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心斂著眼神,「那麼現在呢?你還是因為他在敦煌的勢力才跟著他?」這話若是讓敖焯听見,他準會發狂,誰料得到自己深愛的女子居然只是利用他而已?如果這樣,她寧可海揚波現在離開!
海揚波猛搖頭。「不!我不會這麼做的,再也不會了。比姊姊點醒了她,讓她發覺自己過去是多麼的卑鄙,她虧欠敖焯太多里。
玄素心靜靜望著她,心中仍有些許不滿。她知道侮楊波原本就是粗心性子,而敖焯也心甘情願為她付出,但她仍為敖焯抱不平。
海揚波伸手握緊玄素心的,「相信我,我不會再犯了,我還得感謝你,若非你提醒,我還不知道自己曾經是多麼的卑劣。」
玄素心欣慰一笑,「希望你會說到做到。」
海揚波知道自己得到她的肯定了。「既然敖焯已經將我爹娘送走,敖限為何不送你離開?如果打仗了,你也會有危險的。」真模不透這對巳弟,個性如此迥異,行事也讓人模不著頭緒。她猜想敖焯有事瞞著她,她一定要知道是什麼事。
玄素心淺淺一笑,陰柔的眼霎時閃著柔情。「就如同你,你不也硬跟著回來了?我是敖烺的妻子,我對自己發過誓要與他同生共死,他別想撇下我。」
「嗯!海揚波沒想到像她這樣冷艷的女子也有這樣的熱情,也難怪敖頌會對她如此迷戀,唔,她好羨慕這樣的愛戀。
「不過敖煌。真不知她躲哪去了,怎麼也找不到人,真為她擔心。」敖恨為了找她,在軍務繁忙中還得撥人撥空,現在戰事恐怕特起,敖煌獨身在外沒有人照應,怕會踫上麻煩。
雖然敖煌個性叛逆,常在有意無意中人傷人,但眾人又不忍苛責,畢竟她也是因為缺乏了父兄的疼愛,也算挺可憐的。
想起死對頭,海揚波就癟嘴。「她真是不知死活。」害得敖焯替她操心。
玄素心聞言笑了起來。海楊波罵敖煌,不也等于在罵自己嗎?「難道你不覺得你們兩人很像?」
海揚波怔了片刻,五想與敖煌的短暫接觸,發現兩人還真有相似之處呢,「或許吧!」她聳聳肩,仍舊對敖煌沒好感。
玄素心見倦意染上她憔悴的臉龐,心想還是讓她休息,閑聊幾句後便離開了。
雖然滿身疲憊,海揚波卻睜大著眼睡不著。難得敖焯不在她身邊,真不習慣。
才起身將臘燭點上,她看見門外有道身影。「是敖焯嗎?」她笑問著。
不料問身進來的是一名婢女。
「有事嗎?」海揚波盯著眼神神色不對的婢女,直覺她不對勁。
「我主子要我來傳個話,他說,你有了敖焯,就不想要你娘了嗎?」「你是徘謀的人?」果然,在敖府里仍有吐番的細作!想把她拐回去?沒這麼容易。「我娘安全得很,你們別把我當白痴,你若是聰明就快點離開,我不會囑人,但如果你再說這些可笑的事,我讓敖焯把你抓起來。」那婢女嘲弄一笑,「哼!相信敖焯的話?你娘直都在徘謀手中,你的隨從烏斯亞上回想救人卻受了重傷,若非敖家藏人,他早死了。敖焯這麼騙你,只不過是緩兵之計,你娘還在我主子手中呢!」
「我不信,敖焯不會騙我的。」海揚波嘴里這麼說,但她回想起敖焯的閃避他想隱藏的應該就是這件事吧?
她不想承認,但她很明白,敖焯的確騙了她,否則怎麼會不讓她見爹娘呢?
敖焯居然騙她,她深受打擊,氣他隱藏事實、怨他沒救娘離開。她扶著桌沿,卻撐不住虛弱的身子,惡心的感覺不斷涌向喉頭,她雙膝癱軟的跪向地上,淚水在瞬間沾滿她蒼白的臉。
「我主子說了,要你娘安全就日去找他。」那婢女說完後便哨悄離開。
懊怎麼辦?她該怎麼做?再去請敖焯幫忙嗎?
