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難,伸手一記耳光,打得王美顏大耳環飛月兌,黑衣人隨後離去無蹤,王美顏稍後報警……
許為人錯愕。
這是誰做的好事?
你找得到我,我也找得到你。
那即是說,他的事,她全知道。
她也明白,他因為憐惜她,而可能失去一筆酬金。
昨晚,她上來看過他,一眼就知道他的環境不是太好。
于是,她去安排了一點事。
于是,那討厭的王美顏遭到掌摑。
王美顏做了她的替身,許為人又有所交代。
這個女子的聰敏機智超乎他想象,還有,當機立斷,有恩必報,有仇不忘,與她柔弱的外表是個對比。
這樣的人才適合行走江湖。
許為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看樣子,那筆酬勞可以袋袋平安了,這等于是她送給他的禮物吧。
餅兩日,許為人如常喝咖啡看報紙。
又有人敲門。
進來的是那位管家阿英女士。
為人站起來︰「請坐。」
阿英滿面笑容︰「許先生,我代太太來多謝你,你做得好,代太太出了一口氣。」
為人唯唯諾諾。
「這是你的獎金。」
什麼?還有獎金?
「莊太太有許多朋友,她會介紹客戶給你。」
「謝謝。」
阿英轉身離去,為人送她到門口。
必上門,他松了一口氣。
真是奇事,什麼也沒做,便得到獎賞,許為人轉運了。
他用了部分酬勞略為裝修辦公室,添了些器材。
說也奇怪,稍後,有好幾個闊太太上門來要求許偵探協助查案。
什麼案?當然是她們丈夫的外遇案。
許為人偵探社的業務蒸蒸日上。
他不用轉職了。
行家們艷羨,向他請教經營秘方。
許為人總是這樣答︰「是因為一個非常聰穎的女子,以及兩個愚蠢女人的緣故。」
誰說不是呢?男人的世界里只有女人,女人的世界里也只有男人。
藍天使
裕亭同她弟弟說︰「你也想我早日找到伴侶,那麼,就幫我一次忙。」
裕均放下報紙,「是什麼事?」
裕亭說︰「圖書館里有一個男生——」
「老姐,圖書館是尋找資料,進修學問的神聖地方。」
「你听我說下去,他坐輪椅上——」
裕均再次打斷他︰「別開玩笑,老姐,你那麼喜歡跳舞,你的男伴必需擅舞如飛。」
「你听我把話講完好不好,媽媽怎麼說?」
「你無端端提媽媽干什麼,你我已經長大成人,你有要求盡避說。」
他們的母親已于散件前辭世,臨終時千叮萬囑,叫裕均照顧小姐姐。
裕亭輕輕說︰「他叫林兆光。」
裕均一怔︰「這名字好熟,網球會的林兆光?」
「正是他,大名鼎鼎運動健將。」
「他的腿怎麼了?」
「意外,一場車禍引致受傷。」
「我就猜到他會開快車,危險。」
「錯,他用自己的車去堵一輛失控九座位,逼停那輛學童車,他傷了腿,七名小孩無恙。」
「英雄?我怎麼沒讀到這段新聞。」
「在這里,圖文並茂,你可慢慢欣賞。」
「老姐,你對林某人已經這樣了解,我還可以幫你做什麼?」
「有人天天陪著他。」
「呵,他已有女友。」
「他身邊一直不乏女友,這次意外,叫他看清許多人許多事,第一次手術欠理想,跟著第二次,康復期間,朋友同學教練紛紛離他而去,秦人抱怨他多管閑事他有點氣餒。」
「你想藉這個機會接近他鼓勵他,可是,又怕已經有人捷足先登,可是這樣?」
「裕均,你不愧于我同胞而生。」
「我幫你去打探一下。」
「建築系圖書館,每天下午五點。」
話就這樣說好了。
人類生存在地球上,自古以來,除出衣食住,就數到求偶繁殖最重要。
這是所有生物天性,必需把握時機傳宗接代,存活下去,漸漸人類進化,有了文明,便論及愛情,其實不過是求生的副產品。
裕均願意幫助只比他大一歲的姐姐。
第二天,他準時到圖書館。
不久,看到一名女子推著林兆光的輪椅進來。
林幾乎立刻投入溫習。
裕均對他立刻有好感。
林相貌端正,衣著樸素整潔,最重要的是他工作時那一份專注堅毅的神情。
老姐終于長大了,從前她喜歡輕佻油滑少年。
裕均觀察了一會。
那推輪椅的年輕女子打扮時髦俗艷,並非看護,也不是他女友,兩人很有默契,卻沒有那份甜膩。
她是誰?
