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才他瞧見了,貝凝艷在乍見凝霏時那美麗的眼里所散發的嫉妒與惡意。
貝家人是瞎了眼嗎?舍棄善良可愛的凝霏不顧,反而對那城府極深的貝凝艷疼入心坎里
「鄭幃?你怎麼追來了?」一听見是他的聲音,貝凝霏馬上轉過身。
不知道為何,一瞧見他,仿佛所有的擔心與不安都消失一空,仿佛他是她的靠山,有他在,就沒有什麼好擔心了。
「你就這麼跑了,我當然要追過來看看,我都說過幾回了,你是我的娘子啊。」趙鎮幃心疼的看著眼前的貝凝霏。
他方才仔細的瞧過她與大夫人,總覺得她與大夫人神韻極為相似,甚至于可以說是相像了。
而貝凝艷長得較像貝老爺,完全不像大夫人,這讓他的心里又多了許多疑問。
特別是在方才貝二夫人那一掌被他截住時,讓他更加不相信凝霏是她親生的女兒。
他絕不相信有人會用這麼大的力道掌摑自己的孩子,更何況還是個女人家。
如果凝霏不是二夫人的親生女兒,那她會是大夫人的女兒嗎
若真是如此,那貝凝艷又是誰的孩子
或許貝凝艷才是貝二夫人的女兒,否則貝二夫人怎麼會對凝艷這麼好,反而對自己的女兒凝霏這麼惡劣
「什麼娘子,你又來了。」貝凝霏輕嘆了口氣。
雖然還是覺得他在開玩笑,但此刻听來卻更踏實了些,因為她知道他是真心對她好,方才漂亮的為她解了圍,讓她擺月兌過去那「見不得人」的苦日子。
若他是存心戲弄,就只要揭穿她即可,但他卻幫了她。
「怎麼了?還你真面目,還有什麼好嘆氣的呢?」趙鎮幃一把將她攬進懷里,輕聲安撫著。
「快放開我,要是被人發現,咱們倆就完了。」貝凝霏慌張的看向四周,生怕被府里的人瞧見。
「不怕,只要我在,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他大膽的輕吻了一下她的秀發。
「可是我是個沒用的主子,你也只是府里的一個下人,任誰都可以欺負咱們的,而且今日你還頂撞了娘,我怕這會害了你。」她不想拖鄭幃下水,畢竟她只是個有名無實的主子,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
「傻瓜,你不用擔心,以後保護你這件事,就由我來負責就好。」這可愛的丫頭竟如此擔心著他,真讓他感到窩心。
「那我要負責什麼?」
「你要負責的,就是好好的做準備。」
「準備?」準備什麼
「準備好當我的娘子呀!」
丙不其然,听見他這麼說,她的臉又紅了。
「可是……」
「可是什麼?你該不會是嫌棄我這個下人吧?」趙鎮幃認真的看著她。他相信她絕不是個會以名利作為選擇條件的女子,他想知道的是,她是為了什麼而不願給予他所有的心。
「不,我不是嫌棄你什麼,只是,我……我可能什麼嫁妝也沒有。」貝凝霏低下頭道。
以前娘就說她是賠錢貨,是個沒用的人,如果有人要娶,就隨便嫁了就好,別想從貝府拿走一分一毫。
「既然你都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我又何嘗在意呢?我不想要你的嫁妝,只要你的心,毫無保留的心,這樣就夠了。」
他的財富絕對勝過貝府極多,加上皇上疼他這個佷兒,什麼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他都有。
現在,他只想要凝霏,如她這般善良可愛的妻子,這是他目前唯一缺少的。
「這樣成嗎?」趙鎮幃拿著劍,頂著梁上的紙鳶。
「還是有些歪,右邊還是高了些。」貝凝霏在下頭左看右看,就是覺得它偏向一邊。
