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癟著嘴,「我們那里男孩子按排行分別叫阿普、阿鄧、阿開什麼的,女孩子老大叫阿娜、老二叫阿妮、老三叫阿恰,我在家行七,所以就叫阿哭嘍!」
「天,阿哭?」瞧她這名起的,她什麼命啊?
他那是什麼表情?她是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太好,可也沒覺得那麼不好吧!木阿哭小姐嚴重告誡他︰「你不懂我們 僳族的文化就少插嘴,這個名字是給我們在孩童時期使用的,等我定親結婚的時候,還要取蚌更好听的名字呢!」
「什麼名字?木阿笑?」
他的笑話很冷,阿哭懶得理他,背著背簍學著其他乘客的模樣站在檢票口拿座位票。結果——
「小姐,您的背簍不可以隨身攜帶,必須以行李的形式登機。」
「為什麼?」
「這個……是規定。」地勤小姐笑容可掬。
阿哭沖她伸出手,「拿出來。」
「什麼?」地勤小姐的眼角在小小的抽動。
「規定啊!辨定背簍不能隨身攜帶的規定。」
「這個……規定上當然不會這樣寫。」她眼角抽動的幅度讓謝奇烽很難忽略。
「那我為什麼不能隨身攜帶?」
阿哭倒是理直氣壯,為了不讓自己和她一同被趕出機場,謝奇烽決定還是出手吧!一把將她肩上的背簍扯下來丟進傳輸帶上,他拿出謝家帥哥獨有的魅力笑容,「對不起,這山妞剛從山里出來什麼都不懂,您多包涵。」
「哪里哪里。」
地勤小姐一副總算松了口氣的模樣,在阿哭抱怨前,謝奇烽將她拖走,「你要是還想跟我回城里,就按我說的做,木阿哭小姐。」
「為什麼?為什麼要按你說的做?」阿哭覺得自己的自信正在被他一點點剝離,「以前在村里都是我跟他們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我是值得人信賴的大夫。」她是大夫,在他面前她唯一可以強調的就剩下這點了。
「你只是山溝溝里的赤腳大夫,而且你連抽水馬桶都沒見過,更別說是飛機……」
話一出口,阿哭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青一陣白一陣地映在謝奇烽的眼中讓他好生內疚,趕緊解釋吧!「我……我不是故意提抽水馬桶的……我只是……」的確不是故意,他又提了一遍抽水馬桶。
阿哭二話不說掉頭就走,看樣子他只剩追的分了。
直到飛機起飛,阿哭也沒有再跟謝奇烽說半個字,他們像一對小情侶似的冷戰著。謝老大知道自己有錯在先,可她怎麼這麼小氣啊?為了一句話氣那麼久?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因為她的疏忽而染上狂犬病,也許他的命都毀在她手上了,他也沒生她的氣啊!
算了,睡大頭覺,懶得理她。
他閉目養神,下一刻他的耳邊傳來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驚心動魄的叫聲不僅嚇到了他,也嚇壞了飛機上的其他乘客和空姐。他趕緊堵住那張發出尖叫的嘴,「你……你干什麼?」
「我耳朵聾了,我耳朵聾了,我耳朵嗡嗡的,听東西好模糊。」阿哭指指自己的耳朵,因為害怕窩在他的懷里拼命咬著自己的嘴唇。
他還當怎麼回事呢?原來是因為氣壓耳背啊!空姐趕過來詢問怎麼回事,謝奇烽揚起英俊的笑容,「沒什麼,頭回坐飛機,這山妞有點害怕而已。」
漂亮空姐彎起一抹比他還帥的笑,柔聲說道︰「請您照顧好您的女朋友,不要驚擾了其他乘客。」
「我女朋友?她怎麼會是我女朋友呢?她連……」
罷想說「她連抽水馬桶是什麼都不知道」,赫然想起抽水馬桶是她的禁忌,他趕緊閉嘴,空姐自動將他的話當成承認了。
「看得出來,您的女朋友年紀很小,身為年長的男友就更要多多關心她了。」
靠!怎麼說得好像他老牛吃女敕草似的?謝奇烽憋屈地目送空姐離開,覺得胸口堵得慌,低頭一看,那顆小頭顱一直壓在他的胸上,能不堵嗎?也難怪空姐誤會呢!
