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加上昏迷的兩天,有六天了。」凝霜冷冷的開口,見毛三把食物端上來,便又迫不及待的拿起碗筷。
「六天?!之前四天那兩個獄卒都沒給你東西吃?」尉翔翱微蹙著眉頭問道。那兩個獄卒怎麼這麼狠心,竟如此對付一名女子?
「他們怕我會逃跑,所以想把我餓到沒力氣,他們以為那樣我就逃不掉了。」肚子里補了點東西後,她說話有力氣多了。
「結果你還是逃了。由此可見你隨時都能逃走,為何等到這時才行動?」尉翔翱打量著她的吃相,真是粗魯到了極點。但想想,一個餓了六天的人要如何吃得優雅呢?
「我本來就要到北方來,可是有人重金懸賞我的腦袋,很多人等著要拿我的項上人頭領賞。我嫌一路上應付這些人太麻煩,干脆跟著官差一起來,如此便沒人敢動我。我過了江後就準備逃了,只是沒想到第一次便失風被他們抓回來,從那時起,他們就不讓我吃東西了。」
凝霜終于有飽脹的感覺了,她吁了一聲,趴在桌上。
「好險我救了你,不然你準餓死了。」
「你救我?」凝霜眼眸淡淡一掃,「要不是你擋了我的去路,我哪會挨這一箭──等等!」她臉色沉重的坐直身子,「是誰幫我療傷的?」
尉翔翱難得露出尷尬的笑容,沒有回答,繼續喝酒。
「說!是誰?」凝霜原本還猜想應該是大夫幫她療傷的,但是看他的臉色又不太對……「不會是你吧?」
「喂!泵娘,對救命恩人有點禮貌。」毛三看不慣有人對他的主子不敬,不客氣地大聲斥責。
「是不是你?」她依舊盯著尉翔翱寒聲問道。
「沒錯,要不然你早就失血而死了。」尉翔翱已經準備好接受她的攻擊了。
丙然!
凝霜不假思索地用左手抓起桌上的筷子,宜往尉翔翱擲去。一大把筷子如亂箭般插在桌上,要不是尉翔翱閃得快,他的胸前就和這可憐的桌面同樣下場了。
「這麼狠的手段……」他皺眉看著她不留情的冷臉。
「你該死,居然敢看本姑娘的身子。」凝露飛快來到尉翔翱的面前,揮出的每拳每掌都直逼他的要害。她只記得自己被這男子輕薄了,沒注意到她的傷口在激烈的動作下又裂開了,血絲透過囚衣摻了出來。
「住手,你會傷了自己的。」尉翔翱只是門避,不曾出招。他也極為贊賞她的功夫,只是……她下手太歹毒了,招招都透著邪氣,不是正派的武功。
「采花賊,居然敢輕薄我這冰清玉潔的女子。」凝霜听不見他的勸阻,只想殺了這個壞了她名節的男子。
尉翔翱無奈地搖搖頭,輕松避開她的攻勢,燒到她的背後,點住她的大道。凝霜身子一軟,順服地躺在他懷里。
「冰清玉潔?哈!真是天大的笑話。」毛三听了她的話放聲大笑。而被制伏的凝霜只用雙眼瞪著他,不屑跟他說話。
「這是你自我的。看來,我又得替你療一次傷了。」尉翔翱說話的同時已經抱起她步上樓梯,留下毛三兀自大笑不止。
「婬賊,你敢再踫我一下,我就咬舌自盡,死在你面前。」凝霜見他要月兌她的衣服,情急之下喊道。
尉翔翱考慮著是否要點住她的啞穴,免得她當真實行。
他的手在她頸遢停住,不想對她太殘忍,不然等她傷口好一些後,又要對他拳打腳踢。以她這股狠勁,他擔心她沒打死他,反倒會傷了自己。
「那你說該怎麼辦?你吃了我的東西,又被我看光了身子,敢問我要怎麼做,姑娘才肯讓在下替你止血?」
凝霜打量他其誠的臉,賭氣的說︰「和我成親,我就是你的人了。」
「好。」尉翔翱毫不考慮,一口答應。
凝霜沒想到他竟然把她的氣話當其。見他開始解開她的衣帶,她不禁緊張的大叫,「喂!我是開玩笑的。」
