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皖棠在這時撐著虛軟的身體走到他身邊,無力的靠在牆邊。「人還是走了。」他試著表現出惋惜的樣子,其實他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那蛇毒還不至于讓人化為血水。
「人呢?」單夙楓的聲音冷得讓人害怕,他沒表現出內心有如刀割般的難過。
戚皖棠聳聳肩,「我不知道。」橫豎他的目的都達成了,而過程是如何也不用去在乎。「可能是櫻盟的人來把她救走的吧。」
「這些血跡呢?」櫻盟的人不至于傷她吧?何況她曾答應過不離開他的!
「你別忘了,我剛才也倒在半路上。」他並不害怕單夙楓殺人的目光,因為他早已習慣他的不苟言笑,甚至殺人般的目光。
單夙楓突然無聲無息的快速移到他身邊,不留情的在他的月復部上結實的打了一拳,來不及反應的戚皖棠當下就吐了一口鮮血。
「我信任你大半輩子,咱們也算兄弟一場,你卻這樣對待我的女人?」他讓戚皖棠靠在他的肩膀上,蓄積了滿身怒氣的他無處宣泄,他不用想也知道這血跡是戚皖棠的杰作,更清楚他非常的討厭她。
「就是兄弟一場才這麼做。」戚皖棠臉上帶著苦笑。「你該很清楚她會讓你不自覺的表現軟弱的一面,而那一面是在黑海里不能出現的。」他們倆只是立足點的考慮不同,如果今天那個女人是在他穩定黑海之後出現,他一定會舉雙手贊成。
「我從沒想過要在黑海待一輩子!」單夙楓憤怒的捉起他的領子將他架在牆壁上。「我只是想要一個屬于我的情人、妻子。」他想要的只是一個平凡的生活,難道他生為黑海原的兒子就沒有享受平凡的權利?
不!他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黑海!
戚皖棠卻在這時給了他一個諷刺的微笑。「當你把我一起帶回黑海的那天我們就沒有平凡了,這注定你要待在黑海一輩子,更不會只有一個屬于你的女人!」自黑海原立下死誓之後平凡就更遠了。
在黑海里只有死亡的主人,從沒有所謂退休的主人!
「我會改變給你看。」單夙楓放開他並整整自己的服裝走出大門,他緩緩的道︰「我要你在一星期之內找回她。」
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回她等等,單夙楓突然回頭看了威皖棠一眼,心里的失落明顯的寫在臉上。
老天!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將近四個月的朝夕相處他未曾喊過她的名字一次。
戚皖棠當然知道他為何回頭看他,他掛著輕蔑的笑,拭去嘴角的血漬。「別問我她叫什麼名字,你都不知道我當然也不可能知道。」
「她是櫻盟的人這就是最好的線索。」他知道櫻盟的行事作風隱密,這次能踫見她可以說是幸運,他只知道她是櫻盟的七主事之一,況且他們都還有自己的身份背景,要找她真的很困難。
「你該知道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事實上他也無心去找,根本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那個女人身上,她只會影響單夙楓的獨立性。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都要你在一個月內把她找回來。」這是他最大的期限了,雖然知道這是為難,但現在他只想找回她,不管她是逃離或者被救走,他都還想再見她一面,他還有話沒告訴她啊!
