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霏是我今生唯一想要的妻子,希望你們能成全,答應凝霏下嫁鎮幃。」趙鎮幃看向貝家兩老和貝家兩兄弟。
一旁低著頭默默不語的貝凝霏,則是被他握住了小手。
他感覺到她手心的冰冷及輕顫,于是將她握得更緊。
「老爺……凝霏那不要臉……」這時,谷珊珊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大廳。
她原想向老爺大告一狀,讓他知道貝凝霏跟福鄭是多麼不三不四,傷風敗俗,沒想到他們這對狗男女動作這麼快,竟不知死活的先跑來找老爺了
「珊珊,你要說什麼?」貝哲孟發現谷珊珊一進來,看見了女兒與福鄭後臉色驟變,于是問道。
「他們這對狗男女,還沒婚嫁就勾搭在一塊了,實在有辱貝家門風啊!老爺,珊珊無能,沒能教出個好女兒……所以今日珊珊來向您請罪,打算把福鄭逐出家門,將凝霏送到萬恩寺出家悔過,以正門風。」如果趕這兩人出府,不就等于放他們一條生路嗎?她才沒這麼好心
「老爺,是鎮幃斗膽,高攀了貝家,請老爺高抬貴手,我向天地起誓,絕對會好好照顧凝霏,絕不會有二心。」趙鎮幃緊握住貝凝霏更加冰冷的小手。
如果貝老爺再不同意,他只好說出自己的身分了。
「出家……娘,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貝凝霏看向一旁的娘親。
娘竟然要她出家,要她離開這十八年來第一個這樣愛她、憐她的人?娘不疼她這個女兒也就罷了,此時竟然還要拆散、毀滅她唯一的幸福
「你……你敢忤逆我?」谷珊珊睜大眼瞪著她。看來這丫頭是越來越大膽了
「我是你的女兒啊,不是你的仇人,更不是你的敵人!從小到大,你不給我一絲絲關愛,那就罷了,為何連我的終生幸福你也如此狠心剝奪?就算十八年前是我拖累了你,但這十八年來的打罵羞辱,難道還不夠我補償你心里的怨氣嗎?十八年……十八年了啊……」
貝凝霏哭得心碎,十八年來的委屈及傷痛都在此刻潰堤。
她從不奢求娘親的祝福,但沒想到娘親會想親手毀去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
「霏霏,別難過,不論今日老爺怎麼決定你我,請你相信,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永不離棄。」趙鎮幃顧不得貝家人全都在此,將貝凝霏緊緊的擁入懷里。
看著眼前的谷珊珊,讓他更加痛恨這喪心病狂的女人。
如果貝老爺不肯答應,看來他只好即刻表明身分,那些原本計劃為凝霏討回公道的事只能先拋在一旁。
「老爺,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元月一到,艷兒就要辦喜事,祁王府也已經差人來信,近日將上門提親,既然家里都要辦喜事,把霏霏的一並辦了,不也是雙喜臨門嗎?何苦拆散了霏霏與福鄭,讓家里辦喜事時帶著一份缺憾?」項儀兒開口打破這令人難過的氣氛。
她從未看過凝霏如此痛哭,想必福鄭對她而言一定是很重要的人,那麼何不成人之美呢
「姊姊……」谷珊珊看向多事的項儀兒,氣得渾身發顫,但礙于她的身分,又只好忍下。
「好吧,既然貝府要嫁女兒,兩個閨女同時出閣也是美事一樁。」貝哲孟看著相擁的兩人。
他明白那種感受,那只願跟深愛的人長相廝守的強烈情感,正和他對儀兒的愛相同啊!只是他當年一時胡涂,才讓他們夫妻中間硬是多了個谷珊珊。
「爹……」貝凝霏抬起那張哭得淚水縱橫的小臉看向爹及大娘。
沒想到爹竟然同意了,而且還是由大娘幫她說話。