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呸呸呸!在飛機上說什麼送佛送到西啊?
模出一塊香口膠,他直接塞進她的嘴巴里,「嚼!使勁地嚼這玩意,你的耳朵就好了。」
無助的阿哭只好听從他的吩咐嚼啊嚼的,很快耳朵便恢復正常了,「這是什麼東西?居然能治好耳朵,它的味道像薄荷,好像還添加了什麼東西。」
她一邊咀嚼一邊分辨香口膠賦含了幾種草藥,嚼著嚼著她開始咽口水,而後——
「那東西只能嚼不能……」
「你說什麼?」
望著阿哭空蕩蕩的嘴,謝奇烽決定還是不跟她說了,「沒、沒什麼。」有什麼也遲了,她已經吞得干淨。
第2章(2)
「謝老大,你回來了?」
謝奇烽的出現讓謝家人有點不敢置信,以往放他假出去旅行,不到最後一刻交接班的時間,他是絕對不會回歸。現在有老三女婿在家里頂著,他怎麼反倒急吼吼地回來了?
「你出了什麼事?」
謝家全體人員的目光集中到站在門外背著比人還高的背簍的山妞臉上,而後眾人齊刷刷地發出一聲,「噢——」目光一致調到他的臉上,大家壞壞的眼神在暗示著什麼。
謝奇烽舉手投降,「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們想象中的那種事只有老二才干得出來。」
謝老爺的小姨子——阮流蘇頭一個把目光對準謝家老二,「這又是你從哪里惹回來的爛桃花?」
「干嗎又牽扯到我頭上?」謝家老二一頭霧水,「我是喜歡和美麗的小姐在一起,可我沒打算找個山妞。」
丙然是常年泡在女人堆里的精英,一眼就把女人看穿了。謝老爺的前妻姚瑞拉不屑地盯著謝奇烽,「我說老大啊,你要往家里帶女人,也帶個有點水準的。這麼土的山妞怎麼帶出去啊?」
土?又說她土?阿哭怒視面前明明是半老徐娘,偏要裝風韻猶存的老女人,「我還看不上他這個城里人呢!看到點東西就說惡心,要不是我救了他的命,他還能站在這里嗎?」
「救命?」
謝奇烽尷尬地直點頭,「阿哭小姐救了我的命——也有可能若干年後證明她是殺害我的幫凶——總之她施恩于我,正好她想到城里看看,就當是咱家做慈善,她會在家里住上一段時間,熟悉熟悉城里的生活。」
又是救命恩人,又是殺人凶手,听得謝家人一愣一愣的,到底是謝家的正牌夫人頂用,拿出女主人的風範向阿哭伸出了手,「歡迎你來我們家做客,我這就讓流蘇準備房間,有什麼需要盡避跟我說。哦,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謝太太,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叫我阮姐。」
阿哭看看站在她旁邊直點頭的謝家老爺,有些思維混亂地瞅向一旁的謝奇烽,「你媽真年輕,幾歲就生了你?」
謝奇烽好笑地回望著她,「幾歲的小孩就能當媽了?」
「那這位是你媽?」那個說她土的老女人,跟他一樣沒口德,應該就是她了。
「我沒那個好福氣。」姚瑞拉敬謝不敏,謝老大那個成天不安于室的怪癖可不像從她這里繼承來的,不過她親生的女兒性格比他還古怪。
未免老頭子臉上掛不住,謝奇烽決定還是直截了當向她介紹家人——
「那個看上去很花哨的謝老二是我弟,這位大明星瑞拉是我爸爸的前妻,我還有個妹妹自稱謝某人是她親生的。從生孩子的角度,她是我爸的恩人,因為她在我爸的三任妻子中是唯一給我爸生了一個女兒的,且那女兒還是我爸最寶貝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