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整個大廳,都沒有同事,連袁凱庭也不在此處,看來賭的魔性真大,每個人都摩拳擦掌,都想試試自己的手氣。
她認命地拖著的手邊的行李,往鑰匙上寫的『27888』房走去。
大廳又來了許多的觀光團,領隊說過,有時一天旅館的進進入入會有十萬次的流動量,這麼龐大的商機,可以稱是不夜城,
她來美國前看過一些書,知道美國是實行小費制的國家,所以出發前,她已經備妥一些零錢,好可以給服務生,免得到時楞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不知要做什麼。
看著鑰匙前面倆個數字,她記得剛才那些人所坐的電梯沒有人按到二十七層樓,奇怪,怎麼住這麼高的樓層,難道其他的房間都滿了嗎?應該不會吧?
雖然樊硯婷心里有疑竇,但腦中因時差的關系,整個思緒都渾渾噩噩的,按照鑰匙的指示,按了電梯。
這間旅館由米高梅公司(MGM)所投資的,號稱全球最大的賭場旅館,有五千零五間套房,雇用五千多個員工,旅館內有巨型競技場、豪華劇場、十幾間餐廳、一座結婚禮堂、三座游泳池,還有刺激、驚險的游樂場,也有可以欣賞民族文化的亞洲村、巴黎街,讓人不用外出就可以玩得十分徹底。
可是,這些活動都須等她好好睡一覺,才有精力去玩一玩。
到了二十七層樓,電梯門開了,她渾然不覺地走了出去,昏暗的燈光、沉靜的聲音,只有牆壁上掛著美麗的油畫,將空間變得充滿藝術品味。
偌大的走廊,沒有任何聲響,也沒有任何人走動。
但若仔細瞧一瞧,每一處逃生門都有人站崗,仿佛此處已經劃了一個重大的區域,有著重量級人物在場。而樊硯婷實在累壞了,沒發覺這個異樣--即使沒累壞,也無法看清這些高級保鑣的身手。
她在走廊上走著,很多雙眼楮在看著她,但沒有任何惡意,淺淺地微笑有著男生之間才有的促挾表情。
樊硯婷往指示方向走去,888號房間,往左轉,870、872,再過幾間就可以好好的休息,
順著指示方向再次左轉,預期下一個彎房間就會顯現,沒想到轉彎口除了預期會知道的房間號碼外,走廊上站著一個人,半倚著身軀在她的房間前面。
是他--一個她急欲想要找到的人,樊硯婷腦中的血液頓時被抽空,人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的目光,像磁石般互相牢牢緊吸,無法挪移分毫。
「你……你……怎會來這里?」樊硯婷發出聲音,但驚訝的情緒讓她口齒不清。
他深黑色的眸子原本刮苦雪,此時卻換成三月才有的春天氣息。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明顯透露出跟對方是熟識,不是一般會跟陌生人所說的寒暄話語。
丙然如此!他的猜想原來是真的。
他鼻內盈滿她芬芳的氣息,尼沙巴德意亂情迷地勾起薄薄的唇︰「你能來這里,為什麼不能我就不能來這里?」他不答反問,穩重的語調有著長大後才有的心機。
對呦!這里是賭城,是聞名全世界的觀光勝地。
樊硯婷身子仿佛被鞭子打了一下,訕訕地笑著︰「我只是很意外在這里見到你,沒其他的意思,好久不見,真高興看到你!」
她好高興,真的好高興!本以為他消失在大廳,再也不能見到他,沒想到卻在房間處又再見。她興奮而羞澀地低下頭,雙手擺弄著衣服,在昏暗的燈光襯托下,更顯得嬌態動人,有著小女人的情態。
尼沙巴德的黑眸變得更深更黑。
「十多年了,你還沒忘記我,我感到很意外,硯婷。」低沉的嗓音有著濃厚的感情,並有更多的柔情。
沙漠世界里的準則,是對人要保持警戒心--即使是自己的親人也不能例外,但他的語調卻泄漏了他的真心。
