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段司雨接過藥瓶,立刻為東陵上藥。
突然,她想起了爹爹段昀教過她的包扎方法,二話不說的便撕下了一片裙擺,開始為東陵包扎。
「你……」東陵還來不及反應,他的手已被那片裙擺緊緊纏繞。
「應該是先由左至右繞個一二圈,再反覆纏繞……」
「還是我來吧!」東陵有些哭笑不得。
瞧著自己的手被段司雨包得密密麻麻的,雖然結實,五根手指卻無法動彈了。
「呃。」段司雨瞅著自已的「杰作」,尷尬的扯唇一笑。「我記得是這樣包的呀,先從左邊包過來,再從右邊包過去,然後繞個幾圈,再……」
「好了。」正當段司雨還在努力回想包扎的步驟究竟是如何時,東陵已經替自已包扎好了。
「嗯,果然好看多了。」段司雨執起東陵的手,不得不承認他的包扎技術確實比較高明。
「司雨,或許……我們可以自已劈開一條出路。」東陵瞧著她,突然道。
「自已劈開一條出路?」段司雨听得一頭霧水。
「嗯,無儔是把蓋世神器,既然它有辦法劃開崖壁,應該也有辦法劈出一條通路才對。」
「對呀!」段司雨听了神色一喜,隨即又攢起秀眉。「可是這崖壁不知道有多厚,會不會得要劈個一年半載呀?」
「也有可能。」東陵聞言輕嘆,又說︰「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這倒是。」段司雨用縴手輕托著香腮,也陷入了沉思。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拍手叫道︰「東陵,你記不記得,爹爹曾說過有個方法能為無儔開鋒?」
經段司雨這麼一提醒,東陵也想起來了。
「有情人的血?」
「沒錯,說不定無儔開鋒之後,隨便這麼一砍,便能劈出個大洞呢!不如我們試試。」段司雨說完,立刻將一根青蔥玉指放入嘴里嚙咬了一下,一滴朱殷立刻沿著指間滴了下來,落在無儔上方。「換你。」
東陵點了點頭,也咬破手指讓一滴血滴落在無儔上方。
只見剎那間,兩滴血交揉在一起,沿著無儔的劍翼緩緩滑落,逸出一抹耀眼奪目的青色光芒。
「開鋒了?」東陵見無儔果然產生變化,又驚又喜。
他和段司雨瞧著無儔,忍不住震顫在它劍翼之上一圈圈不住流淌的熠熠光芒。
段司雨難掩興奮的說道︰「我們試試無儔的威力變得如何。」
「好。」
東陵緩緩站了起來,握緊無儔,他凝勁于掌,飛快在崖壁上劃了幾下,一時沙土爭相崩落,崖壁間被劈開一個方圓三尺的洞。
「哇!太厲害了。」段司雨見狀,忍不住拍掌贊嘆。
「看來,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里了。」東陵收起無儔,眉間抑郁消失無蹤。「等明天天亮,再大刀闊斧一番。」
段司雨听了,立刻點頭表示同意。「沒錯,寧靜的夜晚,最不適合武刀弄劍了。」
她這麼說可是有道理的。一來東陵的手傷未愈,需要好好休息。二來既然是兩人獨處,當然要好好把握這美好的氣氛!
