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是誰?」
自己的退步卻換得這樣的回答,駱亞洲簡直快氣炸了。他緊握住拳頭,壓抑自己的怒氣。
「若不是我現在……現在……」駱亞洲真想亮出自己的證件,然後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拎回警局去,好好打她。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庸俗?」杜喜媛得意地冷哼一聲。
「呵!送給你七個字——金錢不是萬能的。好好地記住,明天我還會再來。」說完,不管氣得七竅生煙的駱亞洲,扯著手上的狗鏈,搖醒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睡倒在地上的愛犬帕奇拉,繼續朝黑暗處晃去。
***
「小隊長,你的臉色好像很差喔。」小池很仔細地審視駱亞洲的臉。其實只要視力不太差的人都可以輕易看出駱亞洲發青的臉,加上一夜之間冒出的落腮胡渣,駱亞洲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是不是昨天晚上有狀況?李皇派了人來嗎?」小池擔心地詢問。看樣子昨晚一定有什麼狀況,不然駱亞洲不會搞成這個樣子。
「別提了。」駱亞洲有點語重心長。自己昨晚居然不自覺地和一個小女生說了一大串話,還被氣得七竅生煙,差點沒得內傷。
看駱亞洲的臉,明明就是有事情苦惱著,到底是什麼事情?小池用力地翻攪腦汁,好不容易得到答案了。
「我知道了,昨晚你就這樣坐在車上守著,難怪早上會累成這樣子。要不,今天換我來守好了。」
「別忘了還有我。」金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駱亞洲的車窗外,笑吟吟的表情,手上還拎著一大袋東西。
「金鈴!太好了,我還沒吃東西哩!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啊?」小池見色忘友地朝著金鈴猛撒嬌,金鈴則難得地展現她女性溫柔的一面,兩人忘我地用眼神談情說愛。
雖然車子的主人是駱亞洲,但這時候他的存在反而顯得多余,他只好干咳兩聲,提醒兩人適可而止。
小池和金鈴不得不停下眼波的交流。
「小隊長要不要也來個三明治?」金鈴由塑膠袋中拿出一個三明治遞給駱亞洲。
駱亞洲接過三明治,卻又轉手遞給小池,然後半開玩笑地說道︰「這三明治只適合小池吃,我怕吃了會拉肚子。」
事實上他還真有點羨慕小池和金鈴,能彼此互相照顧著。
「喲!我沒听錯吧,難得我們小隊長會「主動」和我們說笑!」金鈴不可置信地扯扯雙耳,掏掏耳朵,確定沒有听錯話。
「閉嘴!」駱亞洲不好意思地別過臉。
「又叫我閉嘴?每次說不過我就拿這兩個字壓我,枉費我打算今天晚上和小池輪班上陣,讓你能好好地休息一晚。」
「對啊!今天讓我和金鈴一起來負責晚上的工作,反正我們兩個人拌拌嘴,時間過得很快的。」小池也跟著附和金鈴的話。
「不行,你們白天都有任務。」駱亞洲拍拍小池的肩膀,表示自己沒問題。接著,他發現許慧君已經出門朝公車站走去。
「許小姐已經出門。記著,要不著痕跡地保護她。」
「知道了!」小池爽快地應聲,跳下駱亞洲的吉普車,金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溜煙消失了。
駱亞洲伸了個大懶腰,隨後發動車子,目標是家中的特制大床。
***
杜喜媛趴睡在大辦公桌上,桌面經過她的口水的洗禮,已經濕成一片,幸好桌面上空空如也,不然準是災情慘重。
電話聲突然響起,杜喜嬡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接著反射性地拿起話筒。
