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漠靜靜的看著她,眼中漸漸浮現嘲色。
突地,他丟了把槍給她,「接著。」
海晴愕然不解地接下,「這……」給她殺他用的嗎?
「殺了他。」海漠往旁一站,指著身後黑衣人之一。
「殺……殺了他?」海晴驚訝瞠眼,難以相信耳中所聞。
「不敢?」海漠嘲諷冷笑。
「我……」她吞著口水,拿槍的手微微顫抖。
「當殺手要六親不認,斷情斷愛。」
海晴看著他又看看手中的槍,緩緩地,她舉起右臂,瞄準他指定的黑衣人。
老天!她下不了手。舉槍的手頹然下垂。黑衣人雖然無情的追殺她們,但畢竟只是奉命行事。
海晴閉上眼,咬了咬唇,深吸口氣後霍地睜眼舉臂瞄準黑衣人,眼一眯,在扣扳機前一秒將槍口對上海漠——
「卡」的一聲,沒有子彈的扳機聲令海晴驚愕地瞠大眼,她上當了,他的所為不過只為測試,而她竟笨到當真!
預期中的冷笑聲響起,海漠走到她面前譏刺著,「你以為我會給你真槍,你太天真、太可笑了,我不過是在測試你,結果令我失望。」
海晴愣視他陰鷙起殺機的臉,完全無法思考。
海漠回視著,忽而揚起陰森無情的冷笑,他轉過身走向海浪,「殺了她。」說完,他退至門邊等著欣賞一出父殺女的好戲。
海浪收到指示,快速地掏槍瞄準。
被一句「殺了她」驚回神,海晴驚見父親已瞄準自己,她嚇得驚叫,「爸爸!」
此時「砰」的一聲槍聲響起,子彈劃破空氣,疾速襲向海晴,想到要逃已是太晚,海晴的動作只來得及晃動上半身,子彈便貫穿她的左肩。
好痛!她柳眉痛皺一團,卻不讓自己為這種傷倒下。
「爸,我是晴晴,是你的女兒啊!」她撫著肩,邊移動邊喊。
她的喊叫似乎起不了作用,海浪跟隨她動而動,槍口不斷地在瞄準她。
突然「砰」的又是一響,這下海晴早有防備,子彈僅是劃過她的臉,留下一道血痕。
不讓海晴有喘息時間,海浪連扣數槍,她雖努力閃躲,但右月復仍是不幸中彈,身上的傷讓她無力再躲,于是海晴只好扳倒衣櫃,閃躲其後,然槍響仍是不停,連發的子彈發發穿透衣櫃,散落一地彈殼。
衣櫃保不了她,海晴又中了數彈,全身可說是彈孔累累,喘著氣,努力不讓自己昏去。
不能死,不能死在父親的槍下,絕不能稱了海漠的心。緊咬的唇瓣泌出血絲,海晴卻已無痛感,她強迫自己睜大已開始潰散的眼,尋找逃月兌之道。
偷了個空擋瞄向門口處,海晴求生意念霎時蕩到谷底,只見海漠正噙著冷笑欣賞她的垂死掙扎。
懊死,難道她真的得喪命于父親手下?不,她不要,她不要啊!可她要從哪逃?沒出口了啊!