「謝謝老爺成全,鎮幃已通知家人,近幾日家人將會上門提親下聘,只要貝老爺開口,多貴重的聘禮都可以。」趙鎮幃松了一口氣,還好方才如願過了關,否則要是沒能替心愛的女人討個公道,他還真不甘願。
「嘿!你這小子都盤算好了,要把我妹妹拐回家,連家人都先通知了?」貝逸然笑著輕槌了下他的肩頭。方才他也听得心驚膽戰,只是礙于自己是晚輩,實在不好插嘴妹妹的婚姻大事,還好一切都雨過天晴了。
「逸然,霏霏她太美好了,哪怕是要我賠上性命,我也要定了她。」趙鎮幃心疼的輕撫著她那哭得紅通通的鼻子。
「那咱們得快些請無瑕閣再多為霏霏裁一件嫁衣,準備嫁妝了。」項儀兒滿是羨慕的看著眼前的這對有情人。
「姊姊,不用費心為這不肖女準備什麼……」谷珊珊開口道。
「是的,如二夫人所言,不用準備嫁妝,而嫁衣其實也不用了。」趙鎮幃立即接口。
無瑕閣的衣物,怎有資格成為他祁王妃的嫁衣呢?凝霏的嫁衣及鳳冠,他早就差人重新準備。
「這不成啊!霏霏好歹是咱們貝家的小姐,沒有嫁衣成何體統?」貝逸然可不贊同,怎能讓妹妹寒酸的出嫁
「逸然,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們所知道的,將不只是那件嫁衣,他將再給貝府許多他們所不知道的真相。
「我還真不習慣看你穿成這樣呢!」貝凝霏挽著趙鎮幃結實的手臂,滿臉幸福的看著他。
「怎麼,不好看嗎?」雖在馬車里不甚方便,但他還是為她的頸子抹上透明的藥膏。
這是童師娘再為她調配的凝露,只是師娘把部分藥草改掉,讓她不會抹得一身黑,又可以除去那些過去的傷疤。
「是啊!泵爺穿上師娘為您準備的衣物,看起來像個王孫貴族呢!」晴兒一邊整理著方才童師娘給他們的幾罐藥膏,邊開心的看著兩位主子。
「晴兒這丫頭真是嘴甜又聰明懂事,等霏霏嫁入我府里後,我必定親自為你覓個好郎君,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听見他這麼說,晴兒羞得抬不起頭來,貝凝霏則笑著向他道謝。
「那就有勞你了!」
趙鎮幃也笑了,心想,她們可能以為他只是說笑吧。
今日他這身衣物,是他當初混入貝府之前,托人先暫放在萬恩寺童師娘那里的。
而今日童師娘一瞧見他與凝霏一同前來寺里,聰明如她,只是眼神交會,便明白他與凝霏已有了感情,因此並沒有點破他。
之後,童師娘便不動聲色的把他的衣物拿出來,說是要送給他穿的。
唉!當初他還不習慣貝府下人的衣裳,可是穿了幾個月後,現在倒不習慣他自己原來的華服了。
「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看到祁王來提親?都是你,非要挑今日去師娘那兒拿藥,這一、兩天祁王府的人就要到了,要是錯過,那就太可惜了。」
貝凝霏愛看熱鬧,今兒一早家里就忙著張燈結彩,再加上即將過年,整個貝府可說是熱鬧滾滾,讓她對祁王前來提親的場面充滿期待。
「你這麼關心祁王爺啊?」趙鎮幃皺起了眉。
雖然這位祁王就是他,可是看到她對「祁王」興致勃勃,害他不由得吃起自己的醋來。
「哪有,我只是想看看當初那欺負我的壞小孩現在怎麼樣了。」貝凝霏輕倚著趙鎮幃那溫暖寬厚的肩。
她只是好奇罷了,有誰能比她未來的夫君還要值得她在意、關心呢
包何況她的鄭幃才貌雙全,就算是一百個祁王爺也抵不過他一個。
「我听說啊,他可是長得英姿煥發,文質彬彬,玉樹臨風,翩然俊雅。」趙鎮幃故意這麼說,笑得可賊了。
「那又如何?他的嘴巴壞透了,小時候還欺負過我耶!」貝凝霏抬起頭瞪他一眼。他竟然還說那個祁王的好話
「你小時候也沒有多乖啊,還不是一拳就把人家打得滿口鮮血?你怎麼沒想過,要是把人家的牙給打掉了,那他以後還能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