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沙巴德按下電梯的鈕︰「雖然不喜歡你拖著疲倦的身體下來。」接到她怨嗔的眼神,訴說這情況是他害的,他勾起嘴唇輕笑︰「但能在你的朋友面前公布你的新身分,我倒是很開心。」
「新身份?」
尼沙巴德眯起眼,「妻子!才短短幾分鐘,別告訴我你已經忘記了。」
樊硯婷渾身一僵。對喔,她怎麼沒想到!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入電梯,她兩條藕臂攀上他的手,哀求說道︰「先不要告訴同事好不好?」
他的黑瞳中藏著明顯的怒火,「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要讓人知道我才幾天不見,卻已結了婚。」
「這不是理由。」他不相信已經離了職的員工,還會在乎同事的眼光。
「這……」樊硯婷吞了吞口水,「我只是不喜歡別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
瞧他怒火狂燒的表情,她千萬不能說。
前仇未清,後怨又起,她是考慮到袁凱庭的心情及目前的狀況,不想讓凱庭知道這件事後,在公司里頭被人嘲笑。
「為什麼?」他不信,尼沙巴德陰沉的表情逐漸加重,逐漸呈現凶狠陰騭之色。
「我……」樊硯婷被他狂佞的表情嚇到,兩眼帶淚,「才剛嫁你就這麼凶,早知道就不要嫁了,還說要疼人家,騙人的!」她住他的胸膛槌去,有著小女孩才有的嬌態。
尼沙巴德表情像被人硬逼吞下一顆大雞蛋,闔不起嘴來。
「那答應我,不準告訴我同事。」她停下手,眼光帶著祈求。
「我答應,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他早巳向阿拉起誓,除非危及安全,其他的,他都會照著她的意願遵行。
梆拉瀚表情更加古怪了,他幾乎肯定這女子在少爺的心目中的佔很重的地位。
「但我要你答應一個條件。」她就知道沒那麼容易。
「什麼條件?」
「放心,不會委屈你的,你的七日游一結束,跟我回到沙烏地阿拉伯去。」
那麼遠!「做什麼?」
「補辦婚禮。」
五只烏鴉從她眼前飛了過去。
唉,一整個被騙了!嗚嗚……
「你不用胡思亂想了,我們在拉斯維加斯已注冊,是合法夫妻了。」他還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嗎?「我們要補婚禮,除了沙烏地外,台灣也要去,若可以的話,我會帶你去全世界的每個國家,在那邊都舉辦盛大的婚禮,向全天下的人宣示我的所有權。」
這……這男人佔有欲也未免太強了吧?
向全天下人宣告?
那她可要嫁他好幾千次!蜜月也要好幾千次!
天啊!她的身體承受得住嗎?光是想起來就全身發抖。慘啊!
****「怎麼還沒來?有了錢就耍大牌是不是?」
走出電梯們就听到有同事譏嘲著,明顯對她非常不滿意。
她表情丕變,偷偷從眼角覷了過去,他臉中倏地閃過陰騺表情,臉色不善的模樣,不禁令她牙齒打顫,悄悄發起抖來。她擔心雙方一照面,會不會有什麼沖突。她最不愛看人吵架,對她而言這比逼她連續加了一個月的班還難過。
「你放心,我不會跟他吵,他們還不配我浪費我的口水。」
咦?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會魔術?怎麼知道別人想什麼?」樊硯婷揪著懷疑的神色。
「都不是。」他對她的喜好、個性早就探得一清二楚,現在只是將查到的資料證明而已,根本不是魔術、更不是神通。「小傻瓜,別再看我,再看我,我可要丟下他們抱你回到房間里。」他撩起嘴角笑著,臉上有著促狹的表情,陰霾的神色一掃而空。
「喂,我看到她了,可是……」有人在大叫著,只見好幾道眼楮往她的方向射了過來,從來沒有如此多人注視過她,樊硯婷頓時手足無措︰心撲通撲通地猛跳。
「硯婷,你干嘛穿成這樣?」終于有人提出疑問,「你背後那兩個人又是誰?」大刺刺的語氣顯得粗俗無比。
樊硯婷頓時覺得幾百萬瓦的投影燈都射了過來︰「我……」
梆拉瀚接到尼沙巴德的目光,立刻上前解圍,自我介紹︰「這位先生,我是翻譯人員。樊小姐因旅館作業疏失,在我們所包下的層樓住了下來。又因為我們主子……有養一只寵物,不小心咬了她,導致她這兩天來一直發燒無法出門,讓你們擔心真的很抱歉!」
他果然細心,連這方面都考慮到了。樊硯婷終于知道,在電梯內,他們兩個人嘰哩咕嚕,用她听不懂的語言不知在說些什麼,原來,他們就是在談論要如何掰個說辭,讓同事對她的疑慮可以消除。
同事們深吸一口氣,趕緊問道︰「被什麼咬到,會不會傳染?」中東地方給他們的印象又髒又亂,現在國際間不知名的怪病又那麼多,萬一感染什麼疾病,她們不就會被連累至死嗎!
