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故意忽略心中困擾他的異樣情緒,冷聲回道。
「那我怎麼辦?你必須對我負責呀!」緋沄低垂著頭,暗地偷笑。
如黑瀑般的雲發圈住她整個身子,她的肩膀細細地抽動著,看起來誘人而惹人憐愛……
嚴嵂發現自己斬不斷對她的,不禁驚訝這女人對他的影響力。
他嘆一口氣。「我會照顧你,給你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這是他所能給的承諾。
「你真的不打算娶我?」緋沄掩著臉問道。
「別逼我。」嚴嵂有些動氣了,邁步打算離開。
緋沄拉住他逼問。「我要你的答案。」
「以你這種態度……不!我不打算娶你。」他冷凝著臉,不屑看她。
「可是,你要我。」她得意地抿唇微笑地指出。
嚴嵂轉過身子,直視緋沄的春眸,他看出她並不生氣。
事實上,她似乎松了一口氣,這讓他覺得疑惑,還有莫名的憤怒。
「沒錯,我要你。」她的身段極美,身形妖嬈,是男人夢想的伴,單單看著她,便在他的下月復匯聚,她令他血脈賁張。
懊死的,他現在就想要她!
「你要我卻不打算娶我?」緋沄重復著問題。
嚴嵂不作聲,等待她接下去的話,目前他並不準備讓她知道他的打算。
「那你打算如何安置我?」
「你是我的女人。」這點是不容置疑的。
「哦?」緋沄微挑黛眉。「不先過問我的意願?」她必須得到他的保證,她無法經營一段感情,甚至是嫁人為妻,她只給得起露水姻緣。
嚴嵂直視她的眸,抬起她的下頜。「你的意願是——」他依她的話尾接著說。
「我是自由個體,我不愛你限制我的行動。」
「可以。」當然是在適當的情形下。
「我也不愛讓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這不可能!想想看,你昨晚在我懷里過了一夜,更不用說今天早上的纏綿還被邵玫君撞見。」嚴嵂提醒道。
「這我知道。」緋沄白了他一眼,想到昨晚她就有氣。「昨晚的前提是你會娶我——若你不打算娶我,你就不能踫我。」她接下去說。
「你要我不能踫你」在嘗過她的甜美後?不可能!除非她是……
嚴嵂怒氣勃發,她是打算用性來逼他娶她嗎?
笨呆子!
緋沄嘆了一口氣,眼前這男人從不用腦袋思考事情的嗎?
她站了起來,徑自依偎在他因怒氣而繃緊的懷里。她的手滑若無骨地探進他的衣襟,安撫地撫模他平滑的胸肌。
「做個交易,我給你想要的,也不逼你娶我,我只要求絕對的自由空間。」她親吻他的下顎呢喃。
緋沄的撫觸擾亂他的思緒,他的怒氣倏地斂去,但仍有些不滿。
「你到底想要什麼?」他開始懷疑緋沄原本就沒想嫁他。
她要求他娶她,是要他誤以為她亦是貪婪無比的女人?
緋沄聳聳肩。「我們都同意這只是彼此的露水姻緣。」
嚴嵂不滿地攢緊眉心,更加確定自己的揣測。
「我不需要你寵我、疼我,我要一切都跟從前一樣沒改變。」她環住他的頸項低喃。「同意嗎?」
她怕嚴嵂會愛上她,愛的束縛太沉、太重,她不要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困境中。
嚴嵂低斥一聲,見鬼的他同意。
她是他的女人,又不是見不得人,為什麼得暗著來?他該死的想宣告全江湖,她緋沄是他嚴嵂的女人,教所有欲染指她的人都滾到一邊去。
許久不見嚴嵂的回答,緋沄又低喚了他幾聲。「嚴堡主,你怎麼說?」
能怎麼說?這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一個不貪婪的嬌艷情婦,任他貪愛她的身子而不要求回報,未來還可娶他理想中的妻子。
但見她一臉不在乎的模樣……嚴嵂生氣了,他可以答應她,但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他向來善于運用他手中所擁有的每一分籌碼,至于緋沄——
他這一輩子要定她了!
