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對待玉竹一直溫柔親切的蘭丸老師會說出如此殘酷的話。老師不是說過,等到戰爭一結束,就會想辦法帶玉竹回家探望父母,還有,那些老師親筆所寫、向玉竹表達愛意的詩箋呢?難道統統都是騙人的嗎?」她抓著蘭丸的肩,激動不已地問。
「沒錯,全部都是騙你的。」蘭丸毫不辯解,冷酷無情地回答。
「我……」玉竹一顆心仿佛被撕裂般,幾乎要絕望地昏死過去,她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打擊與刺激。她的心好痛。
「你現在相信了吧!這男人根本不愛你,他只是為了達到目的而利用你罷了。」織田信長一手推開護著蘭丸的玉竹。
「蘭丸,你既然敢玩弄我織田信長的女人,那麼早該有人頭落地的決心才是。我絕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我要慢慢地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織田信長冷笑地將長刀收下,從腰際抽出一條細如柳條、泛著黑光的軟鞭,慢慢逼近毫無懼色、一臉冷漠的蘭丸,舉起細鞭猛然揮下……
「不……」玉竹掩面而泣,不忍目睹。
「玉竹,我要你知道背叛我織田信長的下場。」織田信長邪笑幾聲,一鞭又一鞭地鞭苔蘭丸,怵目驚心的鞭痕、血跡,無所遁形地出現在蘭丸皮開肉綻的身上,血淋淋的……
「不要……我不要……」深受刺激的玉竹終于承受不住椎心刺骨的痛苦,昏了過去。
「來人,把公主帶回寢宮休息,加派人手看守她,若是發生任何意外,你們的人頭就得統統落地。」織田信長氣勢凌人地下令。
隨後,他丟掉手中的軟鞭,再次抽出鋒芒逼人的長刀,殘酷地往傷痕累累的蘭丸腿上狠狠刺去。
蘭丸哀叫一聲,鮮血如泉涌般流出……
「哼!我留著你這條小命,是要讓你在我和玉竹舉行婚禮的那天,缺手缺腳的出現;在她面前。我要讓玉竹知道,背叛我織田信長的人就會落得像你這種慘不忍睹的下場,而玉竹竟然敢背叛我,愛上你這個該死的愛情騙子。」織田信長氣憤的舉起沾滿血漬的長刀,再次往蘭丸肩上砍去。
「哈……哈……」傷勢不輕的蘭丸突然大笑。
「有什麼好笑的?」織田信長氣急敗壞地抓起他。
「你是在吃醋吧,織田信長。」蘭丸很得意地看著臉色鐵青的他。
「胡說!」織田信長惱羞成怒,一掌揮下。
「嘖!我是不是在胡說,大人心里最清楚。玉竹公主根本不喜歡你這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人魔王,要不是為了她的家人及國家著想,她才不會委屈自己整天提心吊膽地伺候你、你雖然留住她的人,卻無法得到她的心,玉竹愛的是我這個地位卑下的小樂師,而不是你這個呼風喚雨、萬人之上的殘暴魔王。」蘭丸毫無懼意地頂撞氣急攻心的他。
「你給我閉嘴!」織田信長;又一拳揮下,當場打得蘭丸口吐鮮血。
「我偏要說!玉竹不愧有深受大人寵愛的本錢,她的個性善良純真、溫柔可人,而且皮膚白得吹彈可破,令人忍不住想疼愛她。每當我吻著她時,總覺得像她這樣一個嬌柔可愛的女孩,留在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身邊,實在是暴殮天物,所以我竭盡所能地疼愛她、玩弄她……早你一步呀,織田信長。哈……哈……」蘭丸抹去口鼻間的鮮血,仰頭大笑。
「你找死!蘭丸。」被他的話一激,織田信長像抓了狂般,重拾起軟鞭,凶狠地鞭打渾身已血跡斑斑的蘭丸。他絕對不會饒了這個踫他女人的混蛋,是他自己找死……
東區頹廢酒吧
「茉莉姊,那位長得很像黎明的帥哥呢?怎麼好久沒看到他的人影了。」趁著兩人都有些醉意,美珠隨口問起上杉謙信。
