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那張建銘再怎麼迷戀那只狐狸精,也不可能在竹院一待就是兩個月,只和那狐狸精燕好。只有一個女人,他怎麼可能滿足呢?
而且又有下人看見常有鬼鬼祟祟的陌生人進入竹院里,竹院的幾個入口更被張凱的手下守住,說是張建銘有令,不準其他人進入竹院,就連她都不得其門而入。
或許張建銘已經被他們害死了也說不定。
這個疑點一直在李蓉心里擴張,而且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可能性很大。
她就要在這里等張凱,要他給她一個交代,要不然她就直接闖進去瞧個清楚。
而張凱早就知道李蓉在等著他了,他刻意從另一邊的門離開竹院,讓李蓉撲了個空。當然守門的人也不會讓她進竹院的,李蓉等了又等,最後只有悻悻然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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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一片沉寂。
漣漪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男子。
她不知她姓啥名誰,只有在白日里悄悄在窗邊偷看過他的臉——那是一張剛毅、不馴、粗獷得有些嚇人的臉。
但她又不敢拿開他嘴里的布讓他說話,所以她和這名男子做了最親密的事有兩個月了,她還不知道他是誰。
現在不知他是怎麼了,自從張凱出去之後,他就一直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她。而這種眼神只有他第一天被抓進來時出現過。
為什麼呢?她剛才和張凱的對話沒有冒犯他吧?
漣漪嘆了口氣,習慣性的撫了他的臉頰一下。他一向都很能接受她的這個舉動,甚至還挺享受的。每當她這麼溫柔的撫模他,他都會滿足地哼著,兩眼平靜的望著她,而其中著著她不明白的情愫。
但是今天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別過頭拒絕她的觸模。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輕聲問著。
尉翔軒只哼了一聲,還是不理她。
「如果我哪里得罪你的話,你不要生氣,好嗎?」漣漪不希望連他都對她擺臉色,她需要有人能夠支持她,讓她不致崩潰。
不要生氣?
尉翔軒有些想笑,又笑不出來。他怎能不生氣呢?他被綁在床上當種馬已經很辛酸了,而他原以為她是個溫柔的好姑娘,沒想到她居然是為了榮華富貴才這麼做的。女人?哼!
漣漪見他這副模樣,抿著紅艷的唇,無語的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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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要他們全都喪命,對吧?」一名臉上有道刀疤的男子,坐在窗邊玩著手上的小刀,沒有感情的問著。他是當今道上非常出名的殺手,外號就叫作刀疤。
「嗯,聰明。」李蓉歪嘴邪笑,「我先給你一半的酬勞。記住,我要竹院里的人當然也包括張凱和那個小表。」她丟了一疊銀票給他。
刀疤點點頭,點了點手上的銀票,滿意地笑道︰「什麼時候動手?」
「今晚。張凱會去竹院,一起把他殺了省事,那個小表晚些解決沒有關系。」她早把張凱作息調查清楚了。
「沒問題。」刀疤說完便俐落的閃身出門。
李蓉奸笑不已,只要把這幾個擋住她財路的障礙清除,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漣漪趴在尉翔軒的身上痛哭失聲。
她快崩潰了,道德的鞭答、壓抑的委曲,讓她如置身地獄。為何老天爺要她走這一遭?為何要她受如此之苦?
尉翔軒听見她的哭聲,有些心痛。昨晚他听到她和那男子的對話後,一直咒罵著自己為何會瞎了眼,對如此無恥的婦人有了憐惜感。但現在听到她哭得岔了氣,他心中竟起了一絲不舍。
漣漪靠在他的臉膛上,听到他哼個不停,抬頭看著他。
尉翔軒睜大他本來就夠大的銅鈴眼,對她眨了眨。
「你在問我怎麼了?」
尉翔軒點點頭。
「我沒事。」漣漪抹掉眼淚,故作堅強的笑笑,爬下床,又听到尉翔軒在哼,她傾身向前,看見尉翔軒用眼楮猛往下面瞄著。「你想要拿掉布巾?」
尉翔軒高興的點點頭。她雖然膽小,但是不笨嘛!