瞧他們一臉又鄙夷又厭惡的神色,樊硯婷心中感到不快。
這麼自私的同事,連問候一番都沒有,真令人心寒。
梆拉瀚臉色末變,似乎早已經知道會有這種反應,緩緩說道︰「這不會經由空氣或唾液傳染,只會接觸傳染。」
「接觸傳染。」大家不約而同一起尖叫。
難怪她的身體會包成這樣,原來……原來使有病在身。
「快走快走,回去房問休息!你不要在出入公共場所,這是公德心,你知不知道!」她的課長像趕蒼蠅般,急欲想把她趕走。
「還不快走!」他吆喝的語氣令人嫌惡。
「給我閉嘴。」他生氣了,竟然有人對她如此講話他,雙眼閃爍著狂妄的光芒,神情更加暴躁。
「你又是誰?」課長的語調囂張得要命。
當他對上尼沙巴德的眼楮、迎上他陰沉的的表情,好像有幾條大蛇在背後爬著,惹得他背脊發涼。
好可怕。他縮了一下,眼楮馬上垂了下去,不敢看他。
不只他有這樣的感覺,其他的同事亦然,望著他陰郁的臉孔都不敢作聲。
梆拉瀚走出來趕緊打圓場︰「他是我們國家的醫生,樊小姐被我們的寵物咬傷,理當由我們負責照顧。」
原來如此。大家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對葛拉瀚的回答非常滿意,只是……只是……
醫生不是要和藹可親嗎?這人如果是醫生,病人一定會被嚇死!
梆拉瀚又繼續說道︰「這次的旅游,樊小姐可能無法跟你們一起去玩,你們有任何行程就自己參加,她不陪同,免得你們國家的疾病避制局將你們列管,你們就當作這次旅游少了一個人好了,若造成麻煩,就請多多包涵。」這一切都是主子的意思,他只是照本宣科說了出來。
「不會,一點都不麻煩!」大家異口同聲說道。
同事們樂得翻上天,差一點拍手叫好,不必擔心有個瘟神在身旁,擔心病毒莫各其妙傳給自己,實在是太好了!
但樊硯婷無法置信耳朵所听見的話--他竟然正大光明地把她納入版圖,而這荒謬的舉動,卻沒人起疑心。這……他瞻大又妄為行動,簡直像個恐怖份子,霸道得要命!
樊硯婷想開口抗議,但才張嘴準備說話,此時插進一個熟悉的男性聲音。
「你們圍在這里做什麼?我已經叫美國警察過來,相信他們一到,硯婷的下落就可以知道了。」有人擺臉弄嘴一直在做表情,袁凱庭轉身一看,「硯婷你在這里,你干嘛穿成這樣?不舒服嗎?我找你找了好久,這幾天你到底去哪里?害我一直擔心……」每一句話都在闡述他的關心。
眾同事看到他手就差一點就踫到她的衣物,封維君大聲尖叫出來︰「把他拉回來。」有人听到,眼明手快地將他拉了回來,尖銳的聲音頻頻溢出,震得每個人玎膜都發疼,「她身上有傳染病,會死人的。」他可是她的意中人,不得有任何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