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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與我 第2頁

作者︰應廣璐

風波臣為佟雪個蓋好棉被,和武破雲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

不速的訪客到門,驚動了風波臣,她站在門後窺看。來者一為道士,一為俠客。他們所為何來?風波臣滿是疑問。

「兩位稍待,我去通報一聲。」家丁一轉身,道士逕自推開門,大步走了進來,雙手扳住風波臣的肩膀,「小鮑子,我們又見面了。」好一個風流倜儻的佳公子,但見他月白風帽,月白長衫,一領湖色披風飄在身後;雙瞳如水,膚白如雲,隆鼻朱唇,皎如玉樹臨風,有飄飄欲仙之概。道士眼中流露出贊美和惋惜之色,只可惜他不是女子!

風波臣撥開這士的手,「你這人不經通報自行闖入,太沒禮貌了。」

「你是風鶴鏡的什麼人?」道士忽然問道。

「敢問找家師何事?」風波臣反問。

道士略微沉吟,低聲說︰「請他重出江湖。」說完,他和另一名俠客兩人前後進入花廳。風波臣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在雅致的廳堂里,充溢著從薰爐飄出的檀香氣息。

「鶴鏡先生,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可說是跑遍了大江南北。」道士夸張的捶了幾下腿。「黔翁,找我何事?」風鶴境氣定神閑地問。

「德皇後遭人下咒,喪魂失魄,請先生為皇後作法收魂。」

風鶴鏡搖搖頭,「當年皇上質疑我卜的卦,將我逐出官時,我就說過此生不再踏入皇城,黔翁,我恐難答應你。」他一向照卦象直言,奈何皇上只想听好話。思及此,風鶴鏡不勝喟嘆。伴君如伴虎,伴虎者,進退何從?

「當年的事我清楚。可是德皇後賢淑多才德,太子剛毅而武勇,對人講信義,禮賢愛士。唉!如今皇後神魂顛倒,胡姬又得寵,還引進妖僧,只怕皇上會廢皇後、太子,另立胡姬和她暴戾荒婬的兒子,如果是這樣,襄陽王朝不出三年就會亡國了。鶴鏡先生,你忍心看黎民百姓被蠻夷奴役嗎?」道士說著,眼里突然涌出淚水。「這樣吧,我引薦一個人。」風鶴鏡平靜地說。

「什麼人?」道士抹去淚水,急急地問。

「逗草,去叫波臣進來。」風鶴鏡吩咐身後一名丫頭,後者福了福身退下。不一會兒,風波臣神態灑月兌,不疾不徐地走到風鶴鏡面前,恭敬喚道︰「師父。」「波臣,這位是黔道長,這位是陸俠士。」

風波臣朝兩人作個揖,「黔道長、陸俠士。」

風鶴鏡若有所思地看著愛徒,是時候了。

「黔翁,她是我唯一的弟子,不要看她年紀輕,已盡得我的真傳,德皇後這件事,她出馬就綽綽有余了。」「師父?」風波臣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師父。

「波臣,跟為師學了這麼久,為師已沒有什麼可以再教你。所謂十年勤苦事鳴窗,有志青雲白玉堂。現在該是你下山濟世的時候,把所學貢獻給社稷,造福百姓。」「弟子定不辱師命。」風波臣盈盈下拜。

「此番前去,險阻難免,為師有一錦囊,危急時再打開吧。」風鶴鏡從懷中掏出一只錦囊遞給她。「是。」風波臣接過錦囊,心頭涌上一股酸楚。雖早知會有離別師父的一天,但她有如戀戀不舍窠巢的乳燕,在振翅遠征的前夕,心中有若無可形容的離愁與抑郁。縱然此刻直想落淚,但她還是壓抑下來,一臉平靜無波。她一直被師父當成男人在教導,而她不過是十七歲的姑娘呀!別家十五及笄的姑娘早就婚嫁,而她卻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女兒身?

