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初的好奇,到慢慢地注意,直至親自走上前跟她打招呼花了邵決三個月的時間。而愛上她,卻只花了邵決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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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坐這兒嗎?"我向她打招呼,那雙溫柔如水的眼楮以極慢的速度抬起來望著我,隨即點了點頭。
我坐了下來,望著她不斷地用雙手溫暖著那杯冰紅茶,在商場上一向能言善辯的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經常來這兒哦!"老土的開場卻觸踫到了埋在她心中的地雷。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里了。我跟自己發過誓,等完第一百天,我再也不會等他。」
他?她在等誰?"你在等人?你男朋友?"我問道,沒有嫉妒,好奇大過其他。
「曾經的。」她平靜地敘述著,溫柔如水的眼底卻掀起波瀾,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看到那雙眼中興濤駭浪,她這一生怕只會為那一個人波濤洶涌,難以平靜。
我想知道那個人是怎樣的,他們之間是不是也曾有過一段類似于我和白晶晶那樣熱鬧卻充滿戰爭的愛情,「你們……分手了?"
或許是壓抑了一百天,她竟然主動開口跟我談論那個她用一百杯冰紅茶來等待的男人,「如果真的是分手就好了,可他連一個分手的理由都沒有給我,就莫名其妙失蹤了。」她用掌心旋轉著玻璃杯,冰紅茶在慢慢升溫,「我等了一百天,不是想要他回頭重新跟我在一起,我只是想要一個分手的理由。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離開我,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就再也不要我了,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過我。」
每個人分手都有分手的理由,憑什麼她的愛情消亡得如此毫無道理?她不服,她等了一百天.只是在等一個上訴的機會。
聰明的人都知道,愛,本來就沒有理由.何況是一段錯誤的愛。
她眼底的傷感感染了我,她和白晶晶不同,她柔軟得讓人好想保護,每個男人望著她這樣如水一般的女人,潛在的保護欲都會上升,我也不例外。
「失去了就算了,也許你會遇到更好的男人,開始一段真正的愛情。」
她笑,沒有白晶晶那樣猖狂的大笑,她像花一般綻放著。我情不自禁地看著她,挪不開目光。
「真正的愛情?你想說你能給我?"她聰明地望著我,如水的眼也結起比劍更鋒利的冰。
溫如流水,冷若冰刀,描寫的大概就是這樣的女人吧!一個跟白晶晶完全相反的女人,我想要的女人。
「如果你願意,請試著跟我交往,也許我能給你真正的幸福。」我信誓旦旦,現在想起來年輕真好,可以無所顧忌說出許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否達成的終點,甚至是……奇跡。
我更沒想到,一個毫不清晰的目標竟然有那樣一個溫婉的女人願意陪我共同努力實現。她沖我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交往的要求,「我們一起來努力試試看,看看我們是不是一段正確的姻緣。」
不可否認,那一瞬間我的確認為她是我這一生最正確的愛和選擇,我甚至一度以為我們一定會走到幸福的終點。
可事實卻證明了,她想要的幸福我給不了,我們對于終點的認識完全不相同。
我和如樺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相遇了,可我們本身就是一段錯誤的愛情。因為從前到後,我對她,好奇、憐憫大過愛;我對這段愛情,幻想、期待大過努力。
分手是我先提出來的,承諾給她幸福的人是我,毀她幸福的人也是我。
這段感情她倒是等到了分手的理由——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可這算是理由嗎?
也許,分手原本就沒有理由,只是那種感覺過去了,就再也追不回來。任何理由不過是搪塞對方和自己的借口,有時候連這個借口都成了多余。
那天在西餐廳看到她在做詩應生,看到她的近況不佳,我自責,我想幫她,所以第二天我又去見地,但她沒有向我提出任何要求,她甚至不想再見到我。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我只是想幫她,只是想還些我虧欠她的感情,只是這樣而已。
愛是錯,償還錯愛也是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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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墨,你相信我,我沒想跟如樺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我只是想對她好點,希望她能過得好點,希望自己內心的自責能少一些。你能理解我的所作所為,對不對?"
望著邵決懇切的目光,石墨的確想說︰我理解你的苦心,我不怪你。
可今天在公司那一幕幕涌上石墨的心頭,讓她笑不起來,他當著郭如樺的面將她趕了出去,推進了電梯。如果他對她真的只是愧疚,為什麼當時反應那麼大?
「她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能告訴我嗎?"石墨沒有別的意思,既然那是丈夫心中的一個結.她願意幫他解開,和他共同面對。
而邵決卻遲疑了,面對著和石墨好不容易達成的共識,他不想輕易毀去。說吧!雖然揭開傷疤很痛,可痛一次,總比不斷地痛下去要來得輕松。
「如樺的兒子生病,需要錢看醫牛,她不想找我借錢,只希望我能給她一個工作的機會——我……我答應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情況嘛!就算不是他以前的女友,換作一般的朋友,想來謀份工作,也會找上他,若是對方實力真的足夠留在公司,而公司又正好缺人,又有什麼為難呢?為什麼邵決說出口的時候有這麼些猶豫?
難道說……
石墨敏感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尋覓著,那句話就這樣沖出了口︰「她的兒子不會正巧也是你的兒子吧?"
邵決一愣,頓了片刻才接了下去︰「你……你胡說什麼呢?"
他停頓的那一瞬間只有她听了出來,五年的時間,想要真正了解一個人,很難;想要完全不了解一個人,也很難。
「如果你肯定她兒子不是你兒子為什麼你會頓了片刻?你敢說你沒有踫過她?你敢肯定那孩子不是你兒子?你敢向天發誓?"
他不敢,因為覺得沒有必要,更不想理會她的無理取鬧。本來以為把這一切跟她說開了,也就沒事了,沒想到她不依不饒,死纏著不放,早知道他就什麼都不說了。
「我沒心情再跟你解釋,你愛怎麼想怎麼想。」結婚之前不知道她這麼喜歡無理取鬧啊!要是知道她比白晶晶糾纏的功夫更深厚,他說什麼……說什麼也不會……不會娶……
算了,不想了,也不說了。他只求日子平順地過下去,哪怕平淡一點都無所謂,但求沒有風波。
然而,他的話已經在石墨的心中掀起軒然大波,他想逃去避風的港灣,將她拋在海浪中顛簸,他于心何忍啊?
「邵決,你今天必須解釋清楚,那個孩子真的不是你的骨肉嗎?"
「你干嗎非糾纏著這件事沒完沒了?」他惱了,深鎖著眉頭惱火地看著她,「你覺得如樺的兒子是我的,對吧?好!我承認,那孩子的確是我的兒子,我是因為這樣才覺得對如樺有愧疚,才千方百計想補償他們娘兒倆,這樣你滿意了吧?"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你是故意氣我才說出這些的,是不是?"石墨一個勁地搖著頭,她不斷地後退再後退,直到退到牆壁,她再也無處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