「那適合什麼?」東陵猜測著她的心意,嘴角噙笑。
「適合吟風弄月、賞星吹簫。東陵,我們替這管竹簫取蚌名字好不好?」在她心里,早將那管竹簫視為已有了。
東陵伸手將段司雨攬至胸前,道︰「當然好。」
「你知道弄玉嗎?」她將一雙玉臂環上他的頸子,仰頭問他。
盡避兩人已是十分親密,如此和他零距離相擁,依然是令她的一顆心怦怦然,神魂俱醉、如飲純釀。
「弄玉?」東陵撫摩著她的長發,不確定的問。
「嗯,據說春秋時代,秦穆公有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兒名叫弄玉,有一天晚上,弄玉在樓上吹笙時,忽然,從東方傳來陣陣簫聲,接著,雲中飄來一位美貌的少年,自稱是華山蕭史,而後飄然離去。弄玉對他一見鐘情,晝夜相思,秦穆公知道後,便將弄玉許配給蕭史。」
「後來呢?」
「有一天,蕭史對弄玉說他想回華山修道,弄玉毫不反對的答應了。于是兩人乘龍跨鳳,不告而別,飛到華山隱居了。」
東陵俊屆一揚,道︰「好個動人傳說,那就取名弄玉吧!看看能不能有鳳來儀。」
段司雨將臉頰貼在東陵胸前,打趣道︰「最好是我們能成仙,直接飛出這個山谷就好啦!」
「羨仙?」
「才不羨仙。」段司雨抬起螓首,凝望著他。
「真的?這是你第三次提到自己希望成仙了。」東陵明知道她的心理,卻要故意調侃。
「人家都是開玩笑的嘛!」她停頓了一下,才別開目光,含羞斂眉的說︰「和你在一起,是……是最好的了。」
東陵听了,眸子一亮,十分動容,忍不住深深吻上了她的櫻瓣。
「唔——」段司雨緊緊貼著他,任他輕軟的舌尖探進她的朱唇,恣意挑逗、吸吮甜蜜。
瞬間,她全身又沒了力,只感受到他的溫柔,他的溫度……
他的俊魅總讓她無法抵抗。
好一會兒,東陵才不舍的放開她,讓兩人之間空出一點距離。
「吹簫給你听?」
他不要她腦中存留白捍的簫聲記憶,他只要她記得,他為她吹的簫聲,是怎樣的心調衷曲。
「好。」段司雨嫣然一笑,自懷中取出弄玉,遞給他。東陵執起弄玉,長指微移,便在嘴邊輕輕吹奏了起來。
頓時,一縷縷悠揚曲音響起,飄飄揚揚,蕩遍千山之間,盡是訴不盡的情生意動。
第九章
翌日,段司雨和東陵醒來,初陽的柔暉已灑遍了山谷。
經由陽光的照射,谷中的景物一覽無遺,盡皆掙月兌夜的束縛,恢復原有的面貌,段司雨不經意地朝四周一瞥,發現地上竟然散落了各式各樣的鳥類羽毛。
她忍不住道︰「東陵,你看!」
東陵順著她的目光瞧去,略略皺眉,心里也覺得奇怪,隨即仰首瞧了瞧上方,立刻明白了個中緣由。
「想必是因為四周崖壁太過陡峭,以至于有些鳥兒飛不過這個山谷,便跌了下來。」
「真可憐。」段司雨俯拾一片羽毛放在手中,感受一陣又輕又柔的膚觸由指尖傳遞開來,她忍不住猜測這羽毛原是屬于何種鳥類的溫暖外衣。
「司雨,我現在要以無儔劈開一條山路,你別靠得太近,以免被碎石傷到。」
「嗯。」段司雨應了一聲,立刻站遠了些。
東陵在四周查看了一番,選了個定點後,便揮起無儔,用力砍去……
如此過了些許時辰,山壁間已鑿出個大洞,只是還沒能鑿通。
段司雨瞧著東陵,心疼他汗如雨下的模樣,忍不住道︰「東陵,先休息一下吧!」
東陵應了一聲,收起無儔,來到她身邊坐下。
段司雨執起手絹為他擦汗,瞧著他剛毅俊逸的側臉,她有些舍不得移開目光。
東陵側過臉來,見她微微發愣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她總不能告訴他,因為他長得太好看了,害得她無法轉移視線。
東陵瞅著她,眸子里突然有了笑意。「記得在離天潤時,你看我的目光,也是這樣。」
「是……是嗎?」被他一語道破心事,她微低螓首,簡直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知道就好。」他學她當初的口氣。
「東陵……」段司雨軟綿綿的喚了他一聲,投入他的懷里。
幸福洋溢,盡在不言中。
休息片刻,東陵才又起身,繼續工作。
不知過了多久,一縷光線陡地由崖壁的另一方透了過來。
「鑿通了!鑿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