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沙巴德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遇到她,他不得將最壞的情形都考慮進去。
「沙林姆那邊怎樣?」提到這個名字,他的眼神格外冷峻。
在拉斯維加斯,他最大的敵人就是沙林姆!畢竟他公然拒絕對恐怖活動的金援,沙林姆早就在對他很不爽。
即使拿到最壞的牌,他也要扳回來!
梆拉瀚知道他在想什麼。「跟往常一樣,沒動靜。」王子尚未吩咐前,他早已注意。
「繼續嚴密盯梢……還有,幫我大舉並購他的事業。」
「這……這恐怕會惹起禍端。」葛拉瀚猛吸一口涼氣,「更何況,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他們所為,若是誤會一場,那……」跟恐怖份子扯破臉可是後患無窮。
「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走一人。即使不是他干的,也得趁機清除他的勢力。更何況,他不該將阿拉伯的少女當作籌碼賣掉,這種為了聖戰不擇手段的惡人,能趁機處理掉就處理掉,夜長夢多不是好事。手腳俐落一點,最好把作案的證據指向西方國家……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能拔掉就盡量拔掉。
「是!」葛拉瀚應允,狗咬狗果然是最好的方法,阿拉伯法則里我不犯人、人會犯我,若先下手為強也不失良策。
尤其,此行也有幾分是為了沙林姆才來,只是未曾想過導火線竟是一位女人。
「去叫經理過來吧。」
「是!」
待葛拉瀚回身離去,尼沙巴德一雙陰沉的眼眸在黑夜里閃爍著。
最好不是他干的,否則事情不會簡單結束。
踫!
桌幾應聲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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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無盡的天空,沉靜地容納大地一切的起伏變化,時有風雨。
陰晴不定是天氣的專利,尼沙巴德也如同它一樣。
他無法知道樊硯婷此刻到了哪里,但之後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單獨行動,免得提心吊膽。
樊硯婷的方向感非常差,有時左右搞不太清楚,常常為此耽誤很多事情,也因此無法升官發財,永遠只是一名小職員而已。
「奇怪!明明是這樣轉的,為什麼走到這里卻沒路了?」樊硯婷左顧右盼,印象中很短的路程,怎麼走了十分鐘,卻找不到自個兒的房間,對自己的方向感有很大的挫折。
這麼大的旅館,令她很混亂。
「算了,既然找不到房間,就回到大廳找他好了,他應該跟他同事講完話了。」
她照印象走回去,本來方向感就不好的人,B區竟然走到E區。
好在老天開眼,或者旅館里電梯實在夠多,沒幾次轉彎,就看到電梯就在眼前,不加思索地往一樓按了下去。
一路上非常順暢,電梯到八樓時,停了下來。
門一打開。
「硯婷,我找你找好久。」袁凱庭的眼神蕩漾著興奮,「終于找到你了。」
樊硯婷也跟他一樣驚訝。
「這里不適合講話。」袁凱庭二話不說,就拉她住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里頭,袁凱庭劈頭就是一堆問題。
「為什麼都沒見到你?你到底搞什麼鬼穿成這樣?同事說你身體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
他強行掀起她的面紗,看到她臉上的紅印,這明明是……
袁凱庭嘴里吐出一聲低咒,樊硯婷低著頭呢喃不知該說什麼。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對她的個性太清楚,他不信她是一個輕浮又隨便的女人。
樊硯婷知道事情瞞不住了,老老實實將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只是當她每說一句話,袁凱庭的眼楮就睜得比一次大,臉龐像拉緊的弦。
「硯婷,你糊涂了是不是?隨便跟男孩子喝酒?還……」他話說不出口來,鐵灰著臉凝聚一股怒氣。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傻事?」袁凱庭捶胸頓足,早知道就用這一招,被人捷足先登,這口嘔氣實在吞不下去!
「他才不是陌生人,我們已經認識好久了。」樊硯婷反射性月兌口而出,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認識好久了?」袁凱庭咬著牙根一字一自從齒縫里擠出來。
「要說『認識久』,我才跟你認識了好久,我才有這樣的資格!」
「這有什麼差別?」樊硯婷咕噥低語苦,對她而言,中間的歲月根本不是一片空白,她其實日日都在想念柯一和。
但對袁凱庭這樣的人來說,這種情感是他永遠無法體會的。
畢竟他太冷靜與精明,對少女情懷永遠猜不透,也不想去了解。
袁凱庭猛吸口氣,企圖將雜亂的情緒平復。
他早知道這小妮子單純又固執,卻沒想到她卻如此死心眼。
袁凱庭再吸一口氣,兩道眉角漸漸豎起︰「差別極大,歲月是感情的累積,沒有時間培養,哪來的感情。」
「感情有很多種,有人一見鐘情;有的日久生情;有的患難見真情……」
「你到底想說什麼?」
「很簡單,我只想表達--感情沒有一定的公式,也沒有一定規律可言!若歲月是感情的累積,為何還有人婚後數十年離了婚?」
「那你呢?跟他又算什麼感情?」袁凱庭咄咄逼人問道。
「我跟他心靈相通、相思寄情。」
「這我無法按受。」
樊硯婷也想跟他說清楚,畢竟,她欠他一個解釋。
從幼稚園開始說起,足足說了數十分鐘才將話說完,但不論怎麼說,也無法表達自己萬分之一的感受。
哼!袁凱庭對此嗤之以鼻︰「沒听過這種感情。」
論時間,他陪在她身旁最久、論用心,他怎會輸柯一和?他追她追了那麼久!
「硯婷,不是我說你,你太冒險,太……」
「我知道,但全天下的女人會為自己的幸福下賭注,為了幸福,冒險是值得的!」
「強詞奪理,別人還有所謂的『交往過程』,而你……」該怎麼說?簡直是魯莽極了!直接就上了床!
唉!
她早有心理準備,這樣的事情,罵她傻的人必定一籮筐,贊成的沒有半個,樊硯婷對袁凱庭的反應也不覺得奇怪。
「要不然,你就當作是我前世欠他的,或是當作……我們倆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
幾十年的等待竟然輸給一見鐘情!
袁凱庭整個胸膛好像被石頭給塞滿了,沒辦法呼吸。
他說不下去了!再說下去,就太郁卒了。
「不要說了?」他搖頭,「我會當這次是酒後亂性,把這件事忘記,就當作沒有發生過……硯婷,回到台灣一切重來,這里當作一場夢,全部會忘記的。」
他對她一往情深,即使……即使是小小的『瑕疵』,也不會打退他的情意,像他這樣的男人,雖不是僅有,卻也是少見的,
「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更何況……」她對他沒有情意,只有兄妹之楮!
但這種話題,已經談過很多遍了,永遠沒有交集。
「別忘了封小姐,她對你很好。」比起我來,更好。
袁凱庭怔仲一下,「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你別誤會。」
樊硯婷悠悠嘆一下息,「凱庭,若沒有我的存在,你會喜歡她嗎?」
他楞了一下,耙一耙頭發,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樊硯婷繼續說道︰「那一天剛到拉斯維加靳的晚上,checkin時我有偷偷觀察你,其實你是喜歡她的,對不對。」
「那只是……欣賞,不是喜歡。」袁凱庭趕緊辯解。
「憑我們多年交情,還看不透你的情緒嗎?」樊硯婷清澈的黑眸流竄過智慧的深幽。
「別解釋了,我不是在怪你,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把握--封小姐對你是一片真心,不要辜負她。」
凱庭是個好男人,這樣的人她衷心祝福能獲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