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收徒弟可沒盼著徒弟能奉養他們,可也不要是個毫不懂得尊師重道,成天耍著他們玩的惡徒啊。
收了個愛整人的惡徒,是他們的錯。
但沒道理第二個徒兒會是個超級惹禍精。
對這惹禍精,雙佬只有一句話,凡她走過必有死傷。幸好,她在身邊的時間不長,否則他倆大概早掛了。
雙佬就不信會這麼背,又收了第三個徒弟。
還好,老天是有眼的,小徒兒又乖巧又听話,不過,已有被惡徒帶壞的跡象。
因此,雙佬都有相同想法一一將惡徒驅逐下山。
嗯,他們有志一同的點頭,高舉雙手贊同將想法付諸行動。
然而,難題來了,雙佬四眉緊糾,眉心皺紋多得可以夾死蚊子。
「想到將惡徒趕下山的方法了嗎?」突然有個聲音加人。
雙佬不覺有異,沮喪地搖頭。
「我倒有個辦法,要不要听?」
吊人胃口的話惹得雙佬不住點頭,雀躍不已的抬眼看向對方。
「老太婆,你不是有辦法,還不快說。」鴛佬向來遲鈍,沒發覺現場多了一個人。
鴦佬猛使眼色,搞得眼楮都快抽筋,呆頭佬還是沒意會,直到——
「你們倆手牽手,一路直下紫金山,不就看不到惡徒了。」
將臉湊到鴛佬惶然瞠大眼的面前,惡徒——常笑歡笑得十足邪惡。
「笑」他什麼時候來的?鴛佬驚訝的結巴。
邪惡臉龐上嵌著一雙閃著譎光的烏眸,常笑歡從不掩飾整人企圖,他會寫在臉上,明白告訴你,你要倒大霉了。
就像現在,一個包袱倏地塞人鴛佬懷中,害得沒防備的他一往後跌坐,滿臉不解的呆視著上方的常笑歡。
「不懂?」常笑歡一臉的不可置信,「鴛師父,這麼淺顯易懂的事三歲娃兒也明白,怎地你會不懂。」
又說他笨,他怎麼會笨,有听過笨蛋神醫嗎?
沒有是吧,他可是名噪一時的神醫哩!怎會和笨蛋畫上等號。
「常笑歡,我是你師父哩,有個笨師父讓你很得意是不?」他仙逝的師父就常夸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神童。
鴛佬索性賴在地上,環胸冷瞪正用手來回摩挲下巴,一副深思樣的常笑歡。
「嗯,」思索良久,常笑歡一臉認同的點頭,「你的話非常有道理,有個笨師父,面子上確實掛不太住。」
鴛佬一听,馬上露出「我說的沒錯」的嘴臉。
不破壞他佔上風的快樂,常笑歡似笑非笑的蹲,靜靜瞅著他。
他的眼神邪魅而詭異,看得鴛佬寒毛瞬間倒豎,小心翼翼的問︰「看看什麼?」
常笑歡眨眨眼,狀似無辜。「沒什麼,只是欣賞笨蛋的自鳴得意究竟有多蠢。」
笨蛋?怎又說他是笨蛋,「你都說有個笨師父會讓你面子掛不住,還叫我笨蛋。」
鴛佬氣結的模樣只換來常笑歡同情的曬笑。
他拍著鴛佬氣鼓的頰,安慰道︰「笨不是你的錯,而外人也不會知道我有個奇笨無比的師父。」
被他這一說,鴛佬眼一瞠,氣得險些厥過去。
「你」指著笑得比七月陽光還燦爛的常笑歡,鴛佬一句話都罵不出來。
「孽徒。」
沒好氣的話,正巧說中鴛佬的內心話。
他抬起感激的眼望向出聲之人,可他真險些昏死了事。
是他那乖巧听話的小徒弟,只是為何她的臉上,掛著和常笑歡一樣的笑?
「鴛師父?」怎麼,見著她不高興嗎?