「我上去好了!」他將劍放到地上,靈活的一躍,就攀上了梁柱,調整著紙鳶的位置。
「你什麼時候教我輕功啊?」她嘟著嘴看著身手靈活的他。
「不,我才不教你,你會彈指鬼功就夠了,女孩兒家穿著紗裙,飛高飛下的成何體統?」他翻身一躍,漂亮的落地。
今日貝凝霏穿了一身水藍,薄施脂粉,像水中仙子般美麗。
他輕捏她的俏鼻,果不其然又被她伸手彈了一下。
「什麼彈指鬼功,明明是彈指神功。」她看著自己被他緊緊握住的手,那雙覆著她小手的大掌好溫暖,這種被呵護的感覺,就是人們口中的幸福嗎
「你這學了半調子的彈指神功,哪算真正的‘神功’?」趙鎮幃圈起手指,往距他們十步之遙的花瓶指去。
「你沒有小石子或暗器,怎麼彈?」她的雙眼不解的從他那空無一物的指間移往他的臉上。
「看仔細了。」他運氣一彈指,瓶子里的一整束花便硬生生地斷了枝,紛紛掉落在地上。
「哇——這才是真正的彈指神功!教我、教我!」貝凝霏高興的又叫又跳,崇拜得不得了。
他竟然光靠體內的氣就讓花朵全折了腰,不像她還要靠小石子才能做到。
「不成,神鬼不打交道的。」他再捏了捏她的俏鼻。
扁是「彈指鬼功」,她都能練出讓他這麼疼的勁兒了,要真讓她還學了運氣發功那還得了。
「奇怪,你說你是個書生,怎麼功夫這麼好?」貝凝霏邊說著邊往一旁的銅鏡走去,生伯臉上的水粉讓他揉掉了。
現在她常薄施脂粉,希望自己在鄭幃的面前能更好看些。
「喔……因為文武要兼備啊!我大宋雖已統一天下,毋需再四處爭戰,但當今重文輕武,要是不修習些武藝,怕未來國家有需要時會缺兵短將。」趙鎮幃趕緊編了個借口。
皇上可是視他這個護駕有功的佷兒如己出,讓他常侍在左右,如果不是因為他即將大婚,加上他那等不及要含飴弄孫的爹三天兩頭就進宮去跟他的皇上兄弟鬧,皇上不堪其擾,終于點頭給他一段長假,否則他哪來的閑工夫可以混進貝府當伴讀
「你家不是很窮嗎?哪還有錢習武?」
與鄭幃相處兩個月來,她越來越懷疑他的身分。
他的相貌、談吐,還有那隱藏不住的貴氣,都讓她覺得他並不像平民百姓家的孩子。
「這位小娘子,是誰跟你說我家很窮的?」趙鎮幃抬起了一邊眉。難不成他長得一副窮酸樣
「你要是不窮,怎會餓昏在我家門口?」
「霏霏小娘子,那是因為我的盤纏全被偷兒模了去,身無分文,一時半刻又找不到人幫忙,才會餓了好些天後體力不支。」還好他記性極佳,不然要是說了跟先前不同的說詞,那不就露了餡
「我還是不太相信你,總覺得你有什麼秘密瞞著我。」也對,她記得他的確是因為沒了盤纏又沒親戚可投靠,才會來到貝府,不過她嘴上仍這麼說。
「你又不相信我了?」
「誰教你這麼賊。」
「唉!我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被犬欺?」
「龍困淺灘遭蝦戲。」他又接了一句。
「遭蝦……喂!你怎麼又拐著彎罵我?」貝凝霏重重撾了他的手臂一下。
「哪有,犬跟蝦可沒有豬肚腩喲!」小時候的事他可記得清清楚楚,哈
「你說我有豬肚腩?」她氣得張大了嘴。這是什麼意思?笑她胖嗎
「開玩笑的,瞧你,還當真了呢!沒有豬肚腩,只有小蠻腰!不過,你身上倒有著跟豬差不多的東西。」趙鎮幃笑著伸手合上她的紅唇。再張著嘴,蒼蠅就要飛進去了。
「你才跟豬差不多,像頭的豬,一天到晚欺負我。」貝凝霏不客氣的拍開那只壓在她嘴上的手。
「哪有,我這麼聰明絕頂,哪像你傻呼呼的?」
呵,這丫頭這麼大膽,敢拍他的手?趙鎮幃一把將她拉了過來,讓她坐到他的腿上,雙手愛憐的圈著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