她一個人做一角翻閱雜志。
半晌,她站起來,走出圖書館,裕均立刻跟上。
只見她在汽水機器丟下角子買一罐可樂。
裕均咳嗽一聲。
她抬起頭來。
裕均嚇一跳,原來近看她那麼濃妝。
裕均最怕濃妝女子,不過,他知道有人喜歡。
還有,她的身段竟如此夸張,于軍也最忌諱這種葫蘆一般惹人注目三圍。
可是,他還是微笑著招呼︰「你也是建築系?」
她笑笑,「我哥哥讀建築。」
「可是林兆光?」
「你都知道了,我叫兆麗。」
「大家都關心他的傷勢。」
她苦笑,「開頭探訪安慰他的人絡繹不絕,漸漸都不來了,也難怪,人情本如此。」
兆麗也很懂事,只不過,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兆光此刻心無旁鶩,努力功課,即使不能打球,以後,還能成為優秀建築師。」
「誰說不是。」
裕均回家,忠實地向小姐姐報告。
「原來是他妹妹。」她放下心來。
「其實不難看出來。」
裕亭說︰「你一向比我聰敏,媽媽也那樣說。」
提到母親,姐弟神傷。
「林是上佳青年,這件事我放心,他的雙腿也必定會得痊愈,因為好心必有好報。」
裕亭點點頭。
「只是,她妹妹的濃妝認真嚇壞人。」
「現在流行煙霧眼。」
「好似被人打青腫,還有,那種大格子魚網襪!」
「看人不能看外表。」
「唉,不敢恭維,我看到她的鼻上打釘,不寒而栗。」
裕亭笑,「有無紋身?」
「不敢亂看。」
「這次謝謝你小弟。」
「不必客氣老姐。」
打鐵趁熱。
餅兩日,在圖書館,林兆光想找一本書,兆麗又走開了,裕亭便輕輕走近,替他在高處把書取下,放在他手中。
兆光向她點點頭。
「雙腿進展怎麼樣?」
「很好,正做物理治療,多謝關心。」
他們各自回到桌子上寫功課。
裕亭讀生化,許多學名,都需強記,她有過目不忘的攝影記憶,但無論如何,也得仔細讀一次。
一下子到黃昏。
林兆麗仍然穿著大格子魚網襪來接她的哥哥。
這次,她朝兆亭打個招呼。
兆亭走近,鼓起勇氣,「可以一起喝一杯咖啡嗎?」
兆麗答︰「我需回劇院,兆光,你去。」
兆光苦笑,「我很麻煩,不是每家咖啡店進得去。」
裕亭立刻說︰「我知道有一家地方寬大,有輪椅設備。」
兆光還在猶豫。
兆麗催他︰「你已三個多月沒有約會,振作一點,你可以勝任。」
兆光終于點點頭。
裕亭把輪椅推到她的吉普車門前,「放心,我管接管送。」
林兆光只得笑了。
他可以緩緩站起上車,待他坐好,裕亭幫他折好輪椅放進車廂,動作利落。
裕亭駕車技術一流,不徐不疾,靈活可靠,到了目的地,她溫言問兆光︰「我試試扶你慢慢走,你說可好。」
兆光先是猶豫,隨即點頭。
裕亭沒有伸手過去,只是說︰「把手放在我肩膀上。」
她在醫院做過義工,知道這是最好方法,以不損他的自尊心,旁人又不覺礙眼。
兆光下得車來,緩緩一步,走進咖啡店。
一直以來,家長與醫生都勸他開步走,但是他始終有心理障礙,只怕在公眾場所出丑,所以選坐輪椅,沒想到今日有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