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打算謀害你們?沒證據不能如此誣賴人!」老吳還是死不承認。
「我是差點被謀害的當事人之一,只要我說我清楚瞧見了你的臉,確定就是你丟瓦片下來,你還逃得了嗎?」杜月香揚起威脅一笑。
她從高中就開始半工半讀,很早出社會,社會上人心險惡、互要心機也看了不少,她當然也懂得如何使用一些必要手段去算計他人,以達到目的。
人不犯她,她當然不犯人,不過現在是老吳自找的,可別怪她陰險。
「你--」老吳惱怒地瞪著她,本以為她是個窩囊廢,一點用也沒有,沒想到居然有膽子威脅他。
「唉,老吳,你何必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呢?」杜月香蹲,與老吳平視,放緩語氣,丟出誘餌。「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我可以說我就是瞧見你丟瓦片下來,也可以說那瓦片是自己掉下來的,純粹只是意外。就看你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願意配合到什麼程度。」
老吳害人的手法太低劣,逃跑的身手也太笨拙,肯定不是存心取人性命,何況丟瓦片也不一定砸得死人,倒不如直接在飯菜內下毒還比較快,所以其中必有隱情。
先是威脅,再是利誘?聶席郎訝異的挑了挑眉,她居然也會這一招,真是看不出來!
丙然老吳被杜月吞拋出的誘餌釣上,內心有些動搖,掙扎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試探性的問︰「你想要我……如何配合?」
「很簡單,把你襲擊咱們的原因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看你展現出多少誠意,我再決定是要大事化小,還是直接讓你後半輩子免錢的飯吃不完。」
「什麼免錢的飯?」老吳納悶的皺起眉。
「呵呵,那還用說?當然是……」杜月香原本的笑臉瞬間刷冷。「牢飯呀!」
第四章沒有最離譜,只有更離譜(1)
三日之後,御史台的食堂內--
中午用膳時間,食堂內的氣氛一如往常的冷,杜月香見眾人的午膳都用得差不多之後,起身開口說道︰「各位同僚,有件事,我想是非得說說不可。」
此話一出,眾人開始交頭接耳,不得不猜想她是不是又想做什麼莫名其妙的事,就像上一回的說笑話一樣?
一旁的聶席郎知道她要做什麼,沒有阻止,靜觀其變,而李德三也靜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著看她打算如何處理「那件事」。
「就在前幾天,我和聶中丞在御史台出了點事,聶中丞還因此受傷,那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想要暗算咱們。」
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明顯增加了不少,前幾日他們的確見到聶席郎額頭纏了一圈白布條,有人詢問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淡淡說不小心受了點傷,其他人就沒再多問下去,而那白布條只出現在聶席郎頭上一日,之後就拆下來了。
原來是被暗算,還是在御史台出的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
「而傷害咱們的那個家伙,現在就在食堂里。」
「什麼?在食堂里……」
「真的嗎?到底是誰……」
杜月香的這番話果然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我奉勸那個人即刻起身自首,或許我會對他手下留情,但如果他硬是不承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杜月香嚴肅認真的說著。
老吳已經將所有事全盤托出,他是受人指使來制造意外的,而指使他的人,就是御史台的其中一人。
般了半天不是外人要對她不利,而是自家人在耍陰招,她非常不齒,非得狠狠教訓那人一頓不可!
大家議論紛紛,不敢相信,沒人承認自己就是杜月香所說的那個人,那是當然的,怎麼可能有人會蠢得自己自首,又不是吃飽沒事干。
「沒人承認?不要緊,再過一會兒,那個人就算不想承認,也會自己站起來,所以你們現在最好在自己的椅子上牢牢坐著,別有任何動作,免得被人誤會你就是凶手。」
怎麼可能有人會不想承認又自己站起來?大家不懂杜月香到底是在耍什麼招,紛紛左右觀望,看是否真有那麼蠢的人。
不知不覺,一刻鐘過去了,有些人等得不耐煩了,又有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抱怨不知杜月香又在胡鬧什麼。
就在眾人以為這件事又會以一場鬧劇作為結束時,某位陳姓侍御史突然抱著肚子站起身,引來了所有人的側目。
「喔……陳侍御,你可終于自露馬腳了。」杜月香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哪有承認自己是凶手,我只不過……」咕嚕咕嚕咕嚕,陳侍御的肚子發出一陣翻絞聲,他臉色大變,趕緊抱著疼痛的肚子往食堂外沖,就怕來不及。
大家瞧著杜月香,又瞧向陳侍御,搞不懂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侍御急急沖出食堂,卻在大門前突然腳一滑,一坐倒在地,摔得四腳朝天。「啊--哎呀!」
地上有油!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家伙暗算他!
本嚕咕嚕咕嚕嚕……陳侍御鐵青著一張臉,拚命從地上爬起,這次已經不是抱著肚子,而是轉而壓住自己的,以火燒眉毛的速度趕緊往茅廁奔去。
「到底怎麼了……」
大家紛紛來到食堂門口,不停的探頭采腦,不知陳侍御是為了什麼事跑得這麼急。
直到陳侍御終于走出茅廁,只見他一臉慘白,整個人虛月兌的跪在茅廁前喘氣,十分狼狽。
杜月香來到陳侍御面前,居高臨下的警告他。「陳侍御,這是給你的一點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背地里耍陰招整人。」
陳侍御臉色慘白且泛著薄汗,氣虛無力地說︰「你……你……」
「你收買廚吏老吳想整我的事,我都知道了。」
謗據老吳的自白,原來是陳侍御和誘好賭欠錢的老吳制造意外整杜月香,目的就是要逼她離開御史台。
前陣子她踩到油滑倒,就是老吳整治她的開端,三天前丟瓦片的事是第二次,甚至還拖累了聶席郎受傷。
杜月香派李德三去調查,證明者吳真的欠了賭場不少銀兩,前些日子才突然還清欠債,因此判定他說的是真話。
她要老吳在陳侍御的午膳內放瀉藥,讓陳侍御也嘗嘗被整的滋味,好消她心中的怨氣。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讓你想逼我走?」她板著臉質問陳侍御。
既然事跡已經敗露,陳侍御也豁了出去,他憤恨的咆哮道︰「問問你自己吧!你憑什麼當御史台台主?我不服氣,御史台內大有人才,怎麼也輪不到你坐上這個位置!」
他是御史台內資歷最深、年紀最大的侍御史,本以為前任御史大夫被罷黜之後,由聶席郎升任御史大夫,他就有機會升官,成為御史中丞,沒想到杜月香的出現完全破壞了這一切!
「難道你就有資格坐上台主之位?」杜月香哼笑一聲。「聶中丞之所以能坐上御史中丞之位的原因,你在御史台這麼久了,會不明白嗎?」
陳侍御的臉色由白轉紅,那是羞愧的紅,因為他懂杜月香在暗示些什麼。
聶席郎年紀輕輕就登上御史中丞之位,靠的不是資歷,而是能力,無能之人就算在御史台待十年、二十年也升不了官,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踩在自己頭頂上。
「那麼你呢?你有什麼實力坐這個位置?」陳侍御不甘心的反問。
「我承認,現在的我尚且無法證明自己的實力,所以你會不平,我可以理解,也正因為如此,針對這一次的事件,我只小小教訓你一番,不打算將你送到牢里,但要是還有下一次,你不但官位不保,後半輩子也等著在牢里度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