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五點不到耶!」柳宿不可思議地道。「竟然有人這麼早就跑出來做團體活動?」
「不是團體活動!」湘織眯著眼細瞧,有人在架設棚子和相機,似乎是要拍外景。
唷,可真是勤勞呀!一大清早的。「不過那不干我們的事,我們回屋里去狠狠睡它個一整天吧!」柳宿打了個大呵欠。
「呃——他們正朝這里走過來耶!」邵蕾道。
而且還有一個男的走在大隊人馬前方,正筆直地朝著她們跑過來,目標似乎正是她們。
「他該不會是來借廁所的吧?」
「宿,你在說什麼啦?好討厭喔!」邵蕾——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就忍不住想笑。
「未必是來找我們的。總之,我們先回去吧!」聶小潔率先往回走。
「對不起,四位小姐請等一下,」就在她們正要進門的時候,那位趕在前頭的男子叫住了她們。「請問,這附近是你們的私有地嗎?不知道可不可以借我們取蚌景,因為攝影師不滿意我們原先預定好的地方……」
當四人回過頭時,男子的氣息忽地一窒,原本準備好要問的話瞬間哽在喉間。
是她們!她們怎麼會在墾丁?「我記得你,你是那個伴郎!」柳宿指著羽棠大喊。
羽棠反射性地向後一縮,一副生怕會被柳宿的拳頭掃到的樣子。
「你……你們好,我叫羽棠。」羽棠盡力讓自己表現得溫文得體。
「這片沙灘不是我們的私有地,你們可以盡情拍攝。」聶小潔開口,依舊是冰冷的語氣「還有,替我向他致哀,」說完,她轉身進門。
「我會的。」羽棠允諾,新娘子跑了,的確是滿悲哀的。
不過,天知道呢!羽棠望著合上的門扉,靜默地笑著。或許梵遙會因此而找到另—個更適合他的新娘也說不定。
「當新人甄試的評審好玩嗎?」
梵遙和梵萱前腳才跑進辦公室,羽棠後腳就跟進來。
「啊,你想嚇死人哪?」梵萱自沙發上彈跳起來。
有時候,她還真是懷疑羽棠是不是在這里安裝了監視器,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湊巧,她才剛坐下,他就立即出現。
「有要緊事嗎?」梵遙松了松領帶。
「嗯。」羽棠翻開手中的行事歷。「位于花蓮市郊的那幢歐式別墅已經確定可以出借了,聯絡人是總管家秦祥,借期是九月一日至十五日,我們可使用的範圍是屋外全部和一樓的露天陽台︰不必租金,使用期間屋主可能會回來,彼此的作息盡可能不互相干擾。」
梵遙低頭思考了半晌,「你著手處理吧!」
「哇,太棒了,我就知道羽棠一定會有辦法的。」
梵萱可是雀躍不已,那幢白色的城堡,她老早就想進去看看了。
「多謝夸獎。」羽棠含笑地點頭,將行事歷翻到下一頁。「提諾先生八月三十一日下午兩點會抵達花蓮機場,飯店已經訂好了。」
「嗯,我會去接機。」
「還有一件事,」羽棠合上手中的記事本。「前天,我遇到了,雲邦那四個女孩。」看見梵遙微挑起一邊的眉,他才又繼續說下去。「就是在拍攝‘深縈’下一期服裝雜志的時候。」
「在墾丁?」梵萱記得那件Case敲定的拍攝地點是在墾丁。
羽棠微微頷首,「不過,她們似乎只是去度假的。」
「你們還談了些什麼?」梵萱急問。
哼,那些可怕的女人,破壞了她為哥精心策劃的婚禮,她—定要小心,杜絕她們接近她周遭的人。
「沒說什麼。」羽棠疑惑地打量著一臉謹慎的梵萱,不明白她在擔心什麼。
第四章
拍攝進度進入第四天,一切都在預計的狀況之中。
梵萱一身亮眼的比基尼式泳裝,躺在位于主屋後方的那座大游泳池畔、被太陽傘遮去了大半陽光的躺椅上,享受著令人愉悅的和風及水果。
今天的進度是在房子的前庭拍攝,正好沒有梵萱的部分,所以,她趕緊趁此良機,好好享受一下這仿若住在皇宮般的感覺。
