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霏霏的小肉拳也是很有力的,到現在他還記得在捱了那拳後,他緊張得要命,生怕牙就這麼被她揮落,更別提那段只能喝些湯湯水水養傷,靠粥湯果月復的慘痛日子。
「他活該……咦,你怎麼知道我把他打得滿口鮮血?」怪哉?她記得沒跟他提過這件事吧
「你從小到大做的好事啊,我早听你兩位哥哥說得都快會背了。」哎呀!他真是得意忘形,差一點就被揭穿了。
不過這頭小母老虎發威的事跡,也的確老被貝家兩兄弟掛在嘴邊,津津樂道。
「我不管!你要站在我這邊,不許你幫祁王說話。」貝凝霏拉住了他正忙著蓋上藥罐蓋子的手。
「是是是,都是那個祁王的錯,你貝小娘子一點錯也沒有。」
當初是她直盯著他,瞧得他不自在極了,才會忍不住開口嘲諷她,沒想到當他彎子嘲笑小小的胖凝霏時,她就一拳揮過來,結果現在還把錯全栽給他
沒法子!這是上天注定的姻緣,他就是得認栽。
「當然,夫妻是一體的呀!」
「這可真糟糕,你還沒過門就把我這個夫君吃得死死的,過了門不就騎到我頭上撒野了?」
「我當然得把你吃得死死的,否則你那麼聰明,又愛欺負我,我要是不先制住你,到時候被你反咬一口,那可就慘了……」少了過去的自卑,現在的貝凝霏像雕琢過的美玉,渾身散發著亮麗的光芒。
「到了!小姐,看來那祁王府的人應該還沒到。」晴兒開心的喊著,看樣子是趕得上看熱鬧了。
「三小姐,您快帶福鄭走啊!」府里老管家的聲音,突然傳入馬車里。
「怎麼了,福伯?」趙鎮幃掀開車簾,攙扶著貝凝霏下馬車。
怎麼會突然要他們快走?祁王府的人不是快到了嗎?難不成貝老爺不打算讓他們看熱鬧
「小姐,二夫人的嫁妝全被人偷了啊……」福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
「誰偷了娘的東西?怎麼會在今日發生這種事?」而且令她不解的是為何娘的東西被偷,福伯竟要他們快走
「福伯,您別急,慢慢說。」趙鎮幃冷靜地道。這事必定不單純,否則福伯的反應不會這麼大。
「沒時間說了,四小姐已經報官,現在老爺、少爺還有官差們,全都在廳里等著你們回來啊!」福伯邊說著,邊把甫下馬車的兩人推回馬車邊,不讓他們走進大門。
「等我們?」這是怎麼回事
「二夫人說,有人看見福鄭潛入她的香苑,結果官差到尋霏閣一搜,果然部分失竊的珠寶首飾擺在小姐的枕頭下。」福伯當然不相信這是福鄭或三小姐所為,但他只是個下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小姐及未來的姑爺能快些離開。
「不!這怎麼可能是鄭幃做的?我絕不相信……」貝凝霏氣得大喊。娘竟然這麼栽贓給鄭幃及她
以鄭幃的聰明才智,如果那些首飾真是他所偷,又怎麼可能放在那麼容易被發現的地方
「官爺!他們回來了,快!別讓那對狗男女跑了,教他們把剩下的珠寶全都還給我!」谷珊珊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站在大廳門口尖聲喊著。
方才她听到馬車聲,就懷疑是他們那對狗男女回來,還好她發現得早,否則要是讓他們跑了還得了
「天啊!」貝凝霏站在大門口,遠遠地看著在廳外的娘。
這是她生平第一回如此痛恨自己的娘。
連這種鬧上官府,會出人命的事,她也不惜拿來栽給他們。
「請兩位留步,入內一談。」兩名官差聞言,即刻從屋里定出來。
「官爺,絕對不是鄭幃,他絕不可能拿我娘的嫁妝。」貝凝霏站在趙鎮幃面前,張開雙臂護著他,生怕他被官差押走。
