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頊瞟她一眼,便垂首查看腰間的傷勢,似乎動怒了,他無法忍受敖煌與其他男人耳鬢廝磨,那快要了他的命。早知道他就別傻得留下了,這樣對準好了?
敖煌見他不搭理她,輕嘆一聲,拉著突厥太子出去。
※※※
「你欠我一個解釋。」突厥太子淡淡開口,極為不悅自己讓人給利用了。她的沉默拒絕是一回事,但為了讓另一個男人吃醋而故意投懷送抱,這未免太傷人了。
「對不起太子,是我不該。」敖煌斂裙微微一福,她感覺自己好卑劣。
他總是無法對她生氣。「他就是珞兒的爹?」他知道他輸了,他終于知道一直霸佔敖煌內心的人是誰,而他很清楚自己毫無勝算,敖煌的心全在那男人的身上,自始至終皆如此。
「求你別向任何人提起,我怕會引來事端,更怕讓哥哥們知道了會為難他。」敖煌揪緊他的衣服,請求他。
「既然在意他,又何必故意引他忌妒心痛?你恨他?」
「或許吧!」她苦笑。只不過一瞬間,她竟忘了三年來的仇恨,甚至想讓他們父子相認……「我很惡毒對不對?同時傷害了你們兩個男人,我……」說著,她便哭了起來。這下她該怎麼辦?誰能告訴她該拿楚頊如何才好?
突厥太子見她哭得傷心,溫柔的擁她人懷,「別哭了,就算他曾經做錯事,難道真到了無法原諒的地步?就算是我都看得出他對你的佔有欲和關心,既然你仍然愛著他,何妨再愛他一回?」
「你真大方,如果是我,我才不會幫情敵說話。」她低語,听進了他的話。難道她錯了?三年的恨意全部毫無意義?
「否則該如何?我乃是堂堂一國的太子,怎麼可以為了區區一名小女子而壞了吾國的泱泱風範?你說是嗎?」
他自嘲一笑。
「對不起,對不起……」
「別哭了……」突厥太子輕聲安慰她,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然而在眼角出現一道人影後,原想放手離開的他,心念一轉,想到自己對敖煌到頭來只是白忙一場,便不想這麼放過敖煌和這個男人。
他的嘴角揚起不懷好意的微笑,將敖煌抱緊,「你可知我是多麼的愛你?我無法忘記每夜的纏綿,我……」
「什麼?」敖煌模不清狀況,直到她看見了殺氣騰騰的楚頊。「別……」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楚頊向他攻擊。
突厥太子抱著敖煌避開掌風,將她放到不會被波及的地方。「敖煌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別痴心妄想能再得到她。」他微笑望著楚頊,剛才那一掌已經掂出他的斤兩,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升。
「不!這回說什麼我都不會輕言放棄她丁。」楚頊望向一旁的敖煌,想要過去呵護不斷啜泣的她,卻被突厥太子所阻。
「太子……」敖煌不解,為何太子開導了她,卻又故意惹火楚頊,她多次想上前勸架,總被兩人推開,只得在一旁無助的哭泣。
「滾遠點!」楚頊瘋狂的攻擊,未料突厥太子的功夫與他不相上下,兩人纏斗許久都未見勝負,甚至引來了許多。人。
「爺,就在這里。」呼喚聲讓敖煌有了不祥預感,她所知能讓僕人們叫「爺」的,只有兩個人——一是大哥敖焯,再來是二哥敖烺,她都不希望他們出現。
「怎麼回事?」撥開人群竄至前頭的是海揚波,而又把她向後推的則是她的丈夫,穿了一身盔甲的敖焯。
「不能讓太子受傷,得分開他們。」敖焯望著身後的敖娘,兩人一同上前,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兩人拉開。
「怎麼回事?」敖焯詢問突厥太子。