听到他叫她的名字,讓她整個人都酥麻了,整個腦子都塞滿漿糊似地,思考能力全都不見。
「我從來沒有忘記你。」她單純如白紙,面對他,只有誠實以對。
尼沙巴德蟄伏在心里的柔情,化成燃燒的火焰,進向天空綻放美麗的煙火,他呼吸急促心動神搖,心兒砰砰跳個不停。
她繼續說道︰「你在這邊是觀光、還是工作?剛剛我有看到那一群外國人士,你做保鑣對不對?偷跑出來模魚,小心被老板發現會被罵!」
從她的言語中,尼沙巴德知道她也跟其他人一樣,誤以為他的身分是保鑣,這也是他原本的初哀,卻沒想到如此的順利,他綻開沒有人見過的真誠笑容。
「我已經有跟老板說,我看到十幾年沒見的老朋友,他特地放我一天假。」尼沙巴德撒著謊繼續說道︰「累了嗎?我想邀你待會到處走走,不曉得你賞不賞光,陪這個好久不見的朋友散散步。」
「我當然願意。」她不加思索就沖口而出,樊硯婷這時才發覺自己沒有女孩子特有的矜持,臉紅得像彩霞一般。
「我是說……我是說我們好久不見,難得在這里見面,可以好好聊一聊!若你不介意等我一下,我換一下衣服,待會就可以出去。」
「我已經等數十年,不差這一會兒。」他反覆地低語著,像吟誦某種宗教神咒。
「你說什麼?我沒听清楚。」他突然小聲起來,樊硯婷沒听清楚,臉上露出糊涂的表情問道。
「我說,我願意等你。」一語雙關,尼沙巴德含著高深莫測表情回答著。
等她,天啊!
樊硯婷臉更紅,心跳亂跳個不停,頻頻呼吸告誡自己,對方只是單純在外面等她,沒其他的意思,別讓多年來的思念打亂清靜思緒。她趕緊說道︰「謝謝。」她慌亂地掩飾自己的心虛。
她手足無措地開起門來,若此時有人在旁邊觀察,必定可以看到,她那只拿鑰匙的手正抖個不停。
待關起門來,她強忍住的狂喜再也抑制不下,小臉埋進微顫的雙手。
門的另一邊,那深邃的眼神燃起紅紅的火焰,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饑渴地足以讓整個衣物燃燒起來。
她會成為他的妻。
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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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沙巴德平靜的面具龜裂了,他手掌心正握著她房間的鑰匙,捏得快流出血來。
她永遠不知道這層樓全被他包了下來,每個出入口都有他的人護衛著,不論她去哪里,都有眼線存在,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他頻頻深呼吸,強壓制奪門而入的沖動,訝異自己的焦慮,才知道蟄伏多年的感情深得驚人,自以為傲然冷靜的個性,在見到她的一剎那都碎掉,他只想好好擁她在自己懷里,永遠不放。
什麼時候把感情放得這麼深,他已經無法知曉。
有多少美女、各國佳麗,都無法令他動心,無論自己在巴格達、黎巴女敕、歐洲、南太平洋……在何處,想的只有她的身影,那頭烏亮如同瀑布的秀發、羞澀的表情,溫柔含蓄的個性,都深深印在他的心里,拔也拔不掉。
思念如中蠱般越來越深,滲透到血液里,竄流神經百骸。
等他發現時,才知道這個是--愛,由思念轉為愛戀,化成深深眷戀。
情感漸漸變化,無法用想像來滿足,讓他寢食難安,似乎要真正擁有,才能將那團灼熱的欲火消散。
可惜的是,當他察覺到這份愛戀,卻已過十幾個寒暑。
蹲在牆角的樊硯婷漸漸平復,她將放在屋內的行李全展了開來。
找出一件最能襯托她氣質的衣服,讓她待會能夠自在地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