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釧姑娘,不找到釧朱紫,怎麼將這筆帳討回來?」任盡樂困惑的提出心中疑問。
釧玉听了,忍不住又翻了翻白眼,才道︰「找人是那麼容易的事嗎?何況我根本不知道釧朱紫的下落,也不想知道他的下落,更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任盡樂一听睜大了眼,傻傻的問︰「那寶山客棧怎麼辦?」難道要拱手讓給風不定嗎?
那……「他是要留下還是離開?
真是個老實的呆子。
釧玉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放心吧,我已經想到一個辦法了,不過,需要你的幫忙。」
任盡樂神色一喜,忙問︰「怎麼幫?」只要能解救寶山客棧,赴湯蹈火,他在所不辭!
釧玉慧黠一笑,站起身來,附在他耳邊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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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很靜。
靜得讓任何在白天听起來明明是十分細微的聲音,這時都像被擴音了般清晰分明。
此刻,在寶山客棧的三樓,一名蒙面黑衣人踩著極輕的步伐,躡手躡腳的來到風浮玉房外。
他停下腳步,小心翼翼的伸手揩了揩汗,艱難的平順自己的呼吸,勉強控制自己的心跳,努力想讓自己的喘息聲降到最小。
不能怪他,這可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緊張兮兮。
好不容易,在門邊就定位,同時確定四下無人後,黑衣人松了一口氣,盡可能無聲無息的由懷中掏出一文竹管和一包藥粉,然後極小心的將藥粉摻人竹管中。
成功了。
黑衣人得意一笑,正準備要進行下一步的動作時,不知是太緊張還是手心流汗而濕滑的緣故,那竹管竟掉到地上,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響。
當的一聲,恐怕在二樓也听得見。
黑衣人愣在當場,心跳漏了一拍,剎那間不知如何是好,他暗忖︰東窗事發,完廠完了……
冷汗涔涔而下,他動也不敢動的呆立著,等著被房中的人發現,等著越描越黑的解釋,然後,再被釧玉痛罵一番。
但是,他等了一會兒,四周全無任何動靜,只听到他自己的呼吸聲。
難道,房中之人睡死了?
他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他極小心的撿起竹管,又極小心的在門上戳了個洞,再小心的朝房內吹了一口氣。
任務完成!
黑衣人在心里高興的喊道,眸中泛著感動的淚光。
靜候片刻,他輕輕推開門,踩著極輕的腳步走進去,因為眼楮習慣了黑暗,他很快的來到床邊。
「咦,人呢?」床上竟然空無一人。
「怎麼會這樣?」
在他極辛苦的完成下迷藥的舉動後,得到的竟是如此青天霹靂的結果。
蒼天不仁,蒼天不仁啊!
握緊了手中的竹管,黑衣人身子微微顫抖著,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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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爐香燼漏聲殘,剪剪輕風陣陣寒,春色惱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欄桿。」優雅的吟詩聲,在客棧三樓走廊的另一端響起,由吟詩聲的語氣听來,吟詩人的心情顯然不錯,一點也不為失眠所苦。
吟詩人不是誰,正是風浮玉。
在這之前,他匿身暗處,好整以瑕的觀看黑衣人的動,只是,真難為了他呀,想笑卻不能笑,憋得十分難受。
「釧玉,我還以為你會親自出馬呢!」
風浮玉搖了搖頭,低聲道。
不過無所謂,只要黑衣人沒得手,沒迅速回去交差,「主謀」很快就會親自趕過來了。
一想到黑衣人進了房內卻不見人影的驚異表情,風浮玉便想找個地方大笑一場,只不過,好戲才剛要上場,他可不能打退堂鼓。
于是,他一邊朗聲吟詩,一邊走回自己的房間,存心讓黑衣人慌得手足無措,嚇得心驚膽戰。
一回到房內,他便瞥見黑衣人躲在屏風後面,動也不敢動。
他壞壞的笑了笑,又自言自語道︰「唉,奇怪,出去兜了一大圈回來,還是覺得精神奕奕,一點都不想睡。」話一說完,他故意看向屏風的位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
「嗯?那什麼東西?」他發出疑問,筆直的朝屏風走了過去。
躲在屏風後面的黑衣人見風浮玉朝自己走來,大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死定了,慌亂之余,竟忍不住發起抖來。
「喔,原來是我的玉佩掉在這里。」
風浮玉睜眼說瞎話,有模有樣的做了個彎腰拾物的動作,然後強忍著滿腔的笑意,神態自若的到桌還坐了下來。「嗯,既然今夜了無睡意,精神好得很,干脆看書看到天亮好了。」
說完,他便要起身去拿書,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風公子?」
喔,主謀來了。
「進來。」
得到應允,釧玉風也似的立刻推門而入,繞了一圈,才回到風浮玉身上。
目光迅速在屋中
唇角微揚,她扯了抹十分友善的笑,教人看不出任何異樣,但她眼尖,早發現任盡樂躲在屏風後面。
「呃,風公子,還沒睡呀?」
風浮玉回敬她微微一笑,心里有數也不拆穿,虛應道︰「釧姑娘不也還沒睡嗎?這麼晚來找我,有事?」
釧玉再次堆起笑容,「呃,沒事沒事,只是過來關心一下而己。」有事的是任盡樂,不是她。
看來,她不將姓風的引走,任盡樂別想月兌身了。
腦中靈思一轉,她接著道︰「風公子,其實呢……我想出去走走,但又覺得外面夜色太黑,有些嚇人,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作陪呢?」
「孤男寡女的,好嗎?」風浮玉語帶調侃,卻故作一臉猶豫的瞧著釧玉。她心里打什麼如意算盤,他清楚得很,當然要蓄意刁難。
「問心無愧,還怕什麼閑言閑語嘛?」
為了說服他,釧玉索性再編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再說白天很忙,都還沒機會和風公子好好聊聊呢。」
「這倒是。」風浮玉認同的點了點頭,卻道︰「可是我現在,又有點想睡了。」他攤了攤手,露出一臉無辜的笑容o
「是嗎?」釧玉表面上仍是維持親切的笑容,暗地里不知把任盡樂罵了多少遍,連帶將不肯合作的風浮玉一並罵上了。
她捺著性子,又道︰「風公子,剛剛你不是還睡不著嗎?」
「是啊,可是睡意這種東西,說來就來,捉模不定的。」說著,風浮玉還故意打了個呵欠。
「那……」
「釧姑娘,我看不如明天再聊吧。」
「那怎麼行!我……」釧玉月兌口道,隨即察覺自己反應太過強烈,不合常理,連忙又自圓其說,「哎呀,我突然想起來,灶房里還有一碗提神醒腦揚,本來是我今晚要喝的,一時忘了,現在還擱在那兒,反正我精神正好,不需要飲用,不如就給風公子喝吧?」
「這樣好嗎?」
「好的、好的,喝了便不想睡了。」
「可是我……」
「風公子,暴殄天物是要遭雷劈的呀!麻煩你了。」可惡,為什麼她請他喝湯還得用拜托的口吻呀?
「嗯,我想……」風浮玉得了便宜還賣乖,不肯干脆的點頭答應。
「好啦、好啦!」釧玉不讓他有任何一絲反悔的機會,索性去扯他的衣袖,拉他起身。
「風公子,你幫幫忙嘛!」她明天一定要臭罵任盡樂一頓。「可是我沒吃消夜的習慣……」
「偶一為之,沒關系的。」這個月一定要扣任盡樂的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