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等待她的回來,而她的回來卻是為了證明他對自己再沒有任何影響。
「丘虎落,如果不是老師要回家照顧西辭,我已經辭職了,你明白嗎?」
「為什麼要辭職?害怕留在公司,你會再一次愛上我?」他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的時候,她的呼喚,她的悲傷讓他明白︰她還是愛著他的,至少對他的感情不是蕩然無存。那為什麼還要離開他?他是男人,不懂女人的想法。
「因為我還愛著你。」這就是她的答案,一個成熟的女人,一個冰雪聰明的女人知道如何去面對自己的感情,「雙子座O型血的你注定了一花到底,我不想陪著你冒險。」懂得保護自己是冰雪聰明的女子首要任務。
他明白她的擔心,「玩愛情游戲也好,廝守終身也好,只要你答應,我都會陪著你。我不會比你先死,我會守著你,這一生,喊停的權利在你。」這是他的選擇。
懊接受嗎?能接受嗎?可以接受嗎?
看看西辭吧!即使她昏迷不醒長達兩年,晉自懌還是死守著她,不曾背叛。她可以相信丘虎落會對她有著同樣的專情嗎?
拉開門,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為什麼你喜歡喝的北海岸金粉黛和我喜歡的冰塊融合在一起,那麼難喝?」
啊?她怎麼突然提這個?
「我……我怎麼知道?」
「也許這兩種東西天生就不適合在一起吧!」
她意有所指,他心下明白,只好對著她大叫︰「如果我能將這兩種東西融合在一起變成另一種美味,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冰雪聰明的女子不會回答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
踏出病房,展平陽剛想離開就听見一班護士不停地向她這邊瞟過來,還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真當她是啞巴,听不見她們說話呢?
一時興起,她走上前,笑得比冰花還銳利,「我們董事長住院期間,勞各位多費心了。」
听見她說話,那些護士小姐似乎並無驚訝,反倒是她們臉上的笑容愈演愈烈了,「丘太太,你真的好幸福哦!」
丘虎落為了逼她開口,成天在護士小姐面前太太長太太短地叫她,這點平陽是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是她哪里幸福了。
她一臉的莫名其妙很快得到了解答,「丘太太,丘先生事業有成,對你還那麼好,你不幸福嗎?」
他對她很好嗎?她怎麼不知道?
「別裝了,丘太太,丘先生說的一點都不錯,你就是太害羞了。要是我老公能有丘先生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
「是啊是啊!」一幫沒結婚的年輕護士更是羨慕得眼楮都發光,「現在哪個男生能像丘先生這樣,他說你們談戀愛時的那些故事,簡直感動死了。」
平陽雙手抱懷,願意一听,「他都說了些什麼?」
「他說你們戀愛那會兒,他最大的夢想是把U網建成,然後賺很多很多的錢帶你旅行結婚。」
他的確說過,但最後沒實現,因為他沒有娶她。五年後再相聚,她在他的家中看到五個不同國家的往返機票,一年一個地方,兩張機票,有往有返,看起來卻從沒有人使用過那些機票——他沒忘她的誓言。
「他說他會陪你逛街,你走累了,他會像背小孩一樣背著你。等到他老的走不動了,也要背著你回家。」
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喜歡拉著他逛街,不買什麼,只是去看自己喜歡的東西。每次上街,她走累了總是像個孩子似的要他背,他嘴里雖然?嗦,最後卻總會背著她走到沒力為止——他沒忘他承諾的一生一世。
「他說你為了他從美術系轉到網絡信息管理專業,為了他去學廚藝,每次吃你做的菜,他都好感動。」
沒有她的時候,他只能吃外賣,有了她親手做出的飯菜,他的胃找到了主,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他總是夸張地表演著「心存感激」四個字——他沒忘她付出的一切。
「他說無論四季,你的手腳總是冰冷的,你還貪涼,總喜歡吃冰的東西,所以每次‘大姨媽’來的時候都會肚子痛。所以他去中醫那兒學了很多種食療,想要幫你減輕痛苦。」
他怎麼連這個都跟小護士們說?平陽微微一紅,心卻暖了幾分——他沒忘她的每個細節。
「他說他想跟你生一對兒女,一個不夠要多生幾個,可生多了又怕你辛苦,所以還是生兩個就好。」
這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經常嘮叨的話,他不想要小孩,總覺得孩子是累贅,他的觀念是什麼時候起了變化——他沒忘她要的家是什麼模樣。
「他說他給你買的結婚戒指是可以調換的,他決定每年結婚紀念日那天都幫你調換另一種款式的戒指。他要你們的愛情常換常新,老婆還是原來的老婆,幸福卻是每天都不一樣。」
她要他娶她的時候,經常拽他去珠寶店,不看別的只瞅戒指,偏偏每次她看中的款式又不一樣,那時候她就嚷嚷著以後結婚戒指要常換——他沒忘幸福的定義。
一幫護士小姐仍在重復著丘虎落的誓言,平陽卻听夠了。眼角的余光不經意間瞥過病房那道門,狹小的縫隙擋不住窺探的眼神。
丘虎落,你沒忘動用群眾的力量啊!
效果如何,且看下回分曉。
「你到底在干什麼?」
展平陽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只見丘虎落將一堆冰塊、北海岸金粉黛,還有刨冰機弄得到處都是,他到底想干嗎?
丘虎落出院已經兩個星期了,連整個家庭網絡系統都趨于穩定,從實驗階段逐漸走入正式推廣,他卻還是整天瞎忙。既然是瞎忙,就是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他將她推到浴室,「你先去洗澡,等你洗完以後,就知道我在干什麼了。」
這才幾點?就讓她去洗澡?有沒有搞錯?
見她站著不動,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你不喜歡進浴室是不是?」
「不是不是!」平陽趕緊搖手,表示自己一點也不害怕進浴室,連睡在浴白里她都不怕了。
她哪里還敢怕?有一種東西比記憶來得更加可怕,那就是——他。
他出院的第一天,以傷口仍未痊愈為名,讓她幫他洗澡,而且是讓她蹲在浴白邊幫他洗澡。
迫于他身為董事長的威信,她這個小小的技術總監不得不屈從,這一從就從到了浴白旁,先是閉上眼楮幫他洗澡,在他一聲比一聲高的疼痛吶喊中,她唯有睜開眼楮,幫他好好地洗一洗。只注意他的身體,不看其他部位的結局是,她被他拖進了浴白里。
一場不該想象,也想象不出的鴛鴦戲水場面就這樣發生。
結果是她不再畏懼浴白,他受傷未愈的身體遇水感染高燒了兩天。
經歷了一場這樣大的災難,她哪里還敢再怕浴白。為免再度發生意外,還是乖乖地獨自去浴室洗澡吧!
平陽以最快速度解決戰斗,沖出來的時候吧台處連丘虎落的影子都沒有,只留下一杯圓滾滾的高腳杯盛著紅色的顆粒狀物體。
「這是什麼?」
「送給你的禮物。」
他在她的身後,關上了房里所有的燈。此時——
夜的花開得恰恰好,正在燦爛芳香繁華之時,月光依舊放縱。
靠在家里吧台一片溫柔的酒色中,平陽握一只晶瑩渾圓的高腳杯,看那大半杯透明的冰沙在紅酒中妖嬈,細膩如雪,輕盈美好,紅得就像一個絕美的童話。
消融的冰粒有著迷離酒香的煙霧,搖曳著幾近迷離的朦朧,來時陌上初薰。人淡一如這酒香冰氛,仿佛月光也被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