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他沒出手,只心念著救她,現在,人救回來了,只等她醒。
這一次,他不再任她逃避,就算她受不住,他也要逼她說出來。
這事不趕緊解決,歷史就會不斷重演,而他,沒那個心情再玩一次,再來一次他鐵定比她先掛。
望了望已泛些微曙光的窗外,水霧影滑進被里,小心地將她抱起,讓她趴睡在他懷中。
她好輕,輕到躺在他身上他仍無重量感。
輕撫她光滑背肌,滑女敕又平坦,他輕揚唇角,任手游遍她全身。
身上佳人雖輕如羽毛卻真實的令他心安,水霧影撫模著,腦中無遐思只有濃濃的睡意,抱著她的感覺真好。噙著一抹笑,他任重極的眼皮垂下合上。
***www.轉載整理***請支持***
再次睜開眼,水霧影有種他只睡了一下的錯覺,他記得他睡前天才朦朦亮,怎地一覺醒來天還是朦朦亮?
他揉揉眼,又看看依然在他身上沉睡的人兒。
海晴不止睡得沉,臉色也好看多了,雖沒紅潤健康,但也不似甫救回來時的蒼白如紙。
放心的笑就這麼自然而然躍上水霧影的臉,還不斷地加深、擴大。
她的臉色讓他知道,他不是睡了一會兒,而是睡了一天,整整二十四小時,也許不止。
無心研究睡眠時間,他細細凝看著她的臉,她的呼吸正常眉宇平坦,唇邊還掛著若有似無的淺笑。
突地,緊閉的眼瞼輕顫了顫,察覺她細微的顫動,水霧影幾乎是屏息等待她張開眼。
他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可就對那雙烏秋大眸懷念得緊。
卷翹長睫輕揚,來回眨動,她無神的黑眼慢慢凝聚對焦。
「早。」軟喃的聲音顯示她仍有著困意。
早?他擔了一夜心竟得到這莫名的問候。水霧影白眼一翻頹然倒回枕上。
他的動作令她納悶。
「你怎麼了?」海晴困惑地轉頭看向窗外,「現在不是早上嗎?」
「是,現在是早上。」他實在被她搞得全身無力,想問的話也因不忍而吞回肚中。
他不逼她記起,他要她自己憶起。
眯眼審視他的怪里怪氣,驀地,一道雷劈進她腦里。
「我……」她緊蹙眉,滿心疑惑的喃念,「我記得我身中數槍,而且,好像……」
最後的記憶是腦部受創,子彈穿破她的頭。
她歪頭思忖的迷惘模樣煞是可愛,水霧影忍不住的吻上她微嘟的紅唇,「不是好像,是真實的,子彈確實穿破你這傻瓜的頭。」
她愣住,吶念著,「我不是在作夢,那一切全是真的?」
失魂的父親對她開槍,無情的祖父要她死。
她恍惚中浮現的哀愁再度扯得他心痛難當。
水霧影猛地將她的頭壓靠胸前,心疼地說︰「不要想了,都過去了,我發誓從這一刻起沒人能再傷害你。」
他的柔言慰誓令她心頭一酸,眼淚不听話地流出眼眶。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為何不罵她?這樣她的心或許就不會如此難過,雖難過什麼她分不清,總之就是無來由的難過,想哭。
胸上的濕濡再次扯痛他的心。
「別哭,我都說沒事了你怎麼還哭?」心疼的手不舍地拍撫她起伏的背。
焦急的安慰令海晴哭得更凶,只因他的溫柔她無法獨佔。
悲切的哭聲像在控訴,亦像在傾倒積壓心中無處可訴的委屈,海晴的淚如斷線珍珠,怎麼拭也拭不完。
水霧影挫敗又心疼,他在她耳邊輕聲哄慰卻換來更大哭聲,無奈之余他也只有任她哭、任她渲泄。
許久,哭聲漸歇只余抽泣聲。
「對不起。」從不知自己這麼能哭,還哭得驚天動地,可哭完心里又無比舒暢。
海晴垂著頭離開他溫暖的胸膛。
「為什麼要道歉?」他托起她的下顎,凝瞧她回避的眼。