尉翔翱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雙手依舊沒有停下的跡象,「姑娘,這種話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你少發瘋了,我是一名犯人咄!你別──」
尉翔翱打斷她的話,「既然非得要你的夫君才可以看你的身子,我為了救你的小命,也只好委屈接受了。」他一心想替她止血,無暇顧及其它。
凝霜看著他尊注地替她療傷的神情,紅著臉安靜的讓他處理裂開的傷口。
她細細打量他的臉,他看起來挺溫和的。
但在他溫文的外表下,又好象有點冷淡。她從沒見過這種又像和風,又似冰雪的人。
「好了。」重新包扎好傷口後,尉翔翱解月兌似的說︰「姑娘,尉某不是想傷你的心,但你真的是臭氣燻天。」
「我知道。可是你別忘了,我是個囚犯,囚犯是沒有梳洗的權利的。」解開穴道後,凝霜發現她的傷口竟一點也不痛。「你用了什麼藥?為何我的傷口一點也不疼?」
「只是一點特制的秘方。」
「給我用特制的秘方?會不會太浪費了?」凝霜坐在床上,上下打量他。他是誰?
為何會擁有珍貴藥材?
「我給我的妻子治傷,何來浪費之說?」
「天哪,你患了失心瘋嗎?我說過剛才那番話是開玩笑的。」凝霜听他語氣這麼認真,還真有點慌了。她這個身負血海深仇之人,怎麼可以和人成親呢?
「我待會兒叫毛三的妹妹來替你淨身,然後我們就可以拜堂了。」尉翔翱像是談天般說完後,便步出了房間。
「見鬼了,誰要嫁給你?你敢要我,姑娘我還不敢嫁給你呢!」凝霜顧不得才剛包扎好的傷口,下床走至個邊,見下面就是街道,滿意的一笑。
在她將要一躍而下時,又被一雙健臂環住了腰。
「難道你是討厭洗澡不成?」去而復返的尉翔翱故意問道。
「放開我!」凝霜害怕傷口再次裂開,屆時又得接受他的‘凌辱’,掙扎的動作也就不敢太激烈。
「我看我們還是一起下樓向毛三宣布這個好消息吧,他一定會很吃驚的,因為我們家除了冷酷的二哥之外,大伙最不看好的就是我的婚姻。既然我二哥早在幾年前就成婚了,我也別再拖了。你說是吧?」
凝霜被他半摟半抱的帶到樓下,當尉翔翱氣走神閑地告訴毛三他要和這名女囚成親時,毛三握在手里的刀倏地掉在地上,差點砍了自己的腳丫子。
「幫我找毛八來,教她順便去找套女裝。」尉翔翱沒把毛三的吃驚模樣放在眼里,只專心的研究凝霜的表情。
「你……真的要……」
「沒錯。」尉翔翱忍著她身上的臭味,抱著她坐在椅子上。
若問他為何要發這臉上污穢不堪,身上又惡臭沖天的女人,他自己也無法說出原因來。或許是他不喜歡看見她冷硬的眼中有一絲脆弱,他想拆掉她硬築起的無形城牆吧!
第二章
「你就是三當家要娶的人?!」
毛八原本是高高興興的來會三當家和他的未婚妻子的,怎料她眼前的人竟是個穿著囚衣,一身邋遢又傳出陣陣惡臭的女子。
她實在無法接受。
毛八轉向主子,「三當家,您當真要娶她?」
「我剛听見時也是被嚇了一大跳。」毛三在一旁搖頭,但見有客人上門,便招呼去。
凝霜則投給尉翔翱一個‘你看吧!’的眼神,巴不得他打消主意。
其不知道他是著了什麼道,居然打定主意要娶她。她的苦難還不夠多嗎?老天爺為何又弄個相公給她?
「毛八,你就帶未來的三夫人下去梳洗梳洗吧!要小心她肩上的傷,別踫到水了。」尉翔翱關心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