「黔翁,什麼時候起程?」

「事不宜遲,越快越好。」

「不差今晚,波臣有些朋友要話別。」風鶴鏡體恤地說。

風波臣感激地看著風鶴鏡。這趟下山,她有明日天涯的傷感,所以她迫切的需要跟她的異姓姊妹佟雪個、武破雲秉燭夜談,相擁痛哭一場。「師父,多謝您十多年教養之恩,等我功成名就,再言報答。」風波臣叩別。風波臣的聲音,是那麼平靜,也是那樣堅決,仿佛像在神前發誓般。是的,她在心里發下誓願︰她一定要達成師父的期望!時近黃昏,西天的晚霞悄悄染上淡淡的嫣紅,在這淡紅的暮靄中,大內重重疊疊的官脊飛檐,像蒙上一層厚重的幕,壓角的一排排蹲獸,也顯得詭異而嚇人,深寂無人的御道,更令人心頭空落。人呢?都到哪去了?風波臣心中納悶著。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這里怎麼不見半條人影?」黔道士突然開日。

「是呀。」她正想問呢。

「因為坤寧宮有怨靈作怪,很多人都不敢接近這里。」

嗯,這里是有些邪門。風波臣心中暗忖。

他們一踏進坤寧官,便看見一位身著戎服、手持弓箭的年輕人,他兩眼凝神,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嗖」的一聲,一箭正中紅心。「太子神箭,有如古之後羿。」黔道士鼓掌稱贊。

年輕人聞聲轉過臉來,「黔道士,你可回來了,鶴鏡先生也來了嗎?他是……」兩人的目光迎上,風波臣微微一震。

這一路上,她听黔道士形容巽太子為人中之龍,相貌奇偉很好辨認,但儀表堂堂、威風凜凜之語仍不足以道盡他渾身非凡的氣質與豐采。她想,九五之尊應該就要是這種威儀吧!「他是鶴鏡先生的得意門生,風波臣,特來為皇後驅邪的。」黔道士恭敬地說。「他……行嗎?」巽太子看了她一眼。不過是個俊美、不經事的少年,能有何作為?那口氣、目光,分明在懷疑她的能力。

風波臣冷硬地說︰「不讓我試試,怎知我行不行?」當然,初出茅廬,她也不是很有把握,可是在他面前,她不想承認她沒自信。「是嗎?可不要讓我失望才好。」巽太子還是不怎麼相信,這小子連胡髭都還沒長出來。「哼!用人不疑,既然不相信,那就另請高明吧。」風波臣沒好氣地說。她不是來給人糟蹋的。「不會是沒本事,想逃走吧?」巽太子揶挪道。

「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求人還這麼高高在上,搞不清楚,是你有求於我耶。」風波臣語氣傲慢地說。「素聞鶴鏡先生虛懷若谷,待人謙沖有禮,怎會教出你這個大話徒弟?」巽太子的臉色不太好看。想他貴為皇子,很少有人敢拂逆他,不把他看在眼里,而眼前這位風波臣卻比他還趾高氣揚。風波臣刷地臉紅,「別拿我師父壓我。有本事就是有本事,干嘛虛偽?」提到風鶴鏡,多多少少還是有喝阻的作用,師父的美名萬萬不能毀在她手上。他一個大男孩,動不動就臉紅,巽太子嫌惡斜覷風波臣,美容如面柳如眉,秋水為神玉為骨,鶴鏡先生怎麼會收這種娘娘腔為徒?「看不出來你這娘娘腔還懂得尊師重道。」巽太子嘲笑道。

「誰娘娘腔?」風波臣臉色大變,「黔道長,我要走了。」

黔道士連忙打圓場,「殿下,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他不行,你再譏笑他。」「什麼!」風波臣給黔道長一記白眼。這個臭道士,馬尼精!

「不行的話就別逞強,胡姬請來的妖僧法力很強,前幾位請來斗法的道長不僅沒能打敗那妖僧,還身受重傷,你自己衡量,不要說我沒提醒你。」巽太子還有點仁心,不像黔道長哄騙他師父安心,把妖僧說得好像沒什麼,害她差點犯了兵家大忌輕敵。這個死道長,八成想她「羽化成仙」後,師父才會出馬,為徒報仇。「如果我洽好德皇後的失心瘋,殿下要怎麼答謝我?」風波臣驕傲地問。「金山銀山任你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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