玉初生小巧的臉蛋湊到鴛佬面前,關心的問︰「鴛師父,您還好吧?」
鴛佬白眼一翻,「不好,鴛師父快死了。」
「快死了?」
玉初生歪著頭,又看向常笑歡,「笑歡哥哥,鴛師父如果掛了,我跟著你好不好?」
鴛佬這下不昏都不成,他白眼一瞠,身子直直往後倒去。
常笑歡低著頭猛笑,見鴛佬真給氣昏了過去,更是笑不可抑的全身抖了起來。
一直杵在一旁看戲的鴦佬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娃兒,你鴛師父如果掛了,還有鴦師父在,輪不到你笑歡哥哥。」
玉初生仰頭著著無奈的鴦佬。
「鴦師父,你和鴛師父是夫妻不是嗎?若鴛師父不在了,你豈會獨活。」她可是未雨綢纓呢。
玉初生的論調,听得鴦佬險些學習鴛佬兩眼一翻,昏了了事。她仿佛被打敗的捂臉申吟。
常笑歡很不給面子的爆笑出聲。
老臉掛不住,她狠命瞪著笑得快趴到地的常笑歡。
「還笑,都是你這死小子,好的不教,淨教娃兒一些有的沒的。看,她的腦子里全都塞了跟你一樣不干淨的東西。」
鴦佬的責備,喚不起已經笑趴在地的常笑歡一點反悔之心,反而是玉初生懷疑不解的目光。
「鴦師父,你說娃兒腦子里有不干淨的東西?」玉初生質疑的說,見鴦佬面有難色,遲疑了半天才點頭後,又遭︰「挖掉不成了,鴦師父做啥罵笑歡哥哥?」
天真的蠢話听得醒來的鴛佬氣一岔又厥了過去。
鴦佬則是目瞪口呆,白眼一翻,懶得再動口說些清洗她腦子的話。
她用腳踢踢鴛佬的腰側,「死老頭,別裝死了,起來。」
「干啥?」鴛佬沒好氣的瞪著鴦佬。
「要睡滾回屋里睡去,可沒人會同情你睡在這兒是不是會成為人干。」
說完,睨了玉初生一眼,才拖著伸手給她的鴛佬步回盧居。
看著鴛鴦雙佬漸行漸遠的身影,玉初生這才露出慧黠又俏皮的笑容。
「笑歡哥哥,娃兒的表演不錯吧!」
常笑歡收起大笑,揚著邪惡十足的邪笑,贊賞有加的說︰「不錯。娃兒,你的表演功夫越見精湛。不過,下次記得別再說出那白痴到會露出破綻的話。」
「嘎?」
看著常笑歡拍拍走人,玉初生後知後覺的悟道︰「臭笑歡,拐著彎罵我,下次不幫你了。」
她—罵完,快步追上常笑歡,殊不知雙佬去而復返,將一切全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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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思多日,雙佬依舊想不出可以說服常笑歡下山進城的好辦法。
也不能說完全無計策,只是那日被兩人耍得團團轉的記憶猶新。
一個常笑歡就夠他們頭大,再加上一個玉初生,想要成功的機率,根本沒有。
坐在盧居外的涼棚下,雙佬不覺涼爽,全身燥熱難安。
「老頭,怎麼辦,只剩兩天了。」鴦佬一手托腮,」手玩著茶杯,沮喪不已。
怎麼辦?他要知道怎麼辦,就不會坐在這兒猛抓頂上那所剩不多的毛了。鴛佬瞪了眼,抿著嘴不說話。
「喂,你啞了,別悶不吭聲的淨抓你的頭發,說句話,看現下該怎麼辦?」
她扯下他的手,但他不爽的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別老問我,你不常自夸自己聰明,現下就用你那顆無人能及的聰明腦子想辦法。」
煩死了,他已經快想破頭了,她還煩他。
鴛佬火氣十足的話听在鴦佬耳中不但刺耳還勾起她的怒火。
「死老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明著夸我,其實暗地里是說我沒腦是不?」
「是又怎樣?」
雙佬劍拔弩張,猶如兩只噴著氣的牛死瞪著對方,誰也不肯先眨一下眼,就怕那瞬間遭對方偷襲。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肯認輸。
眼看四只充滿血絲的眼就快暴突,那早來卻靜立一旁看戲的人才出聲化解。
「別瞪了。」常笑歡好笑地一手一邊覆上雙佬的臉,「老夫老妻,有事好商量嘛,做啥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怕讓人見笑。」
見笑?雙佬四目改瞪向他。
「會見笑的人只有你,沒心肝的渾小子。」鴦佬氣憤的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