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尼明白賽拉斯發怒時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狠角色,因此不再多言,帶著他的手下臉色鐵青的離開了。沒關系,他會等待機會的,只要貨一拿到手,他發誓絕對會立刻把這目中無人的賽拉斯給解決掉,等著瞧吧!
人渣!賽拉斯不屑地冷笑一聲。然後他低頭看著一直靜默不語的妍黎,「別理他,他一向都像是瘋狗一般亂咬人。」
「是嗎?瘋狗就算是滿街亂咬總也會咬中一、兩個惡人吧?」妍黎抬眼冷然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忠心的羅夫哪兒見得了主子被人嘲諷,站出來大聲的斥責。
「要是真沒那件事的話,他會提嗎?」妍黎越想越激動,一臉憤怒的站起身,挑釁的瞪著面無表情的賽拉斯。
「不是——」
「住嘴!」賽拉斯的聲音像是鞭子般打斷羅夫的辯解。
「怎麼,老羞成怒了?听不得人家的批評呀?你原本就是無惡不做的軍火販子,再增加一條罪只不過是讓你更顯無情罷了,有什麼好隱瞞的?」怒火狂燒的妍黎此刻腦中不斷重復著雷尼剛才的話——上個東方女人是怎麼被他害死的。
「你真的相信那個瘋子所說的?」沒想到第一個讓他的心有感覺的女人,居然認為他是這樣的人。
「你沒做的話就拿出證據來啊!」妍黎擺明了把殺死妍珊的罪算到他身上。
「離開這里。」過度平靜的聲音里感受不到一絲溫度,只要是人都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其中也包括妍黎。
她當然不會傻得再繼續刺激賽拉斯,也怕會在沖動下月兌口質問他為什麼要殺了妍珊。于是她忿忿的轉身離開,留下一屋子靜默的人,和臉色慘青、不再冷漠冰冷的賽拉斯。
所有人都用懼怕的眼神望著賽拉斯,而他只僵著身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對于妍黎的指控,他竟感到無比的悲哀,他以為心靈相通的女子竟然這麼說他。
卑鄙無情的軍火販子?原來她是這樣看他的……
???
逃嗎?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不但賽拉斯和羅夫離開了,就連宅子里的警衛也都少了許多。奇怪,人都去啊了呢?
不過這關她什麼事?既然他是殺妍珊的凶手,那她又何必再顧忌什麼?反正她手中握有足夠的證據,只要能交到傅磊手上,她相信傅磊會替她討回公道的。
只是外頭的風聲好像有越來越強的趨勢,唉,老天爺居然不賞臉的開始下雨了,她今天真的走不了嗎?
但是機會或許只有這一次,一旦錯過了,說不定下場會和妍珊一樣。
賽拉斯,你為什麼要害死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她當初居然傻得認為他絕對不是殺人凶手,居然還上了他的床,居然還為他傾心……
妍黎用力抹掉不小心滑落的淚水,心中打定了主意。既然不能親手殺了他替妍珊報仇,但她也不會讓他好過。這個資料她一定要送出去,就算是拼死,她都要送出去。
逃吧!趁著風雨尚未增強之前逃吧,希望能夠平安的離開,逃離這里,逃離賽拉斯、逃離她破碎的美夢……
???
她終究還是逃不出他的掌握。
妍黎全身冷得像冰塊,她冷漠地看著賽拉斯在她的唇上放肆,曾經有過的熱情不再。放棄了,她不再想反抗,但恨意卻不曾稍減,只要有機會,她發誓她一定要殺了他!
賽拉斯雖然極力想要挑起她的熱情,她卻堅持不肯回應,他最後只得認輸的撤退,離開她不再熱情如火的唇。沒想到他還是失敗了,他一向自豪的調情技巧居然被這個女人嫌惡、不屑。
究竟是什麼讓她在瞬間恨他入骨?是雷尼所說的,他是殺人凶手?還是她原本就對他鄙視不屑,只不過雷尼的話成了導火線?
