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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心癢 第21頁

作者︰于佳

見不著的時候想著他在做什麼,是不是已經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友,見了面卻又不知該說什麼,聶語笑稍稍點頭,還沒想好到底該不該去。

「一定要來哦!就這麼定下了。」尉驟幫她做主,在她否決之前先抬腿走人,「就明天吧!明天我等你電話。」

「等一下。」聶語笑忽然想起了什麼,大聲叫住他,「那個……你手掌上的傷好了嗎?」

說這話有點可笑,他為救她手掌受傷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過了這麼久傷口都好不了,那不成了妖怪嗎?

他攤開手掌對著她,「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一道疤。老板娘——就是聶草草說,這道疤改變了我掌心的‘姻緣線’。」

「四姐,你也知道了?」

聶草草做出一副驚訝狀瞪著聶語笑,「沒想到尉驟這麼放得開,居然連改變姻緣這種事都跟你說。看來,他對你是真的徹底放下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聶語笑听得一頭霧水,「尉驟的姻緣到底變成怎麼樣了?」听草草的口氣好像有古怪哦!

提起這檔子事,聶草草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更叫人想一探究竟,「四姐,你還不知道嗎?我想也是,這種事論誰也不好意思跟人明說。」

「他……他不會是愛上有夫之婦吧?」

「比這個還糟呢!」草草掩著嘴嚼舌根,「無望的愛!那是無望的愛,沒法子結婚的那種。」

在聶語笑的理念中,沒法子結婚的愛情有兩種——

一、愛上已死之人;二、同性相戀。

以尉驟還算輕松的表情判斷,決不可能是第一種,那麼只會是……

「他……他……他居然愛上了……」男人?

一陣涼意襲上聶語笑的後腦勺,她連脖子都硬了。哦!天哪!天哪!怎麼會這樣?哦!天哪!

她的感覺一如當年他要放棄考大學的機會直接就業一般,這家伙……這家伙怎麼總是要她操心呢?

「不行!我得去跟他談談。」

「四姐,你還是別去的好。」聶草草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勸慰著,「我是幫理不幫親啊!說話難听,四姐你可別見怪。你想想要不是在你身上受到那麼大的打擊,他能突然變了心性做出這種事嗎?你去勸他這不是火上澆油又是什麼?」

必于這些聶語笑也知道啊!「可是,就這麼放著他不管嗎?再怎麼說他也曾是我的學生啊!雖然我早就沒辦法再把他當成單純的學生看待,我也早已不是老師,可是眼睜睜看著他走上歧途而不去糾正,我就違師德啊!」不行!說什麼也不行!

既然她一意孤行,聶草草只好傾心幫扶,「除非你真心接受他的感情,讓他從絕望的邊緣回頭,否則你說再多也不起作用。」

一邊是接受他的感情,放棄一直以來她監守的老師和學生不該產生之情;另一邊是看著做了她一個月學生的他,為了她不畏凶器的他,守了她許多年的他淪為同性戀中的一員?

她該站在哪一邊?

是老師就該具有為學生犧牲一切,奉獻一生的信念。

反正她也不會再有機會教導人類學生了,就把她的後半生奉獻給他一個吧!如果他肯接受的話。

把手邊六千塊一兩的頂級龍井當酒一般咕噥咕噥喝個飽,聶語笑拍著桌子下了決定︰「我去找他。」誓死也要將這小子從沉淪的邊緣拉回來。

「現在去也不一定有用呢!」不是潑四姐涼水,這一年里聶草草也是想盡了辦法還是沒法子拯救他啊!「四姐,你又何苦把自己推進去呢?」

「就算是把我自己給他,我也要救他。」

沒有時間再耽擱下去了,聶語笑甚至覺得自己耽誤一秒鐘,他就會被另一個男人搶走。想到他被一個大男人緊緊擁抱的模樣,她渾身的汗毛都在顫抖。

尉驟,我來了——

第8章(2)

一直靜觀她們姐妹倆聊天的衛千暮忽然探出頭來多嘴問了一句︰「尉驟明明正常得很,你干嗎說他是同性戀?」

聶草草一臉「你不要誣陷我」的表情,「我只不過告訴四姐,尉驟因為得不到她備受打擊,再也不肯談戀愛、結婚而已——我什麼時候說他是同性戀啦?」

她到底是聰明還是笨蛋?

認識六年,衛千暮到現在還無法下準確結論。

聶語笑出現在尉驟家院子里的時候,他正在逗弄睡蓮下的魚——听養魚的大叔說魚的糞便能成為睡蓮的養料,他便在種睡蓮的大水缸里養了幾十尾金魚。

「尉驟!」他居然還有閑情雅致在這里玩魚?!

不是說明晚見面的嗎?難道是他記錯了?「聶語笑,你怎麼……你怎麼……」

誰管誰怎麼了?把他從水缸旁邊拽過來,她看了他好半晌,終于做出最後結論︰「你不要愛男人了,你愛我吧!」

「呃……咳咳咳咳!」尉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從十七歲到今天,他二十五歲,足足八年的時間。他等著她的表白,等得都快絕望了。沒想到希望降臨的一刻居然如此詭異,他什麼時候愛男人了?

「你……是從哪里知道的?」等他搞清楚誰在拿他的名譽開玩笑,他會擰下那個人的腦袋。

「你不要再掩飾了。」聶語笑的話語中甚至藏著哭音,「我知道,這全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說什麼都不肯接受你的感情,你也不是物極必反,結果愛上同性。雖然現在說可能有點遲,可是尉驟……你回頭好不好?不要再去喜歡男人了,繼續喜歡我吧!」

原來是誤以為他喜歡男人,所以老師的說教本性又發作了,想以自己為誘餌釣她上鉤。既然是她自動獻身,沒道理他輕易放過,「我不想了……準確說是不敢了,一個人努力地愛,明知道沒有結果還是一往無前,明知道你在另一個男人的懷里,還是拼命地想靠近你——這種感覺太可悲了,我不想再繼續這種情感。」

他低頭撥弄著水,以水的力量撩撥魚。側影陪著冷冷的月光倒影在水中,看起來好可憐啊!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她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我會回報你的感情。」

「可你比我大啊!」尉驟眉頭深鎖,八百年才有機會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一次,不利用得充分點多對不起自己,「而且還大四歲呢!你不怕別人說你老牛吃女敕草嗎?而且就像你以前說的那樣,女人不經老,過了三十,無論是外面還是心理都比男人更快地步入老年。萬一,別人覺得我們不般配怎麼辦?」

這明明就是聶語笑一直以來的擔憂,可為了說服他放棄同性戀這條路,她還是豁出去給自己找理由︰「也許是每天跟寵物打交道,心情愉快的緣故,大家都覺得我一點也不像二十九歲的人,根本與二十出頭的小女生無異。反倒是你這幾年為我操心的緣故,看上去好成熟哦!再說,男人上了五十歲老得可就比女人快了,一般六七十歲的老婦人還能自理,老先生可需要別人照顧了。而且女人通常比男人長壽,我大你幾歲,正好陪你一起上天國啊!」

「是嗎?」他撇撇嘴,仍是一臉不大相信的模樣,「可我曾是你學生啊!雖然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而且你還只是實習老師,可說到底也沾了‘老師’兩個字啊!這說出去不成了師生戀了嗎?多不好。」

「我會努力克服心中的陰影,把你曾是我學生的事丟在回憶里,把你當成一個真正的男人看待。」說歸說,她怎麼有一種掉進陷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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