「三小姐,請你讓開,畢竟貝府已報了官,這事必須秉公處理,絕不能循私枉法。」其中一名官差有禮地道。
貝府的三小姐常常救濟那些貧民百姓的事,他早有耳聞,所以對這位有著菩薩心腸的千金小姐印象極佳。
「是的,三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們會秉公處理,若真是鄭公子所為,我們絕不寬貸,但鄭公子若是被陷害,我們也絕不為難他,必定還他清白。」另一名官差附和道。
闢差們看向一旁穿著織錦院的衣袍,生得翩然俊雅的鄭幃,覺得他一點也不像行竊之人,但他身為貝府的僕役,身上怎會有官家的錦衣?這也令人頗有疑慮。
「凝霏,清者自清,你別擔心這些欲加之罪。」趙鎮幃看向一旁的街道。雖然他們還沒趕到,但也應該快了。
「鄭幃……」貝凝霏看著他臉上那坦然的笑容,雖然深信他是清白的,但她還是憂心忡仲啊
「兩位宮爺請。」趙鎮幃輕挽著一旁的貝凝霏,往大廳走去。
大廳里,已全換上喜氣紅衣的貝家人全都到齊了,因為不久前已有祁王府的人騎著快馬來通知,迎親的隊伍即將抵達,但原應該喜氣洋洋的氣氛,都因為這件事而破壞了。
「好啊!這兩個不知恥的賊人還敢回府?」谷珊珊也換上了一身紅衣,她明知道這幾日祁王府的人就會來貝府提親,仍然挑今日鬧事,就是為了讓也準備這幾日要來下聘的鄭幃難堪。
她要讓貝凝霏受最大的折磨,讓她看著王府的人前來提親、下聘,家中忙著妹妹的婚事,而她未來的夫婿卻得被關進牢里,這樣的天壤之別,光是想像,谷珊珊就得意不已。
她原本還有些擔心凝艷會氣她在這候時鬧出這些事,沒想到凝艷一听到她丟了珠寶,便即刻差人替她報官,真是不枉她十八年來那麼疼這孩子。而方才祁王府又通知即將抵達,一切真是天助她也。
「爹,這一定是誤會!」貝凝霏一進入大廳,就跪在父親與大娘面前,堅強的護衛著趙鎮幃的清白。
「誤會?那這些又是什麼?」谷珊珊拿起一旁紅色包袱里的珠寶,丟到貝凝霏的面前。
「珊珊,別急著定罪,事情還未確定前,任何人都是清白的,說不定這確實是有人栽贓給福鄭!」貝哲孟臉色鐵青地道。
沒想到竟在這個好日子鬧出這樣的丑事,他對谷珊珊實在是又氣又怨。
但她原本也是一片好意,準備將自己的嫁妝送給艷兒,才發現自己的所有的貴重首飾都被偷了,他又怎能再苛責她呢
「請問二夫人,你說這些首飾是在下所竊,敢問二夫人可有證人?」趙鎮幃倒不怕她鬧,因為她越鬧,只是為她自己掘越大的墳墓。
「東西是在尋霏閣里,姊姊的枕頭下找到的,這不就是你這個家賊偷東西最好的證明?」貝凝艷冷冷的開口。
她從小就討厭這個姊姊!不過是個庶出的丫頭,竟然也能當她姊姊?她憑什麼跟她共享貝家的一切
「凝艷!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鄭幃?」貝凝霏看向一旁冷笑著的妹妹。
凝艷從不把她當姊姊看待也就罷了,為什麼連鄭幃都一同輕視?為什麼連她的妹妹都對她如此冷漠
「姊姊,你可別護短啊!今日是姨娘的嫁妝被竊,你是她的女兒,怎麼胳臂反而還往外彎呢?」貝凝艷看著臉色蒼白的貝凝霏,她越是痛苦,她就越是高興。
「霏霏,別急。」趙鎮幃輕聲安撫著她。
此刻,他真的萬般慶幸,當初能在寺里與凝霏偶遇,否則今日他娶到的將是那個妍皮痴骨的貝凝艷,而不是善良可人的凝霏。
看著那張艷光四射,卻沒有絲毫良善可言的貝凝艷,他著實慶幸自己的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