「你到底要什麼?」輕喟的問話中有著難得的疲憊。
要你死!
妍黎聰明的把話留在心中,沒有沖動的說出口,她知道這麼做只會讓自己身陷危險。「我想要離開,我不想再留在這里。」
「為什麼?你當初不是一心想留下來嗎?是什麼原因讓你像只受驚的小動物急忙從我身邊逃走?」他的身邊只剩下她,如果連她都棄他而去,那他又要回復到以前那種孤單的寂寞里了。
「沒什麼原因,只不過我厭煩了,我不想再當你的伴,不想再當你寂寞時候的消遣。」她的語氣里滿是冰冷,完全沒有以前的柔順。
「就因為我是殺人凶手?告訴你,那是——」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听你的謊言!」妍黎捂住耳朵,不願意听他提起任何有關妍珊的事,那只會讓她對他更加的恨之入骨。
賽拉斯面無表情的望著他,從前的陰寒又再次浮現他的臉上、眼底,那個兩個月來體貼多情的賽拉斯在她的拒絕之中消失了。
「不听也罷,恐怕你听了之後會更加的厭惡我吧。」他再也不會對誰解釋任何事了。她認為他是惡魔也好,是殺人凶手也罷,他都不再介意了,以前的賽拉斯何時又在乎過別人的看法?他又何必為了這個女子感到心痛?
心痛?不,他是個沒有心的人,又怎麼會心痛?
「今天之內給我滾出這里,我不想再見到你。」賽拉斯冷冷看了妍黎一眼,隨即漠然的轉身離開了。
妍黎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背影,她的心會有一種酸酸的感覺,她不想去深究,因為他是她的敵人,這種悲憐的情緒對她而言只是無謂的浪費。她不想再有這種感覺,可是……好難啊……
???
狂牛飛快閃進地窖里,掏出一直不停震動的通話器。
「什麼事這麼緊急?」他略顯不悅的回復另一頭的傅磊。
「計劃有變,大佬們又發下另一道命令,現在最優先的任務是阻止賽拉斯與雷尼完成交易。」傅磊也不願意隨意更改計劃,讓自己的手下陷入危機之中,可是上頭老板的話他能不听嗎?
「什麼啊?胡搞瞎搞的。」狂牛不滿的抱怨著。那些大佬們只記得自己的利益,卻把他們這些出生入死的小兵當成炮灰。
「通知妍黎,要她盡快把賽拉斯引走,越遠越好,只要能讓賽拉斯和雷尼的生意談不成就好了。」
「你以為她真的這麼行啊?老兄,她只是一個生手,你要她去和一個奸詐狡猾的軍火販子周旋?這也太為難她了吧?」狂牛不得不為妍黎叫屈。
在獵殺者里有一條規定,就是組員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接上頭指派的任務,他就不明白席妍黎為什麼要接下這份連他他這個老手都覺得吃力的重責大任。
「期限是這個月底,要是不成功,你馬上掩護她離開,通話結束。」傅磊立刻切斷通訊,狂牛只得對著通話器大罵三字經。
???
「小姐,請等一下。」狂牛一得知妍黎被逐出別墅的消息後立刻趕來,以免沒有將命令傳到,到時千古罪人就是他了。
妍黎听見熟悉的語言,馬上停下腳步,回頭一看,是那名一向面無表情的東方僕人。「有事嗎?」
「你的老板要我傳話給你,命令改了,你必須用盡所有方法把賽拉斯引走,越遠越好,讓他無法在一個月之內進行這次的交易。我的話說完了。狂牛壓低聲音把話傳給她之後,隨即又面無表情的走開,留下仿佛被雷劈中的妍黎。
沒想到她還有位「同事」在她身邊,她居然一點也沒有發覺。等等,他說要她把賽拉斯引走?
「喂!我才被他趕出去呢!」她對著狂牛早已走遠的身影叫著,可是狂牛對她的叫喚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