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緒非常亢奮,無法看見她的房間坪數非常地大,裝潢布置也非常豪華,根本不是幾萬塊台幣能住得起的房間格調,更沒有注意到,為何行李已經自動擺好了。
這些她全都忘了,現在她整個頭腦,只有待會要約會的情景,已經無法再想其他的東西,連原本想睡的念頭,也都全都跑光光了,精神變得十分亢奮。
她翻開行李箱,東找西翻的。
無袖的洋裝?不好,顯得太輕佻,沒有端莊的感覺。
蕾絲花邊的晚禮眼?不好,顯得太正式、太過沉重。
左挑右選,每一件都讓她看得不中意,才知道自己的衣物非常貧乏,少得可憐。
最後,她在眾多的衣物中,選了一件不會太輕佻,但也不會太嚴肅的手染服。
連身的米黃色的裙裝,有著濃厚的中國味,尤其裙擺邊繡著朵朵盛開的蓮花,更襯托古典婉雅的風味出來,配上她那頭濃密烏黑的秀發,仿彿從畫中出來的古代美女。
雖沒有沉魚落雁的容貌,但起碼有閉月羞花的氣質。
她知道自己的特長,只有穿這樣的衣服,才能將她溫柔典雅的風格全部展現出來。她沒有時下摩登女郎那種低胸、後空、緊臀的衣物,因為那除了要有傲人本錢,更要有動人撩火的曲線,穿那樣的衣服,只會增添笑話罷了。
希望他會喜歡。
從來不施困粉的她,竟也抹上淡淡的胭脂,並戴上精巧細致的耳環,這一些都全為了他,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現出來。
打開房門的剎那,看到他眼中耀動的光芒,她知道猜測果然沒錯--這樣的裝扮最適合她。
她走了出來,比滿天星斗都還要耀眼,比月亮更奪目,尤其那烏亮的發絲披垂在她的背後,一波一蕩將他的心都搖晃起來。
那溫柔似水的眼楮,教人移不開視線,讓他看傻了眼,差一點把持不住。
「你好美,猶如天上的月亮,溫柔又令人感到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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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東的沙漠中,太陽是令人痛苦、又會讓萬物枯死的恐怖之徹,生與死全操縱在它的手里。
只有月亮是上天的恩賜、是阿拉的神跡。
它猶如母親、愛人般撫慰人們的心情,使他們安樂。
它既神聖、又是慈悲的天體,有著深切的親密感。
形容人像月亮,是沙漠民族最大的贊美之詞。
中東的人民即使至今,也依月的圓缺,來決定伊斯蘭教的祭日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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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硯婷不了解他話語的奧秘,只知道他深邃的目光,閃爍著動人的火焰,毫無掩飾的釋出他贊賞的意味。
「謝謝。」這一切都值得了。
樊硯婷的臉嬌羞地低垂著,如瀑布的發絲將她的緋紅俏臉掩飾起來。
低垂的睫毛,更增添幾分嬌俏,把那雙似水柔情的眼眸遮蔽起來。
尼沙巴德胸腔漲得滿滿的,恨不得噙住那兩片嘴唇可以好好的品嘗。
他用著有生以來最大的意志力,將藏在衣服下的下的頭巾遞了出去。
「你的美需要藏起來,否則男孩子見到你,都會化成一匹狼。」該防的是他!他恨不得將她吃了下去。
願阿拉保佑保佑他。
尼沙巴德知道,這會是他人生最痛苦的折磨!
他不禁申吟著。
呃!