不,他已經背叛了她,他以為光是隱瞞就沒事了嗎?就要打仗了,娘卻還在徘謀手中,他卻不吭聲,他該死!
而她居然還信了他的話,大蠢了眼下已無人可以求助,看來……她也只得硬著頭皮去找徘謀了,她不願意,她真的不願意,但是她沒轍了,若不去。娘會被她害死,她寧可用自己來換娘的自由。
只是敖焯呢?他若是知道她回到排說身邊,他肯定會氣瘋的。她知道他愛她,但是他也有無法承擔之事。就如剛才姊姊所說,她利用了敖焯,想利用他來擋去一切麻煩,這回,她必須靠自己。
***
「嗯,我猜得果然沒錯,你終究是放不下我,回來了。」徘謀側躺在臥榻上,一臉下流的笑容。
海揚波怒瞪著他,看夠了他惡心的臉。「呸,我是為我娘回來的,你少往臉上貼金了里我娘呢?」
「馬上叫人帶來。你先過來。」徘謀抬手對她勾了句。
既然來了,她就沒什麼後悔的了。她咬牙走到他面前,「既然你為了保王位之爭而身陷險境,為何還要我?我有什麼特別的?」
「你不明白嗎?你不但能夠吸引,向來對女子視若無物的敖焯,更早在第一眼看見你時,就讓我渴望著你,若非怕你被人搶走,我早要了你,哪等得到你從我手掌心溜走?」
徘謀自嘲一笑,「你啊!從不自知自己是多麼的吸引人,不只你的花容月貌,你的直率性子更是讓我念念不忘。沒有女人敢對我如此無禮!只有你,哼,所以我要馴服你,讓你心甘情願成為我的女人。」
「你想可能嗎?我已經是敖焯的人了,我愛他,誰都別想讓我改變心意。」她不恰徘謀,因為她已經下了決心,如果無法全身而退,她寧可一死。她認定了自己是敖焯的人,別的男人休想踫她!
望著她決絕的臉,徘謀失神了。「難道說,你想一命換一命?介以為你出現在我面前,我便會遵守諾言放了你娘!但是你打算死在我面前?你舍得你的愛人嗎?如果你死了,可想而知敖焯會傷心欲絕的。」他不會讓她尋死,他要她並不是要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他要的是活生生的她。
他的話搖動了她原本堅定的心。她氣敖掉騙她,但是愛不會因此就消失,她想他。
「揚波?」一名身形柔弱的女子被兩名侍衛的押送上前。
「娘!」無暇多想,海揚波迎上去,上下打量海大嫂。
「听人說你逃走了,還回來做什麼。」海大嫂急壞了,她知道女兒是為了自己才回來的。唉,她都已經一把年紀了,活也活不了幾年,這傻女兒又是何必,「娘,我放不下你嘛!」海揚波與她淚眼相對,她心中想著或許這是她們母女最後一次見面了。
「我都已經幾歲的人了,還理我做什麼?」
「娘你總也得為爹想吧?爹他一直在等你的。」可憐的是爹,妻子被人搶走,數年來只能麻木度日,她只希望能夠為他們做一點事。
侮大娘沉默了。這些年她身陷吐番皇宮、早已放棄再與丈夫相見的渴望,今天有此機會,她竟害怕起來。她怕丈夫因為她已失身于吐番王,不要她了。
海揚波雖然想要安慰她,但情況並不允許、她低聲道︰「娘,趁徘謀尚未改變心意時快走。」
「那你呢?沒有你一起我不走。」大嫂不願意獨自離去。
「唉,老太婆,你女兒自願留在我身邊,放心吧!榮華富貴少不了她的。」徘謀擺擺手,要侍衛帶走侮大娘。
「爹、娘,對不起。」望著娘親頻頻回首的背影,海揚波落寞低語,痛楚僮擊著她的心,讓她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