「喜媛征信社!」她的頭腦還昏昏沉沉的。也難怪她會這個樣子,凌晨三點才回到征信社,回來之後沒有馬上睡覺就開始擬定她的尋人計劃,直到天亮才不支睡倒,總共睡不到三個小時。
「杜小姐。」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聲。
杜喜媛迷迷糊糊地胡亂抹掉臉上的口水,反而抹得滿臉,不過人倒是清醒不少。「我是。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委托?」
「我是李皇。」
「喔,李先生啊。」杜喜嬡一听到是李皇,立刻振作起精神。「我正想打電話給你,不知道你那邊有沒有任何許小姐用過的東西或是衣服,因為我的狗需要。」
說到狗,杜喜嬡覺得腳邊癢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腳邊磨蹭,一看,帕奇拉正用頭不斷地頂著杜喜媛,當它發現杜喜媛正望著自己,帕奇拉停止動作,只露出一排暴牙,看起來好像對主人咧嘴笑著。杜喜媛知道它的意圖,準是肚子餓想吃東西。
「你的狗需要慧君的東西或衣服。」李皇復誦杜喜媛的話。雖然不能理解一只狗要這些東西做什麼,反正許慧君的衣服幾乎都沒帶走,送給杜喜媛的狗兒件也不算什麼,反正以後也用不著了。
「那我晚上去拿可以嗎?因為等一下我還要去印傳單,還有……」杜喜媛翻閱昨晚通宵擬好的計劃表邊看邊念︰「我必須到碧潭啦這些地方去找一找,你知道的,一個女人在失去心愛的男人時,很容易想不開的。」她不僅手和嘴在忙著,連腳都得忙碌著左右晃動,打發帕奇拉的糾纏。
李皇听到杜喜媛這些話,不由得牽動嘴角微笑。
她會想不開?那她為什麼不在劉薪荃死的時候就跟著自殺,反而接受他的照顧?「這些地方我會派人去盯著的。」
「啊?你派人去盯著?那我做什麼?」杜喜媛怔了怔,隨即安慰李皇︰「你不用太心急,許小姐還不一定會自殺啊,我只是做最壞的打算而已。不說這麼多了,我會用最快的時間趕到碧潭的。」
「你留在辦公室里不要離開.半小時後我去接你—起吃午餐。」李皇不等杜喜媛回答,喀喳—聲掛上電話。
「吃午餐?」杜喜媛模子模肚子。李皇不提還不覺得,現在一提還真感到胃里空洞的感覺。
帕奇拉不知不覺地爬上杜喜媛的大腿,對主人發出抗議聲。
杜喜媛將腿伸直,讓帕奇位跳到地上去,然後彎由桌底下撈出一包干狗糧和狗碗,一邊將狗糧倒入狗碗,一邊對帕奇拉說道︰「因為還沒有錢買肉罐頭,你將就點吧。可憐的小狽,誰叫你不挑個有錢的主人,而偏偏找上我。」
帕奇拉擺動尾巴,興奮地望著杜喜媛。它才不管能吃些什麼,只要有得吃就成了。
「吃吧。吃飽了以後,我們又要開始工作嘍!」杜喜媛溫柔地拍拍帕奇拉的頭。
不知道是真的明白還是巧合,帕奇拉听到「工作」
這兩個字,隨即抬起頭看了看杜喜媛,眼神帶著哀怨,吃起飯來也顯得無力。
***
李皇的車果然在半個小時後準時出現在喜媛征信社門口。
「久等了。」杜喜媛一听到車聲,顧不得帕奇拉還有最後一口飯沒吃完,粗手粗腳地替它戴上狗鏈,一人一狗沖到門口立正站直。她喘呼呼地解釋著︰
「不知道為什麼,它吃個飯就吃了半個小時,原先還很興奮的,不知道怎麼了,愈吃愈慢。」
「沒關系。」李皇皺起眉頭。給杜喜媛半小時的時間是讓她打扮自己,看來她把時間都花在狗的身上了。
看她身上那皺得可以的T恤和牛仔褲,好像還是昨天初見面的那一套衣服;再看看她身旁的那只狗,雖然看起來還算干淨,但是那身短毛被剪得亂七八糟,—看就知道是拜狗主人之賜。
杜喜媛的眼楮一直離不開李皇。真帥啊!她在心里不停地贊佩著。
李皇今天穿著一身白,白色的POLOL上衣和米色的休閑褲,看起來雖然很簡單,配上他那張俊逸的臉,怎麼說呢?即使不笑都會迷死一卡車的女人。可惜李皇身上有個敗筆。杜喜媛在心里暗忖,可惜他梳了油頭,不然看起來一定更年輕,真搞不懂上流社會男人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