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癿努力的露出和平常一樣的笑容。「我昨晚熬夜看一本小說,所以睡得不夠。」
「那怎麼不再多睡一會等會兒要出門嗎」歐陽父知道女兒對睡眠品質的要求,她沒睡夠就起床,表示今天早上一定有工作。
「今天有個新學生,家長約我九點鐘見面。」歐陽癿的小朋友音樂教室很受到歡迎,她又堅持不在晚上授課或者談論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把所有工作的事情都排在白天。
「九點」歐陽父看了看表,好心的提醒女兒。「現在才快八點鐘。」
「快八點了嗎那我得快一點了。」歐陽癿當然知道現在八點不到,她之所以會選擇這個時間出門是因為據她所知,于算安出門時間大概是八點半左右,為了不想和他再踫面,她一定要提早出門,免得又遇到他又有一番唇戰。「公車是不等人的,」她連早餐都沒吃完,就急忙的出門。
「癿癿一定有什麼事情。」知女莫若父,歐陽父望著女兒的背影,搖頭嘆謂著︰「女兒長大了。」
大概是冤家路窄,歐陽癿已經努力的把出門時間提早,只為了不和于算安踫面,沒想到一出大門還是看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真倒霉!她撇撇嘴,忿忿的想著偏偏這是一條單行的巷子,要走到公車站勢必要經過于算安的家,難不成要她躲進家里,等到他滾蛋,自己才能出門嗎萬一父親問起來怎麼辦真是傷腦筋。
于算安也仿佛在想什麼心事般的,直立的站在車前,一動也不動的。
算了,豁出去了,頂多再和他過招兩下吧,歐陽癿挺直了背,傲慢的踏上這條必經之路。
于算安似乎沒看見她,這一點應該是令歐陽癿高興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反而有點生氣。他居然沒看見她,只專注的盯著……他的車。
他的車!歐陽癿記得停放在巷子里那輛亮銀灰色的車子是于算安的,而且兩天前她才搭過,怎麼現在這輛車子走了樣
車子側身被刮了幾條既深又明顯的痕跡,那條痕跡就算是不相干的路人看了都會忍不住為車子發出一聲嘆息,另外車子的一個輪胎被劃破,車子慘兮兮的傾斜一邊。
「怎麼會變成這樣」連和于算安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歐陽癿也忍不住必心的問道。
于算安這才發現歐陽癿的存在,用仍然不想相信眼前事實的眼神望著她。
「你的車好像被破壞了,而且蠻慘的。」
「我以為我們這條巷子一向是很寧靜,沒想到……」于算安終于接受事實,用力的拍了一下額頭,痛心的說道。「真是慘不忍睹,昨晚停放在這個位置也才短短的幾個小時。」
「對于你的車子發生這樣的不幸,我感到非常的難過,希望你節哀順變。」歐陽癿由衷的說道。
致哀的話也說完了,她很無奈的準備離去,于算安卻一口喊住她。「歐陽呸,你有時間嗎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幫忙歐陽癿停下腳步。在平時,要她替于算安倒一杯白開水她都嫌惡,不過今天他也夠倒霉了,一大早就受到這樣的刺激,要是換成是她心愛的鋼琴被刮出這樣的「杰作」,她不發瘋才怪。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蔣公也說過要以德報怨,不知道那個古人也曾說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歐陽癿拉拉雜雜的找了一大堆借口說服自己幫幫于算安。
「你要我幫什麼忙」
「很簡單,幫忙我換掉這個輪胎。我今天上午約了一個重要的客戶踫面,如果不自己開車實在很不方便。」
「我換輪胎你自己不會做嗎」歐陽癿還在討價還價,完全展露女人那種明明心里決定幫忙了,嘴里還是不斷的作狀模樣。
于算安看了看表,命令的口氣說道︰「我只剩三分鐘,快一點。」他把千斤鼎交到歐陽癿手中,又急著拿備胎和其他工具。「快點動起來!」
「為什麼我得坐在你的車上」歐陽癿滿臉不悅的看向車窗外。
「你還說。愈幫愈忙,害得我遲到,只好打電話把約會改到下午。」于算安在等號志燈變綠的空檔,看到停在他旁邊的車輛里的駕駛正對著他的愛車指指點點的,好像在提醒他車子現在慘不忍睹的樣子。
「我有空會到修車廠去實習如何換車輪,可能的話我還會學習如何烤漆,免得下次你的車被毀的時候,找不到人幫你。」真是狗咬呂洞賓,歐陽癿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這個于算安也不想想是自己有求于人,沒有一句感謝也就罷了,居然還不停的數落她。
「你算了吧,就算學一百年也學不會。連卸下的螺絲釘居然也能弄丟,害得我光找螺絲釘就花了半個小時,連你爸、你媽、我爸、我媽都一起出來幫忙找,幸虧沒有把所有街坊都拉出來幫忙,不然你可就糗大了。」他知道女人對車不在行,這個歐陽呸還真是女人中的女人,不但是不在行,簡直是白痴到底,拿個扳手也拿不好,滾個備胎反而像是被備胎滾著……他是鬼迷了心竅才找上她幫忙。
「你可不可以開快一點我和學生家長約了九點踫面。」
于算安發出一聲冷笑,他很沒有男士風範的幸災樂禍著。「就算我現在連闖十個紅燈,也趕不上你九點鐘的約會了。」
「于算安難怪你這麼殷勤的要我搭順風車,你是故意害我趕不上的是吧!」
「我可沒那麼小人。你以為我真的很想送你嗎還不是我媽以眼神示意我,要是不把你‘請’上車的話,今天晚上就不用回家睡覺了,所以我只好勉為其難的請你上車。」只要是踫上歐陽癿,于算安的男人氣度就會人間蒸發。
歐陽癿忿恨的說︰「你這只豬,你以為我很想坐你的車嗎坐在這輛車上令我想吐,這輛車子和主人一樣低級。」
「吶!開始口出穢言了,枉費你被人稱作鋼琴美人,小心你的形象。」于算安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激怒了歐陽癿,反而以激怒她為樂趣。「我想我最好買一台V8攝影機,把你凶惡的一面拍下來,寄到電視台,主題就叫作‘雙面女魔’怎麼樣。」
于算安的話像一根針刺扎著歐陽癿,她長到那麼大,還沒有受到這樣的言語污蔑過。「真對不起,之前算是我給你添麻煩,現在才得坐在你車上听你說這些污蔑的話,我立刻就下車,你可以省省口水。」歐陽癿努力的使臉上表情不至于太反應出自己真正的情緒,她知道于算安就是要惹她生氣,看她出糗,她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彼不得車子還停在馬路中央,她開了車門往外鑽出。
一看到歐陽癿的動作,于算安直覺反應到現在車子正停在路中,要是歐陽癿就這樣下車,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他立刻越過身子拉住歐陽癿的手臂,想阻止她半途跳車。
于算安才將歐陽癿拉回車內,還來不及把門帶上,踫的一聲巨響,一輛正在車陣中亂竄的小綿羊摩托車冷不防的沖向被歐陽癿打開的車門。
之後的情形是,摩托車倒了下來、騎士跌倒在地上、于算安的車門被撞得扭曲變形、歐陽癿呆滯、不知所措,于算安則有種無語問蒼天的無力感。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于算安,他帶著無力感下車查看騎士的傷勢。「你還有意識嗎」
機車騎士很快的爬起來,雖然他的外傷不少,但是說起話來仍是中氣十足。他月兌下安全帽,出現的是一張很年青的臉。「你們是白痴啊!在大馬路中間打開車門是不是想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