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下去吧,用不著告訴你們大人,我不想驚動地方官。」
風波臣待官差走後,趕緊起身穿好衣服。
洗完了澡,滿身輕快,她坐在院子里,輕搖扇子,望著皎潔的月光,覺得非常怡然;巽太子坐在她身側邊,兩人並無交談。此刻的風波臣,別具豐神,浮塵一洗,月光映在她的臉上,如月色般晶瑩剔透,她的眼楮一眨也不眨的,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襯著線條優美的鼻子。沒看過有那個人的側面竟能如此動人。巽太子看得幾乎有些失神。
總有一天他要捧著她那張俏臉看個夠。
第五章
雞鳴一聲,天色微明,在晨曦中曳出兩條瘦長的人影。
風波臣揚起臉問︰「這里真的買不到馬?」昨晚,她要巽太子去買馬,怎知他辦事不力,今天還是得和他共騎一匹馬。這里沒人賣馬?她不相信,多出幾兩銀子,應該就會有人割愛。至於他為什麼買不到?她只能往壞的地方想——他想乘機吃她豆腐。早知道她就自己去找馬,他實在不值得相信。
分開騎不就失去了肌膚相親的樂趣,他當然不願買到馬,來破壞他的好事。「不是跟你說過,官府禁止這里做馬匹買賣。」巽太子凝視著她大聲說,「怎麼,你懷疑我故意不買馬?」說謊不僅要臉不紅氣不喘,氣焰還要比對方強,不然怎麼唬得住。
風波臣不自覺地把臉低了下去,低聲說︰「沒有呀。」那麼凶干嘛!她在心底抗議,也不過是問問而已。
很好!他很滿意,也很高興的發現,在他的吼聲下,風波臣也有小女人的嬌怯風情。
兩人一馬,順著原路折回,趕到山路旅店二十里路外的望山亭時,太陽還未下山。忽然,女聲隱隱,也不過剛剛注意到它,女人便已在馬頭前出現,後面跟著六、七個橫眉豎眼拿著大刀的魯男人,顯然那些男人想對那個女人不利。
「救命——」女人尖叫不已。
全天下,大概只有巽太子一個人看到土匪是高興的,因為表現英雄氣概的機會來了。
他跳下馬,挺身當在女子身前,「光天化日之下,竟想強搶民女,眼里還有沒王法?」不過,那民女居然也有人要?長得比那群土匪還嚇人!一個滿臉橫向的矮胖子手中揮舞著大刀,「王法?我們就是王法。」
風波臣也跳下馬,走到那名花容失色的女子身旁,安撫道︰「你不要怕。」巽太子抽出寶劍,「你們這些該死的賊子,有武功不會從軍殺敵,卻專做傷天害理的勾當,今天饒不了你們。」
「饒不了我們?不知死活的家伙,待會兒你就是跪地磕頭叫我一聲老祖宗,我也不饒你,哈哈哈!」黑胡子賊人乾笑數聲。
巽太子轉頭對風波臣說︰「刀劍不長眼,你小心點。」
她點點頭,拉著那名女子縱身一飛,上了樹上觀戰。
樹下的激戰,一點也不精采,那些賊人根本不是巽太子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打得落花流水。而巽太子非常仁慈,對那些賊人,他只是象徵性地教訓,讓他們受點皮肉之傷,並無意要他們的命。
「姑娘,沒事了。」風波臣拉著那名女子跳落在倒地不起的黑胡子賊人面前,踢了踢他的腿,「不是很勇嗎?」
冷不防地,那名女子拿出一把小刀抵在風波臣的頸項上,喝道︰「劍放下,不然我要他見血。」
巽太子只好乖乖地放下劍。
原來她和賊人是一夥的。風波臣倒吸一口氣,「你不要亂來,他可是大皇子。」「皇子?你當我是被唬大的啊!快把他綁起來。」女子冷笑道。
「大姊,不殺了他們,以免除後患?」矮胖子邊綁邊問。
「廢話那麼多干嘛!我要押他們兩個回山寨伺候我。」女子笑得花枝亂顫。這兩個男人是她生平所見最出色的美男子,一個俊秀有餘,一個不失英武,她心頭的小鹿都被他們兩人的美色給撞暈了,能被他們「壓」一下,夫復何求?