第四章
她睜開迷蒙的雙眼,躍入視線的是著陌生的壁紙。
她還迷迷糊糊地,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直到身旁傳來一個沉穩的呼吸聲,讓她嚇得心髒差一點從喉嚨跳出來。
是誰--
「你醒了。」
她的動作吵醒了睡在她旁邊的人,那雙熟悉深邃的黑眸,正含笑地看著她。
看到他的臉,她整個魂都嚇飛了,捂住嘴巴,怕尖叫聲從口中溢出來。
她想起昨晚的一切。
蒙著面紗的她,在賭城引起不少的騷動,她注意到從旁邊走過去的人,幾乎都停了一下,看看她身側的人,又馬上打量她。
她從來沒有讓人如此注目過,全身都非常不自在。
尼沙巴德仿彿看穿她的心思,牽住她的手往餐廳走去,肌膚上的接觸,帶來從沒有過的親密感,她一張小臉霍地潮紅,連耳根都火紅似血。
好在有面紗掩飾,要不然寧可鑽個洞,爬了進去,也不願這麼羞恥地見人。
到了餐廳,他特地選了包廂,以免被一些人干擾。
確定東西全部都上桌,沒有人再會進來時,他才輕啟她的面紗,享受惟獨他能觀賞的面容。
挾小的包廂空間,一下子充滿她芬香的氣息。
月亮,他心目中的月神,溫柔的水波,讓你沉醉在其中。
尼沙巴德表情有著大大的滿足︰心神蕩漾,久久不能自己。
「感謝阿拉,在這里遇見你。」從剛剛握手青澀而不自在的姿態,他更謝謝阿拉,他的人兒沒有受到魔鬼的污染。
「你信回教?」溫柔清澈的眸光,蕩漾著好奇的波光。
「你不喜歡嗎?破壞了你對我的評價嗎?」
他在乎她任何的想法,非常的在乎。
尼沙巴德深邃的眼眸,幽暗得有些異常。
據他所知,東方人在資本主義的洗滌下,對中東人民懷著巨大的偏見,對伊斯蘭教有著偏頗的認知。
這雖然不公平,但也沒辦法在短時間改變。
他不希望她因這個因素而拒絕他--絕不允許,絕不。
他會用漫長的時間讓她認識阿拉,他可以讓她不信回教,但絕不能忍受因此排斥他或者厭惡他。
他相信時間一久,她認識阿拉的美妙之處,也會跟他一樣喜歡。
樊硯婷輕柔細語道︰「我從不對不熟悉的事徹,下任何的評論,但我相信,能在世上維持如許久遠的宗教,一定有他過人之處與迷人的地方。」
清冽的眼神有著孩童的純真,他知道她沒說謊。
他眸底驀然流露出欣賞的光芒,但他還是不安心,繼續出著考題︰「恐怖份子跟中東幾乎劃上等號,你不怕嗎?」
「怕什麼?怕你是恐怖份子?」樊硯婷不以為意的笑著︰「媒體的渲染或許有幾分事實,但有時他們也會夸大其詞,甚至會隱瞞一些實相,我想,中東人並不就等于是恐怖份子。」
他深邃的眼神,揚起一片激賞,一抹淺笑不經意爬上他的嘴角。
「台灣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樣嗎?」他胸中有道暖烘烘的感覺。
「或許吧!沒做過調查。」樊硯婷聳聳肩後好奇的問道︰「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你什麼時候信了回教?又怎樣的機遇在阿拉伯世界里當個保鑣?」
樊硯婷繼續說著,適時打斷他的情潮。
「我爸是沙烏地阿拉伯人,我媽一直在找尋他的下落,最後在土耳其的安卡拉找到他的下落。」所以他小時候才會給女乃女乃扶養,過著日日想念媽媽的生活。
往事悲傷已成為過去,日子都要往前走,無須讓自己深陷其中。
「媽媽找到他後,馬上接了我過去,之後我就父親在身邊。在中東,每個人都信仰回教,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跟著信了阿拉。」
尼沙巴德一五一十道出,雖然口中輕描淡寫信教的過程,但他刻意跳過了他母子倆突然造訪,造成不小的轟動與--一連串的明爭暗斗情節。
小時候的經歷,在他小小心靈留下不可抹滅的印象,也造成對人的不信任。
這些,他不會對她說的。
他的月亮是聖潔、高貴的,人世間的丑陋不能玷污到她,他要將她保護得好好的,跟他最偉大的阿拉有苦同等地位。
原來如此。
樊硯婷點點頭,難怪他的五官比東方人深邃,那雙眼眸仿彿會電人似地,原來是混血兒,才會長得如此的英俊瀟灑,不知道他服裝下的身體,是否也如此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