你到底是不是李相思?」怒瞪著她,並狠狠的搖晃著她瘦小的肩膀。
下一刻,猩紅的血液順沿著他的掌心流淌到他的手臂,再滴落到他的胸膛,滲流進他的心坎里!「你受傷了?」
他的心髒就好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著,「你只是一個僕佣、一個看護,根本就不必要救我,懂嗎?你這個笨手笨腳的笨蛋,你為什麼要救我?你為什麼要讓自己受傷?」
強烈的震撼從他的手掌傳遞到她的肩膀,再被傳遞進她少有情緒波動的平靜心湖里,她疑惑的偏頭看向他,「我沒救你,我只是剛好背對著窗戶,才會被射傷。」
但她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微微的起了波瀾。
可他卻沒有發現,因為他正全心全意在意著他想要在意的她;「嚴水練,你給我听好了,我要你要一直活著,好好活著,懂嗎?」
然後他困難的抬起染血的手指,輕撫過她失血而變蒼白的臉旁,「我不要你為我受傷,因為我不會領受也不會感謝你為了救我而留下的這些猩紅血液,你听到了沒有?我可以再告訴你,我曾經殘酷的親手把一個孩子推出去代我送死,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為了救我而受的這一點點傷害,你如果听懂了,現在就滾出去,滾得愈遠愈好……讓早該死去的人死去吧!」
太過沉重的聲音一出口,便墜跌在她的耳里,讓她听出了他所傳遞出心底的傷、他心底的痛,和他心底的悔不當初!
很快就發現到陸十四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解決掉兩公里外的狙擊手的黃小蟬,在翻身進房時听見了秦朗日飄蕩在空中的話語。「‘讓早該死去的人死去吧!’果然是個不知人間疾苦,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爺才會說的話。」
黃小蟬小心的把受傷的嚴水練交給熊家康抱走後,才端出羅剎的原貌,冷冽的說道︰「一個真的想死、敢死的人,是不會拖累別人去黑道買凶殺人,更不會拖累別人來替自己受傷,是不是呢?秦、家、少、爺!」
好強的把視線從嚴水練的身上收回,秦朗日不答反問的冷冷嗤笑道︰「你不是個醫生嗎?從什麼時候開始兼做別人家私事的‘下等人’了?」
「‘下等人’?」黃小蟬居高臨下的看著驕傲到不可一世的秦家天之驕子,無所謂的聳聳肩,「或許是吧!畢竟我們可是受了秦家非常高額的金錢,才肯來管你秦朗日的私事,所以就算是貪財的‘下等人’吧!不過在解決了這個漏網的狙擊手後,我們就算是完成了委托,從此不必再見了。」
慢慢的走到玻璃碎盡的窗沿,她就月光回過頭,輕蔑的笑著,「所以水練的傷,你一點都不必接受,也不必感謝,因為在我們收了大筆金錢後,任何人是傷、是死,一概與你們秦家無關!但是在秦家派人來接手照應你之前,我們會很有職業道德的先派另一個人過來任你辱罵、差遣的。」嘲諷完,她便消失在黑夜里。
只留下她手上和身上的鮮紅,讓他恨恨的記掛著那個在被帶走時仍不曾回頭看他一眼的無謂身影。
想到關于她的到來,從某個早上的十點半到今天凌晨的三點半,明明短暫到可以輕易遺忘……卻已經讓他胸腔里的那可緊縮到疼痛的心髒,泄露出一點在倔強下的牽念。
好想有什麼他還不太願意承認的事,已悄悄的改變了他;也,牽掛了她。
***
當秦家少爺在浴室里將自己清洗干淨,並推著輪椅出現在房間時,陸十四已把散布在地上和床上的玻璃片都收拾干淨,也把空蕩蕩的窗框暫時封閉起來,更把水練留下的干涸血跡擦拭得一干二淨——誰教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解決掉來自紐約黑幫的漏網之魚,還因此害得完全不知內情的水練吃上一顆子彈,也才會淪落到必須由他來為這個秦家的天之驕子整理家務的淒慘下場。
但是,這樣至少好過被師母重新操練的恐怖處境。「秦家少爺,需要我把你扶上床去睡覺嗎?」陸十四很認命的做著管家和看護的工作。
但秦朗日拒絕讓他服侍,「我不要你,所以你可以滾回去了。」
「就算你這麼說,我還是不能滾回去。」因為,沒有人會比師母更恐怖了。
「為什麼不能?」秦朗日森冷的瞪著眼前的少年,「不是已經都解決了,為什麼你們還不能滾遠一點?」
「問我也沒用。」陸十四無奈的聳肩道。
哼!「所以你就真的沒用到連她死了沒都不知道嗎?」秦朗日譏諷著。
陸十四假裝靦腆的模模鼻子回答,「不好意思,被你說中了,不過我可以想象被貝瑞塔點五零口徑的狙擊步槍打中,後果絕對不會輕松,尤其是過于瘦弱的水練……我其實也很想先去關心水練的說,可是師母不準!」
秦朗日握緊拳頭繼續嘲諷著、刺探著,「她不準,你就不敢嗎?你就一定要這麼膽小、這麼沒用嗎?」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師母。」陸十四不滿的替自己辯解著︰「憑師母的能耐,要讓某人一輩子再也見不著某人,是很輕而易舉的事。」
晴朗日輕蔑的冷哼一聲,「有錢就沒有辦不到的事!」
陸十四很不以為然的搖頭,「你很快就可以體驗到,手握金錢、權勢,卻還是有很多辦不到的事是什麼感覺了。」打了個呵欠後,他隨意的就地躺下,準備睡覺。
秦朗日卻出聲趕人,「滾出去!我從來不跟人同睡一間房。」
「搞什麼?」陸十四睡眼惺忪的埋怨著,「是水練就叫她睡這里,是我就要被趕出去……秦家少爺,你該不會喜歡上我們家的水練了吧?」所以才會要弄這種近水樓台先得月的賤招。
秦朗日立刻惡聲惡氣的撇清道︰「誰會喜歡一個滿身疤痕的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