「他回日本了。」微醉的茉莉一想到上杉謙信,又蹙著眉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被他甩了嗎?」美珠提起勇氣,訥訥地問。
「不是,是我把謙信大哥甩了。」茉莉搖搖頭,心底閃過一抹悵然若失的失落感。
自從一個半月前,她和上杉謙信在醫院發生那場爭執後,這個臭男人就再也不曾出現過。而出院幾天後,住在京都的母親打電話告訴她,上杉謙信決定要取消她和上杉謙信的婚約,自此她便再也沒有上杉謙信的任何消息。
「茉莉姐,這了就得了嗎?既然是你甩了他,那麼應該大肆慶祝才是,有什麼好郁卒的?」美珠斜睨她一眼。
「你不會懂的。」茉莉輕嘆一口氣。近來她每晚都會作噩夢,而且總是清晰地呈現出那幾個日本戰國時代的古早人的故事。
由夢境中,她愈來愈清楚地了解夢中人物愛恨情仇的糾葛。那一次次仿佛身歷其境的真實感受,逼得她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如上杉謙信所言,是玉竹公主的轉世……?
「是是是,我是不懂,我不懂茉莉姊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消沉、失意,變得一點也不像我所認識的茉莉姊。」美珠搖搖頭。
風之臬已經完蠅無缺的回到她身邊,照理說,愛車如命的她應該相當開心才是,但是現在的她非但不快樂,反而愈來愈顯得意志消沉,真是令人擔心。
「美珠,學校明天是不是要期末考?」心不在焉的茉莉突然問她。
「對呀,要考英文、國文和三民主義。你不知道嗎?」
「我決定明天去日本一趟。」茉莉低聲道。她一定得再見他一面。
「什麼?!你明天要去日本?那學校的考試怎麼辦?這是畢業考,是最重要的考試。」美珠驚呼一聲。
「不考了。」茉莉面不改色地把玩手中的空酒杯。
「不考了?拜托,茉莉姊,你想畢不了業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畢了業又如何?還不是照樣混日子。」茉莉無所謂地說。
「說得也是,反正以我們那爛成績根本考不上任何一所太學,畢了業也只能到南陽街當重考生,一點意思也沒有。」美珠頗有同感。
是呀,所以干脆繼續留在星河學園鬼混好了。星河不但設備好,校風開放,學園美麗的理事長更是作風前衛,管理現代化,這麼好的學習環境要到哪里找?」
「其實茉莉姊的考試成績也不差,只不過蹺課蹺得凶,把平均分數拉下來罷了。」美珠安慰她。
「算了,美珠,我知道自己有幾兩重。明天早上我會打電話給理事長,向她請假。」茉莉又叫了杯酒。看在理事長平日很照顧她的份上,她不好意思連畢業考都一聲不響地蹺掉。
「茉莉姊,你愛上那個男人了嗎?」
「什麼?」喝著酒的茉莉驟然一驚,被嗆得直打咳。
「我猜茉莉姊一定是愛上那位日本版的黎明,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怨女德行。」美珠故意裝成怨女樣。
「別胡說,美珠,我現在沒有心情開玩笑。」茉莉瞪她一眼。
「我才沒胡說呢!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茉莉姊已經深陷情海,無法自拔了。」美珠揶揄她。
「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會愛上那家伙。」茉莉苦笑。
她近來心情低落的原因,是由于那如夢似真的夢境所造成的。她一直在想,如果夢中的織由信長真有其人,而玉竹也曾經存在過的話,那麼笛師蘭丸呢?這位在夢中將玉竹折磨得傷心欲絕的負心漢是否也真有其人?
上杉謙信一直表示他是織田信長的轉世,而她則是玉竹的轉世。既然上杉謙信為續前世緣而追隨玉竹來到今生,不就表示蘭丸也可能轉世到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