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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君惜 第10頁

作者︰易雪

對,她就是禁不住可人、可心苦苦哀求才落得如此下場。

所以,同情沒好報,當沒听見、沒听見……啊,她認輸,她的心腸硬不過如泣如訴,淒美中帶哀愁的蕭聲。

敵不過自己的同情心,席惜還是前往竹屋。

「翩翩,我來了。」只差沒拜她別再吹了,她的眼淚都快讓蕭聲給惹出了。

「嫂嫂?」翩翩先足驚喜,隨即擔憂的垮下臉,「嫂嫂,你還是快回去吧,免得又讓大哥撞見。」

席惜無所謂的聳聳肩,「撞見就撞見,頂多一頓罵罷了。」外加掐她的脖子。

翮翩苦笑的搖著頭。「就是如此,才讓翩翩更加過意不去。」

「哎呀,沒啥好過意不去,是我自己要來,你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席惜笑說,一會拍翩翩的肩頭,一會又拍自己胸脯,一副豪情萬丈的模樣。

只是,維持不了多久,她就如泄氣皮球般頹坐椅上。

「怎麼啦,嫂嫂。」翩翩關心的問。

席惜抬頭,無力的望了眼。「沒什麼,只是肚子餓,啊,翩翩,你這兒有沒東西可吃?」

肚子餓?翩翩微訝的直眨眼。

「熱食沒有,只有一碟桂花糕。」

翩翩話都沒講完,席惜猛地跳起身。

「在哪,能不能借給我吃?」管他熱食冷食,有得吃就行。

借?翩翩失笑,轉身進花廳取來桂花糕。

席惜也不客氣,伸手就抓,張口便吞。

也不知是餓太久,還是吃太急,一口桂花糕卡在她喉嚨里不上不下。

席惜難過又痛苦的猛捶胸口,翩翩連忙倒了杯茶給她。

「好點沒?」拍撫著席惜的背,翩翩擔憂的問。

「沒事,沒事了。」說完,她又拿一塊桂花糕塞進嘴里。

翩翩見了僅是笑著搖頭。「嫂嫂,吃慢點,沒人同你爭。」

席惜睨她一眼,點點頭,她也知道沒人和她搶,可她餓啊。

三兩口吞完一碟桂花糕,肚子雖沒喂飽,可也沒那麼餓了。

看席惜撫撫肚子,一副饜足的癱靠桌沿,翩翩這才問出心中疑惑。

「嫂嫂,晚膳沒吃嗎?」

席惜看著她,困窘的笑,「被你猜中了,是你那個沒心沒肝的大哥下的命令。」

于是,席惜就將下午所發生的事告訴翩翩——听完席惜慷慨激昂的敘述,翩翩翩忽爾有種沖勁,想將自己的故事告訴她,求她幫助。

看著翩翩听完故事後一語不發的沉下臉,席惜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畢竟,翩翩也姓萬俟。

「唉,其實,可心也沒那麼壞,只是調皮,愛整人了點。」

「嫂嫂。」翩翩鼓起勇氣,向席惜自顧自的直說。

「還有你那個大哥……呃,我是說相公,他也沒那麼冷血,可能,他的無情只為掩飾內心的脆弱。」

席惜愈說愈像一回事,連自己都快被說服,相信萬俟雋的無情僅是表象,而非真實的他。

「嫂嫂。」翩翩好笑的提高音量,她大哥和那兩個佷女是怎樣的個性,她怎會不知呢?「嫂嫂,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有事想拜嫂嫂。」