突地一聲玻璃破裂聲驚醒她混沌的神志,她欣喜地望向窗子。她怎麼忘了?這房間還有一扇救命窗子。
舌忝舌忝干澀的唇,海晴大口吸了口氣,不顧無眼子彈可能穿進腦袋或射中心髒的危險,跳起身直奔向窗子。
在門口看戲的海漠見她的行動也不心急,反正她逃不出這房子。
海晴跑到窗邊,正欲破而出時,一發子彈由後斜穿她的頭,瞠大的眼在子彈穿破而出時無力地閉上,飛躍破窗的身體無力地掉掛于窗台上,而後一寸一寸地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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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們做錯了什麼嗎?」睇視垂頭而立的三個女人,龍炎星沒有責備只有無奈。
他無法責罵她們,畢竟她們的出發點是為了幫助海晴,只是幫過了頭。
三個女人頭垂到胸前,雖知有錯,可她們真的不知這錯究竟錯在哪里。
葉觀雲抬首,眼神透著疑惑,「不該幫她嗎?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
龍炎星搖頭輕嘆阻斷她的話,「觀雲,我一直認為你是三個人之中最聰明、最理智的。」
這話嚴重地侮辱到身為其夫的覺颯夜,他側首瞪著龍炎星的紅眸,眼中不滿地控訴龍炎星將他妻子歸入蠢字班。
龍炎星輕挑其眉,回給他一個「不是嗎」的嘲弄眼神。
「幫助別人是件好事,可在兩肋插刀前,也該先秤秤自己有幾兩重,省得忙沒幫成,反被刀插死。」龍炎星說教的話猶是不改本性,滿是嘲諷。
這道理葉觀雲早懂得,只是……「或許我們雞婆過頭,但你們也看見了,這十多天來影無動于衷,成天在海晴身邊轉……」
「那是你們不了解他。」程拓白眼一翻,解釋道︰「影有他的想法和做法,不幫忙不表示他不急、不幫。」
「你又知道。」星辰沒抬頭,只微側首地白了眼程拓。
不滿的咕噥不大,但眾人還是听到了。
受不了妻子到此時還不肯認錯,閻皓月氣得自沙發上跳起來罵,「你閉嘴行不行?都什麼時候了還逞口舌之能!」
自婚後就沒被吼過,星辰霎時委屈的紅了眼眶,鼓著頰,扭身走到沙發另一端,不理會一臉後悔的丈夫。
「罵得好。」程拓落井下石,只差沒拍手鼓掌。
星辰已一臉「誓不兩立」了,程拓還在一旁扇風點火,存心教他夫妻反仇。
閻皓月怒目一瞠便要沖向程拓,然龍炎星冷然的聲音阻止他的沖動。
「月,放下你的拳頭,匹夫之勇和口舌之能沒什麼兩樣。」
譏刺的話很傷人卻是事實,閻皓月惱火極了又不便在這時發作只得硬生生地吞下,讓自己得內傷。
「那……現在怎麼辦?」百里霏霏吶吶地偷覷著丈夫,她不敢正眼看,就怕龍炎星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怎麼辦?」龍炎星冷哼,「只有負荊請罪了,還能怎麼辦?」他早晚會被她氣得升天。
「請罪?有用嗎?」程拓懷疑,就他對水霧影的了解,若海晴沒事便罷,但若有個萬一……
他同情地瞄了瞄不安的三個女人,到時只怕這五角大廈會成為水鄉澤國。
程拓同情的目光讓葉觀惴惴不安,她求救似地看向丈夫,期望得到不一樣的答案,但覺颯夜只是回望著,綠眸中盈滿溫柔,見狀葉觀雲有些失望垂下眼。
目前她要的不是丈夫的撫慰,而是能令她安心的回答,然她也知道,除非親眼見到海晴平安,否則,她高懸擺蕩的心是不可能落地。
看著三張駭怕擔憂的臉,龍炎星也不忍再加重她們心里的負擔。
「別一個個哭喪著臉,就算天塌下來還有我們頂著。」就算水霧影想算帳也得先過他們三個這一關。
「可是……」百旦霏霏還是擔心,她沒白痴到不懂什麼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他不是那種人,不會卑鄙到偷襲你們。」光看她那直轉的眼,龍炎星就知他這愛胡思亂想妻子在想些什麼?
百里霏霏抿著唇,神色淨是不信。
「喂,你們眉來眼去完了沒,我肚子好餓。」所以,他討厭和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
程拓不是滋味的出聲阻斷三對「傳電」,明知他孤家寡人一個,卻老愛在他面前放電,這不擺明了在嘔人。
「我去準備。」葉觀雲紅著臉,尷尬地想轉進廚房時才想起,這兒是水霧影的家,也就表示此處冰箱內是空的。
她吐了吐舌,「我先回去,做好了飯再叫你們。」說完,她舉步往門而去。
才走了三步,她就差點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給活活嚇死。
「影?!」
所有人全圍了上來,也全都發出了驚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