「差不多到中午的休息時間了。」梵萱看了一眼身旁桌上的鐘,起身披了件牛女乃絲的長披風,向房子前庭走去。
這幢房子真不是普通的大和豪華耶!梵萱不得不打從心底羨慕,要是能進房子里住看看的話,那就更棒了。走到前庭的花園,梵萱果然看見工作人員剛結束上午部分的拍攝,正在整理著器材和底片,而模特兒們則正準備卸妝和更衣。
梵萱走向梵遙和提諾坐著休息的那一桌,「哥,提諾,上午的進度如何?」
「多虧老天爺肯幫忙,這幾天天氣一直不錯,所以我們的進度不但沒有落後,反而還超前。」梵遙遞一瓶飲料給梵萱,「你今天可輕松了,沒有你的部分。」
「是啊,我一上午都在後頭享受呢!」梵萱啜了口飲料。
「梵遙,你是怎麼找到這間別墅的?它和我這季的主題簡直是太符合了,你真行!」提諾發自真心的贊嘆。
「沒什麼,無意中發現的。」真的要感謝的話,應該去感謝那位免費借場地給他們拍攝的屋主。
模特兒群所傳來的一陣騷動聲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一個小時前開出去的那輛加長型賓士回來了耶!」
「會不會是屋主回來了?」
「不知道屋主年紀多大,有妻室了沒?要是能被他看上,那可是一輩子吃穿都不用愁了!」一位頗具姿色的模特兒搔首弄姿地說。
梵萱清楚地听見模特兒們議論紛紛。
等到大門完全敞開之後,賓士車才緩緩地順著主屋前的大路繞過中央的噴水池,停在白色的宏偉建築物前。
同時,自主屋里走出兩名穿著整齊黑白色制服的男侍,端立在車子的兩側,然後彎身將車門打開,總管家則是筆直地站在門口。
在花園這一角的所有人幾乎可以說是屏著氣息等待,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所有的人都一致地將視線投往在將要從賓土車里出現的屋主身上。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從車里下來了四位女孩。
是屋主的女兒嗎?接著下車的該是屋主了吧!
但是在那四位女孩下車後,兩名男侍便砰的—聲將車門關上,隨即走到車後取行李。
「這背影……」怎麼有點眼熟?梵萱突然想起了她的「惡夢」。
總管家秦祥走到為首的女子身邊,交談了一會兒,他們看見那女子點了點頭之後便走進屋里。
直到車子再度駛離,主屋前又回復方才的平靜,眾人才又重新找回呼吸。
但梵萱的心里卻隱隱泛著不安,她看見總管家向她們這里走來。
「梵遙先生。」秦祥向梵遙點了個頭,「方才我們主人已經回來,並且也答應了你前兩天向我提出的要求。」
「真的嗎?那太好了!」提諾拍掌歡呼。
「但我家主人希望,你們在屋里拍攝的時候,她們也可以自由在房子里走動,當然她們會以不妨礙你們拍攝為前提。」
「你家主人真慷慨,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當面向她致謝?」提諾將法國人的熱情表露無遺。
「我會將你的意思轉達給我家主人的。」
「對不起,恕我冒昧問一句……」梵萱開口。「剛才進屋的那四位是這里的主人?」
「不,只有其中一位是這間屋子的所有人,其他三位是我們家主人的朋友。」
不會吧!梵萱感到—陣沒來由的膽寒。世界上應該不會有那麼湊巧的事吧!
雲邦中除了聶小潔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以僑生的身分來台灣念書的,難道說……不,一定是她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