咦,不是怪她,而是有事求她——嗟,不早說,害她自己嚇自己。

「什麼事,說來听听。」

「我想……我想拜嫂嫂幫我找個人——」翩翩附在席惜耳邊低聲將故事說了個大概。

她會如此小心翼翼,無非是怕神出鬼沒的大哥躲在某處偷听,她不怪大哥將她軟禁在此,就怕大哥知道了「他」的落腳處。

席惜听完,臉色簡直難看到極點,她沒想到僅見過兩次面的翩翩,對她如此信任,將心中秘密全告知她,這讓她頗為欣慰,至少在這莊里,除了秦嬤嬤,還有另一個人是喜歡她的。

可翩翩再三交代不可將她所言說與第三人知的那份慎重,及所相托之事,都如塊巨石壓得她的心沉甸甸的。

席惜的猶豫、為難,翩翩全看在眼里,心里有說不出的失望。

「嫂嫂,算了,當我沒提。」也許,今生和「他」是無緣了。

翩翩沒有怨慰,只有濃濃的悵然和自憐,席惜看了實在是于心不忍,她向來是軟心腸,見不得人苦。

「翩翩,別沮喪。」拍著翩翩擱于腿上成拳的手,席惜笑得如慈祥老母,「我不敢打包票一定找得到你的他,可我會去。」

翩翩一喜,眼兒一紅。「謝謝嫂嫂,謝謝。」

苦笑著拭去翩翩滾下的淚珠,席惜心里其實沒有把握,找人是一回事,出莊才是她的難題。

唉,希望她那冷面相公不會太過為難才好。???為了幫翩翩,席惜起了個大早,心情忐忑的跑到書房找萬俟雋。

她的出現頗令萬俟雋意外,連一旁的雷傲都感驚訝的注視著沒敲門就闖進來的席惜。

「有事?」萬俟雋環著胸間。

「我……我可不可以出莊?」席惜不但心虛,連講話也不似平常伶利,鏗鏘有力。

「出莊?」萬俟雋挑眉,「想來,你是早膳吃太飽,撐著了。」

餓了一夜,她依舊精力充沛到想出莊,看來他的處罰太輕,不足以令她產生畏懼。

萬俟雋的嘲諷,席惜听懂卻不在意,惟一在意的是,她竟忘了先飽餐一頓,祭她的五髒廟。

「行不行?」他就不能干脆點?

「什麼行不行?」萬俟雋裝傻。

「出莊。」席惜沒好氣的說。

「不行。」

還真干脆,席惜在心里暗啐了聲,忘了自己方才抱怨他不夠爽快。

「為什麼不行?」席惜沮喪又不滿,她連出莊的權力都沒有。

萬俟雋挑眉聳肩,不打算回答問題。

看著萬俟雋沒得商量的嘴臉,席惜心口一把火正緩緩的燃燒,忽爾她想到——「你該不會以為,我又是來當說客的。」一定是這樣,要不,不在乎她的他,怎會禁止她出莊。

凝著她,萬俟雋眸中寫滿——他就是這麼認為。

「我不是,我只是想……想去庵堂里給我娘上注香,順道回去探視福嬸一家人。」這理由應當說的過去,騙的過他吧。

明知她心里有鬼,萬俟雋卻找不到借口拒絕。

她的理由正當且充足,他若拒絕就真如她所講的小家子氣,雖然,他一點也不在乎。

「雷傲,幫夫人備車。」

雷傲領命而去。

「你答應了。」席惜好高興,忘情的扯著他的手臂。

萬俟雋側頭瞥向她揪扯的小手。

「抱歉。」席惜連忙退開,困窘的干笑。

他不再理她,轉身進了內室。

片刻後,雷傲回來,告訴她馬車已備妥在門外了。

席惜道了謝,匆匆趕到大門外,同車夫說了目的地後才坐進馬車中。

從沒坐過馬車的她,進入車廂里對內部的布置只隨意的瀏覽,便將興奮的雙眸放在窗外的風景上。

看得入神的她,並未察覺身後疊成一堆的軟墊散開了,折好的絲被亦被扯開。

而另一頭,五年多未出莊的萬俟雋,破天荒的說要巡視旗下產業,帶著又驚又喜的雷傲坐上馬車,朝方才離去的那輛馬車方向而去。

第五章

席惜快昏倒了。

「你們……」她們不是被禁足了?嚇得說不出話,她只能瞪大驚恐的眼,顫抖的指著笑得好不開心的可人、可心。「姐姐,看到我們不開心嗎?」可人天真的問。

「她不只是不開心,簡直是欲哭無淚。」可心說著風涼話。

這話倒是說到席惜心坎里去了。

她是真的欲哭無淚,若讓萬俟雋知曉她「不小心」將他女兒帶進城,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月兌不了同謀的罪。

看不過席惜如喪考妣的哭喪樣,可心難得大發善心,安慰的說︰「安心啦,只要趕在日落前回莊,爹是不會曉得的,而你的腦袋也會很安全的待在你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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