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後,她離開了還沒開始營業的醉星樓,往剛才遇見絳月的地方奔去,腳步跟著心情越來越輕盈,因為她找到姐姐了……
第三章
夜幕低垂,全城最熱鬧的,就屬這兒了。各式各樣的尋芳客穿流不息,造就出這條名聞江南的花柳街。
只要有錢,各形各色的女人在這兒都找得到,而這數十間妓院中,則是以醉星樓的生意最為昌旺,歸究原因,就是因為蘇州花魁佟絳月。明知一睹花魁芳容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慕名而來者,依舊擠破了醉星樓的大門。
莫蘭花一見到姚蒼鷹,連忙上前招呼。「是姚大爺啊!想必是昨兒個見著了咱們的絳月後就念念不忘,所以今兒個又來捧場了,我說的是吧!」
「姨娘說的都對。」姚蒼鷹臉上堆滿了笑意,他看看身旁的東方清,取笑他一臉的不對勁。
這東方清雖然是正常男人,卻和他完全不一樣。要是讓東方清老爺知道東方清上妓院,一定會怪罪他這個小毛頭帶壞他兒子吧!「明明就是想著絳月姑娘,又何必老是擺著一張酷臉排斥人家呢?這樣姑娘家是會怕你的哦!」
東方清送了記白眼給他,「是你說要來的,我只是作陪。」昨夜回去之後,他的確為佟絳月的一顰一笑而輾轉難眠,這是他多年來末曾有過的情形。
「你也可以不來啊!我又沒有強迫你。要不然你現在回去好了。」這家伙,明明自己想來還賴在他身上。認識東方清的人都知道,要是他頑固起來,誰都別想拖動他,如果他不想那佟絳月,他會來嗎?
東方清自知理虧,便認輸的閉上嘴。反正怎麼辯都是他輸,他又何必多費力氣。
「好啦!咱們絳月總是迷得大爺們魂顛倒,大爺不用不好意思。這樣吧!兩位大爺樓上紅廂房請,我差人去請絳月來。」莫蘭花不讓東方清有退步的機會,親熱地拉著兩人的手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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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姨娘你到紅廂房。」一名丫餐在房外喚著。
「問問是誰。」坐在鏡前讓寶珠梳發的絳月輕聲說。
「是誰來了?」寶珠大聲問道。
「姨娘說是昨夜來過的姚大爺和另一位大爺。」
是他?
絳月想起昨夜那兩名男子,那姚蒼鷹雖然生性狂傲,但昨天對她倒也有分有寸;但是東方清……他根本不把她擺在眼里!如果她無法吸引所有的男人,她這蘇州花魁之名往哪擺?她今天一定要讓他拜倒在石榴裙下。
有了新目標,她的心情開朗不少。
「知道了,告訴姨娘我待會就下去。」絳月難得放聲大喊,把寶珠和外頭的丫鬟都嚇了一跳。
「寶珠,替我更衣。我要穿那套紅色的。」絳月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會興高采烈的更衣打扮。從她十五歲掛牌開始,她從沒有過這種雀躍的心情。啊!她是怎麼了?
「這件嗎?」寶珠被主子的情緒影響,慌張了起來。
「對,替我換上。還有我的頭發……」絳月修長的手指在發間梳弄滑動,真恨不得自己早已經裝扮好。
「小姐,你的頭發剛才才梳順了。」寶珠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說。
絳月聞言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行為舉止不是很正常。八成是被興奮的情緒給沖昏頭了。
「小姐,到底是誰讓你……」寶珠大膽的猜測小姐有了心上人。
「你別胡說!」絳月不自覺的抬高音量。這種說法實在太可笑了,外頭不知有多少男人等著花大把金子替她贖身,她哪會看上那個不解風情的男人。
寶珠又被她嚇了一跳,手上抱著要讓絳月換上的衣服,不知所措的站著。
絳月見她無辜可憐的模樣,知道她是被嚇到了。于是輕輕的嘆了一聲,「替我更衣。」
這次寶珠不敢再造次,靜靜替絳月換上紅衣後便退了出去。
絳月捺不住心焦,疾步往紅廂房走丟,就連原本守在門外的寶珠都在後頭苦苦追趕。
一到了門外,絳月捧著心口平復自己紊亂的氣息,等心跳平穩後,她才伸手探向房門,而房門就和昨天一樣,迅速的被拉開。
丙然又是他?