而突厥太子只用衣袖抹著汗濕的額頭,裝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只是好玩逗逗那男人,沒別的意思。
「那麼……你又是誰?」敖烺問著被制在地上的楚頊,他發現這家伙不簡單,要擒住他可費了好大的功夫。
「放開他!你不知道他受傷了嗎?」敖煌推開敖烺,扶起傷口又流血的楚頊,「你怎麼就是不听我的話?我要你待在我房里的。」
她的話引來眾人挑眉,尤其是敖氏兄弟。他們以為敖煌心如死灰,她何時在房里養男人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許你愛上其他男人!」楚頊不顧四周圍繞著人,也不管有誰在場,他抓著她的肩狂猛大吼。
「咦?他長得好像……」海揚波正驚訝著,敖煌連忙抬眼瞪她,要她噤聲。
「嗯。」敖烺也連連點頭。
「我看……咱們得和這位公子談談了。」敖焯眼中閃著怒火,若非顧著敖煌和敖珞,他早動刀了。
※※※
「哈密城主?你是楚頊?」敖烺眼中閃著欣賞的光芒,原本的打量加入了敬佩。
他早就耳聞這個傳奇人物了。
楚頊從一名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搶下原本混亂的哈密城,不消幾年便將此城建立為絲路上最安定的城市之一;一直無緣與這名傳奇人物見面,意外的,今天他如願了。
只是……他這張臉明明就和小敖珞一模一樣,也就是說,他是敖珞的爹、煌妹堅持不肯透露的人。
謎團解開了一部分,那麼……煌妹既然懷了他的孩子,他為何不娶煌妹,反而讓她帶著一顆受傷的心回來?
他看向敖焯,「大哥,你還是先把手從劍柄上移開吧!免得待會一個沖動,咱們煌妹會恨你一輩子的。」
「我還不致氣昏頭。」敖焯還是移開了手。
「敖煌呢?」楚頊被壓來這里,被迫與敖煌分開,他怕這對兄弟會傷害敖煌。
「放心,怎麼說她都是我們的妹妹,應該說我們都得看她的臉色,她沒事。不過有些事我們得理清。」敖烺上前解了他身上的束縛,表示些許友善。「你和煌妹是怎麼一回事?」
楚頊緩緩將他與敖煌之間的情仇一一道盡,當他的自白結束後,敖焯上前狠狠在他臉上重擊一拳。
「沒人敢這樣對待敖家人!」敖焯氣紅了眼,對淡然望著他的楚頊怒吼。
「我不會逃避我的過錯,但是我愛敖煌,這是在我失去她後才發現的,那時我以為為時已晚,但後來我听說她尚在人世,我便瘋狂的尋找她。還以為終于可以用一顆真心喚回她的愛,現在我才知道……」楚頊的眼里淨是疲憊與哀傷,敖煌與突厥太子已經傷透廠他的心。他……已經無力挽回了。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將一切推得一干二淨,你對敖煌又要如何交代?說!不然我殺了你!」敖焯抽劍擱在楚項頸上,銳利的劍鋒劃破他的皮膚,鮮血汩汩地流出,染紅了他的衣服。
「不,你們別傷他!」敖煌闖過攔阻奔廠進來,她推開劍,緊緊的抱著楚頊。
「煌妹,他待你如此,你還替他求情?」敖烺也想殺了這男人,但可還得顧著敖煌,如果她心軟,做兄長的也不能硬取楚頊的命。
「我……怎麼說都是一段情啊!」敖煌望著楚頊,蔥玉柔荑壓著他的傷口,後悔她在復仇心驅使之下所做出的一切。她應該趕他走,而不是笨得留下他、想報復他,結果只是明白自己仍舊愛著他、然後又陷他于危險之中。
楚頊听了她的話,更加心灰意冷。—段情……他們的一切當真都過去了嗎?
他嘆息著將她的手拉下。「你別說了。自從失去了你,我便沒有生活的目標,行尸走肉又有何樂趣?又沒膽自我了斷,現在你讓我全然絕望,又有人恨我人骨,你何妨讓他們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