她感覺他輕柔語氣里包含無限寵溺。
寵溺?對她?海晴相信是自己听錯了,她寧願相信這是他損人的前奏,也不許自己會錯意。
「為自己的不知好歹、不自量力。」她自嘲地說。
她的苦澀笑意看入他眼底,不悅之情油然而生。
「看著我。」他命令。
她想抗拒,可他加重捏住她下巴的力道,迫得她不得不抬眼。
「我不要你的道歉,只想知道對方身份。」他要殺了那些人。
她緊抿唇搖頭。她不想增添麻煩,他對她姐弟倆做的夠多了。
「搖頭是什麼意思?是不信任我還是我沒資格?」他的神情危險得像是頭被激怒的豹。
海晴咽著悸怕的唾沫,想後退,下顎卻被他緊扣住而無法動彈。
她的害怕他不是看不出來,可得不到答案更令他惱火。
「說!」他幾乎咬牙切齒。
她咬著唇,好一會才囁嚅著說︰「我沒有任何意思,只是不想再添麻煩。」
「我從沒說你是麻煩。」雖然曾想過。
水霧影氣得想搖醒她,難道她看不出來他有多在意她,有多愛她?
他的怒斥激惱了她,海晴揮開他鉗制的手,「也許你只是現在不覺得麻煩。」
他眼一眯,「這話什麼意思?」
她咬牙豁出去了,「等天珠新娘出現你就會恨不得快甩掉我這個麻煩。」
天珠新娘?她不就是天珠新娘,還有哪個新娘會出現?水霧影微愣,一時間無法反應她的新娘論。
他的沉默令她以為默認。
「我不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施舍的憐憫,我的仇我自己會報!」他的反應令她無地自容。
吼完,海晴忿恨的欲下床,水霧影眼明手快地撈回她,再度將她鎖在身前。
「誰告訴你,你不是?」他還是想不通,她的胡思異想來自何處。
「呃?」她掙扎的動作停止于他的問題。
海晴不解的直眨眼。
「我是說誰告訴你,你不是天珠新娘。」他沒告訴她嗎?呃……好像沒有。
她瞠眼,這種事還用得著別人說嗎?那三個女人的故事就夠听出端倪。
「沒人說……」
他打斷她,「你猜的?」
他忍笑的古怪神情看得海晴莫名不已。
她點頭,卻見他的笑容擴大,「笑什麼?」不是他新娘事已夠她難過了,他還取笑她。
「沒有。」他暫時不打算告訴他,卻還是忍不住想問,「如果你是呢?」
她瞪著他,想從他含笑的眼中看出他的想法。
「哪來的如果?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不會去作那種美得冒泡的白日夢。
沒好氣的回答听來像吃醋,水霧影暗自竊喜著她的反應。
他抿唇淺笑,「你又如何判斷你不是。」
沒注意到他眼中閃過的狡黠,海晴頓時如斗敗的公雞般的垮下肩。
「如果我是,那顆子顆也不會穿過我的頭。」危急時她沒像那三個女人那樣穿過時空洞,這一點就能證明她不是。
「噢。」他輕應,臉上有止不住的笑意。
「所以,」見他沒啥反應,海晴自顧往下說︰「我的事我自己解決,不過還是感謝你的好意。」
不管報不報得了仇,她會永遠記得他,記得曾有個男人對她伸出援手,雖然他沒教她愛,可她還是愛過了,縱使無緣,她亦無怨曾付出的愛。
「可以放開我嗎?」雖然關系親密,可講開後再窩在他懷里總覺得尷尬。
他搖頭,「我說了我會替你解決所有事。」
她輕嘆,「我也說了,不想再添你麻煩。」
「我不覺得麻煩,只要你說出對方身份。」捧住她的臉,水霧影的眼神溫柔而專注。
海晴發誓,這一次她沒看錯他眼中顯露的愛意。
他,不會是想捉弄她吧?她眯了眯眼,下意識想逃,他的神情危險憐人,對她好不容易死了的心是一大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