「我同意。」他沉聲說道。「你想要的我會辦到,唯一一個條件,你必須絕對忠實于我。」他是個佔有欲極強的男人,從來不懂得分享的道理。
從這一刻起,她只能屬于他。
◎◎◎
漫天飛舞的細雪輕輕地落在她的發上、肩上,緋沄沒有費心去撥弄它,反而迎向冷風,任由冷冽的朔風刮痛她的雙頰,不禁想到嚴嵂。
近來她與嚴嵂的關系大抵成型,有時他會在入夜後來找她,有時是她過去,兩人間只談性、不談愛,關系自由而無束縛。
這樣很好,她很滿意現在的狀況,只是有時候嚴嵂眼中的熾熱常讓她感到不安。而她花了太多的心思在這上面,對她的任務一點幫助都沒有。
「沄姑娘。」
緋沄飛快地旋過身,為自己居然沒發現有人近身而感到吃驚。
是堡內新進來的丫環;她記得她叫範柔,這個名字讓她感到有點熟悉……
「什麼事?」緋沄微微一笑。
「堡主找您。」聲音不輕不重。
緋沄皺了皺眉心,注意到她有雙澄澈卻……空洞的眼眸,像她年幼記憶中的眼眸……她猛地恍然大悟。
緋沄踏上前,青蔥的素手輕撫範柔的頰,精致得無一絲瑕疵,但仍有易容的痕跡。「她」將她教得太好了,只有眼楮仍然可以透露許多訊息。
範柔立刻後退了一步。
緋沄直視著範柔的眼,注意到她有一瞬間的震驚,隨即無畏地正視她的眼,澄淨、黑暗、空洞,還有一絲絲的叛逆。
緋沄終于揚起一抹絕艷的笑弧,緩緩地靠近範柔的耳際,尋到了一處小小的、幾不可見的接合處,輕柔地印上一吻後,轉過身子,卻看見幾丈遠外立著一抹順長的身影。
留下範柔撫著耳際,怔鄂地立在原地——
那是一個帶著疼惜與關愛的吻。她不知道原來也有這樣的吻……
原來這就是師父口中的「玩具」!師父恨之入骨的女人!
◎◎◎
沒有人知道緋沄在想什麼,包括嚴嵂自己。
她從來沒有對他如此溫柔地笑過。
在那些兩人親密分享的夜里,在她已如此深植他骨血之後,她仍然尚未對他交心。
乍見她們兩人立于霜雪中的一刻,嚴嵂只覺得妒意將他狠狠地獲住。
他直覺地想沖上前,狠狠地將那佔有緋沄一絲思緒的丫環給扯開。
但他控制住了,只能站在這里,等著她發現他的存在。
唯一能稍稍撫平他的是,他的女人正朝他走來。
還未接近嚴嵂,緋沄就感覺到環繞他周身的怒氣。她抿唇微笑地接近他,主動地握住他的厚掌,知道她的主動向來能取悅他……
「怎麼不等我?」好溫暖,她將冰冷的雙手嵌入他的大掌。
「她是誰?」嚴嵂不悅地搓揉她的小手,隨即注意到她的穿著有多單薄。「怎麼不多穿點再出門。」瞧,她的臉頰凍得又冰又冷的。
緋沄聳聳肩。「我喜歡寒冷。」
嚴嵂不贊同地將她攬進懷里。「你這樣會生病的。」
「會讓人瞧見的。」她掙扎地推拒,但沒有非常堅持。不可諱言,他溫暖的胸懷十分吸引人。
嚴嵂臉一沉,不喜歡她刻意拉開的距離。「總比你生病好。」他穩穩地扣緊她。
算了!「找我什麼事?」緋沄嘆了一口氣,反手圈住他的腰身,任由他的懷抱及他身上的黑色斗篷將她密實地裹住。
嚴嵂的心因她的靠近而軟了下來。
「她是誰?」他沒忘記適才看見的一幕。
埋在他的胸前,緋沄輕聲地笑了。「不過是個丫環。」他的妒意真是要不得。
「只是丫環你會踫她?」他挑高她的下頜,有些懷疑,他甚至看見她吻了那個平凡無奇的丫環。但他下意識地不想挑起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