什麼!這位女土匪想染指她和巽太子。
風波臣哀求道︰「這位大姊,求你放過我!我不會合你冑口的,他就不一樣,保證讓你滿意。」不是她不夠朋友,推巽太子入火坑,而是因為一來她相信他有能力逃離女土匪的手掌心,她卻無逃生能力;二來就算他和女土匪有怎樣,他也沒什麼損失,把女土匪當成後宮佳麗就好了——最丑的一名,她就不一樣了,萬一被發現是女兒身,她會
遭遇到什麼下場?真不敢想像。
至於巽太子會怎麼看她?現在管不到,也不奢望他能諒解,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也真忍心要他犧牲小我。「兄弟,謝謝你的推薦。」巽太子苦笑道。那名女土匪,讓人倒盡冑日,粗又勇,不把他這精壯的男子吸乾才怪。
「對不起,委屈你了。」風波臣歉意地說。
巽太子一個彈指,點了矮胖子的穴道,而他的手依然放在身後,佯裝被綁手的樣子。
「大姊,我沒經驗,你會生厭的,拜托你行行好,放了我。」風波臣求饒。女土匪模模風波臣的臉蛋,咧嘴笑道︰「瞧你這臉蛋多女敕!多俏!秦淮河岸的女人都比不上,我怎麼舍得不要你。沒經驗更好,大姊會讓你快樂似神仙。」「無恥!女人的臉都給你丟盡了。」風波臣破口罵道。
「你——不給你點顏色,不曉得尊重我。」女土匪老羞成怒,心一狠,小刀便往風波臣的脖子劃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女土匪被巽太子的暗器打中穴道,登時動彈不得。巽太子走上前,取走了女土匪手上的刀子,風波臣才得以安然月兌困。
「哇!你這招叫什麼?好厲害!」佩服之餘,她又質問︰「為什麼不早些使用?」「這招是彈指神功,只要任何一樣小東西在我手上都可以是暗器,她是被我用撿起來的小石子打中由池穴。至於為何不早些用?我只是好奇,想看看面臨險境的風公子,有什麼應變能力?哪知竟是把我賣了。」巽大子挖苦道。
「你這麼說就污蔑了我,我衡量過輕重,你有武功,我沒有,你留下來,可以找機會月兌身,要是留我,在被那個女土匪糟蹋前,我可能就咬舌自盡了。」她不平的說。「對不起,錯怪你了。」他誠意地說。她的想法不能說有錯。
「本來就是!」她理直氣壯地說。
巽太子默然,他心里有著濃重的不安。
風波臣沒保護自己的能力,那麼在明爭暗斗的宮廷里,她豈不是很危險嗎?看來,他得派武功最好的人暗中保護她。
&&&這一路可說是多災多難,然而瘟神卻未見遠離。
等巽太子飛騎回新潼縣報官,將盜匪繩之以法後,這一來一往,天都黑了,他們還在望月亭。不久前下了一場雨,他們在望月亭躲雨,但有躲跟沒躲一樣,這場雨來得又驟又急,伴隨著狂風,雨潑灑進了望月亭,她和巽太子登時成了落湯雞。雖然衣服穿得不少,但秋風勁峭,再加上衣服被雨水潑濕,感覺上像只穿件單薄的羅衣,又涼又濕;風波臣兩手環抱在胸前,瑟縮地躲在亭柱後。
「我們是要在這里吹一整晚的風?還是到前面不遠的山洞生火取暖?」巽太子移動腳步,為風波臣擋風遮雨。
他的小動作,她了然於心。
「山洞。」風波臣冷得牙齒直打顫。
「比一下輕功,看我們誰先到那里。」巽太子笑著說,苦中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