「這個月內你能將黑海穩定嗎?」他知道單夙楓對那個女人的依賴,要他找人沒問題,可是有個前提是他得要能夠活命到那時才行,在那之前他至少要有組織里一半人的忠心。
現在讓那個女人回到單夙楓身邊只會影響他,畢竟大家都在意她是殺死黑海原的凶手。
「你跟我談條件?」單夙楓的語氣中有明顯的怒意。
戚皖棠冷哼道︰「我是要你保住自己的命,不然我找到人也沒用。」語畢,他腳步不穩的離開了愕海,再也沒看單夙楓一眼。
他能幫上單夙楓的不多,只能盡量幫他穩定自己的地位,不至于被黑海里其他想取代他的兄弟們殺死。
手段不能讓人接受也無所謂了。
尚似雨將範遲荷帶回日本後,不顧她的意願就將她送入手術室,開始動手將她腦中的淤血清除,由于手術精密的關系,他足足在手術室里站了十二個小時,沒有休息就將手術完成。
在送她回房休息後,尚似雨也沒有閑著,就這麼陪著她三天等她清醒,一方面是他不信任把她交給盟里的青櫻照顧,一方面則是對她的愧疚,畢竟她會這樣可以說是他造成的。
他才想閉眼休息時房門卻被用力推開,緊張的範遲羲沖了進來,見到妹妹的頭上纏滿繃帶,原本和她相同的長發已經不見,而且臉上毫無血色可言,她氣得指著尚似雨大罵。「為什麼會這樣?!」雖然遲荷的臉龐依舊美麗,可是那沒有生氣的模樣好像隨時會離開一樣,早已失去一切精神依靠的她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才因為公務去了希臘一趟,沒想到回來見到妹妹卻變成這模樣,就算她已經有心理準備,可是還是無法接受。
「荷已經沒事了。」尚似雨展開溫柔的笑容想安撫她。「她今天就會醒了。」
「你怎麼可以讓荷去出這麼危險的任務?」她真想狠狠的打尚似雨一巴掌,若不是看在妹妹的命是他救回來的,她可能就真的動手了。
「羲,已經沒事了。」尚似雨想安慰她,才關心的伸出雙手就讓她推開。
範遲羲對他那一貫的溫和笑容非常感冒,甚至讓她有了想揍他一頓的念頭。
「你可以動手沒關系。」尚似雨因為踫觸到她的身體而讀到她心中的意念。
範建羲因為意念被讀透而更加生氣。「有一天我真的會讓你氣死。」
「你們好吵……」虛弱的範遲荷因為他們的聲音而蘇醒,一睜眼見到的就是姐姐火冒三丈的樣子和尚似雨那欠扁的笑容,沉沉的睡了三天,她全身產生難忍的酸痛。
「我是在關心你。」範遲羲見到妹妹醒來很開心,可是表面上卻保持淡淡的笑容。
「你姐姐又表里不一了。」尚似雨坐到範遲荷身邊,雙手覆上她的額際檢查她的瞳孔大小,隨後他溫柔的笑道︰「醒來可以講話的感覺還不錯吧?」
範遲荷無所謂的聳聳肩,「見到你欠扁的模樣又扁不到才最難過。」她伸出雙手將姐姐拉到身邊。
許久不見的親人呵!也只有她的親人才不會欺騙她吧!
範遲羲指著妹妹纏滿繃帶的頭,一臉惋惜的道︰「你變成尼姑了。」
範遲荷的眼楮黯了一下又立即恢復正常,以輕快的語氣試圖掩蓋她的不自然。「頭發還會再長,有什麼關系呢?雨隨便拿一罐生發水來用用就好啦!」
心里受傷只能靠自己恢復,而且那傷又是自願挨的,她沒有權利向任何人訴說她的委屈。
在手術前她真希望尚似雨能出點差錯,就算她不會一命歸西,至少也讓她失去這段期間的記憶,不要讓她記得單夙楓,偏偏功能神秘的大腦就是不讓她失去任何有關他的訊息。
「回來就好。」範遲羲和她是孿生姐妹,當然懂得她的心思,雖然尚似雨沒有詳細說明,可是能讓一向開朗的範遲荷落到這樣的心境,也只有她未曾踫觸過的情感。
「姐姐,我好想去北海道。」現在的她需要一個能讓她的心好好休息的地方,她不僅身體累了,心也累了。
範遲羲露出諒解的笑。「你想去威尼斯我都讓你去!」在櫻盟里誰都知道她和遠在威尼斯的尚似雷最有話講,而且兩個人都一樣會玩,如果他倆湊在一起,恐怕很難有一天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