她默默地與東方清互相凝望,心魂差點被他深邃的黑眸給吸走。天哪,他是她見過最會勾女人的男人,絳月想想又覺得好笑,她是要勾人的,怎麼反被目標給勾走呢?
姚蒼鷹見他們忘我的盯著彼此,無聲的笑了笑。
絳月眨眨水汪汪的眼,輕輕拉開了嘴角,露出完美的笑容,越過東方清,落坐于姚蒼鷹的對面,顯然是想玩欲擒故縱的游戲。
「大爺,恕小女子無知,不過……大爺怎麼老在這兒尋花問柳呢!」揮揮手要身後的保鏢退下,絳月眼底透著調皮,閃閃發亮的雙眼顯示她的心情正處在愉快之中。
姚蒼鷹望見被絳月有意忽視的東方清正板著臉緩緩走過來,他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刺眼,「姚某不是尋花也非問柳,而是想要在這醉星樓撈到稀世的紅色月亮。」
「撈月?莫非你自比水中撈月的李太白?」絳月刻意忽略那雙炙熱的雙眼,專心與姚蒼鷹調笑。
「不敢。這稀世紅月早被人訂下了,我哪有膽子貿然出手?」姚蒼鷹不顧東方清頻頻投來的白眼,越說開心。雖然東方清最後絕對可以抱得佳人,不過他也想參一腳嘛!而且以東方清魁梧的身材,恐怕會把嬌滴滴的絳月給嚇跑。
絳月聞言愣了一下,不知他說的是誰。「能讓大爺有所忌憚的人恐怕不多吧。是誰呢?」
姚蒼鷹挑高了眉,沒想到這姑娘真是一點就通,正合東方清的口。不過這姑娘可不好惹,瞧她高傲的模樣就知道她不好哄,肯定會讓東方清暈頭轉向。一想到東方清追求女人的蠢樣,他就抑制不住的發笑。
姚蒼鷹笑得絳月一頭露水,而東方清則是轉頭默默看著他,等他自己停止。
絳月滿臉疑惑,「大爺別笑絳月無知,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大爺在笑什麼。」這個男人很有趣,不過也怪了些,有點像是還沒長大的孩子。
姚蒼鷹拭去眼角的淚水,今天他是太瘋癲了一點。「沒事,我一向這樣,別放在心上,久了你就習慣了。」
「久了就習慣了?莫非你打算在這兒停留許久?」那他呢?絳月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掃向一旁的東方清,而他也正直勾勾地望著她。
「沒錯,因為我陪某人來。」姚蒼鷹張大著嘴看向一直沒吭聲的東方清,才發現只有他一個人在表演,他們根本沒在听他說話。「兩位,我先告退了。」
「喂!你還沒把話說清楚,你到底在笑什麼?」絳月見他要離開,慌張的喚住。
姚蒼鷹回頭瀟灑一笑,「笑這小子不知長進,就連向女人求愛都要我來開口。」
一只酒杯從東方清手中飛出,掠過姚蒼鷹的臉龐,砸碎在牆上。姚蒼鷹朗笑著閃出房間,東方清家的人一向最會使暗器,哪天他也跟東方清學幾招。
是嗎?絳月挑高了眉。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比她想像的還有趣了。
幸好她先揮退早就守在身後的保鏢。她不習慣對人賣弄風情,如果有熟識的人在,她會不好意思的。
絳月笑吟的望著東方清,嬌嗲的開口。「大爺說的是真的?」
東方清先是微微一愣,然後看穿了她的挑逗。想要玩游戲嗎?他這小子也不是白當的,年少時他也曾是花街里的常客,這種小把戲還騙不過他。
他懶懶地勾起一邊的嘴角,「無稽之談,姑娘無須放在心上。」這蒼鷹,居然把這游戲留給他一個人玩,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