「對不起,張爺有交代過,我……不敢。」漣漪看著他閃著怒氣的雙眼,懦弱的咬著下唇,「我……我不能呀!」
說完,她整好衣服,急急忙忙就跑掉了。
竟有這種女人?尉翔軒在心中嘀咕。他是好心想要安慰她,沒想到她會以為他是想要求救。
老天,在這莊院里,他喊破了嗓子都沒有人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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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張凱正想去查看漣漪的狀況,忽然被兩支飛刀擋住去路。
「就算你知道了也沒有用,因為你就要壽終正寢了。看劍!」刀疤抽出長劍,往張凱揮去。
漣漪正要回房,卻听見院前有打斗的聲音,她看看四周,四下無人,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壯起膽子前去查看。
她躡手躡腳地走近,躲在樹叢後面,看到張凱正和一名黑衣蒙面人打斗,張凱被那人殺了兩刀,看來他敵不過那人,是居于下風了。
漣漪看著看著,沒想到他們纏斗一會兒,竟住她的方向打來。張凱為了閃躲蒙面人的攻擊,跌在她躲的樹叢邊,漣漪差點就尖叫出聲,她連忙捂住小嘴。
張凱一個翻身繼續和殺手過招,漣漪被地上的閃光吸去了注意力。她從樹叢後悄悄伸出手,將地上發亮的東西撿起來。「鑰匙?」
她看過張凱的手下用這鑰匙解開那男人的鐵練,讓他起身稍做活動,或是去解手。
漣漪出神地盯著手上的鑰匙,考慮是否該乘機放那男人走,畢竟他是無辜的啊!但是如果張凱怪罪下來,不知道他會不會傷害武勛?
她看見竹院其他幾個人口的打手也過來幫忙,現在成了殺手落于敗勢,而這也表示竹院的防守解除了。
避不了這麼多了!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事傷害到其他人。
漣漪抓緊鑰匙,下定決心,快步往房間跑去。
尉翔軒看見門又被打開,他借由微弱的月光看出是那名女子。
噢!老天爺,不要又來了。你這饑渴的女人.一天一回不夠,還要來兩次?他在心中大聲地詛咒著。
漣漪走進房間,用顫抖發冷的手把鐵練的鎖打開,然後扶尉翔軒起來,「你快走。」
尉翔軒坐在床上,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正要開口問她想要做什麼,才發現他的嘴還被該死的布條塞著。
他將口中的布條扯掉,「你們在搞什麼鬼?」他的聲音因為長久未說話而變得沙啞。
漣漪慌張地看了他一眼,「你別管了,趁他們現在正忙著對付那個人,你趕快離開,快呵!」
尉翔軒起身下床,他全身赤果果的模樣讓漣漪害羞的撇開臉。
「那你說,我這副模樣要怎麼走?」他雙手叉腰,看看自己光溜溜的健壯身子問道。
漣漪想要開口罵他,又怕被其他人听見,只得壓低嗓子,「你的命都快沒了,還管有沒有衣服穿?你快走就是了。」
「好。」尉翔軒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放他走,但是這個機會難得。他隨手拉起床上的被單圍在身上,「那我走了。」
「你快走吧!以後踫到張家的人,躲遠一點。」漣漪看了他一眼,被他高碩的身材嚇著了。他一直都被綁在床上,她只感覺到他健壯的肌肉,不知道他竟然這麼高。
「張家的人?」尉翔軒皺眉看著她。
「對。」漣漪見他還磨磨蹭贈的,便緊張的推了他一把,「你還不快走?」她看著他轉身離開,心中有一股奇異的失落感。
尉翔軒才踏了一步,又轉回身,「那你呢?」他想要看清她的容顏,但還是無法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