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擋了總經理夫人的駕,小宋秘書不敢再放肆下去,乖乖作答︰「我也不認識,是位姓郭的小姐。」
冰如樺?石墨的心在瞬間沖到了嗓子眼,放下便當,她直接沖向總經理辦公室,連頭發都豎了起來,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她,誰也不行!
「邵太太,您別這樣!總經理說了不讓任何人打擾。」明知道擋不住發狂的女人,可小宋秘書還是必須盡責地去拉、去攔、去擋——當人秘書真不容易,尤其是總經理跟總經理夫人產生矛盾的時候,他這個當秘書的就更難了。
一個要闖一個要擋,吵吵嚷嚷的噪音讓辦公室里的邵決和郭如樺再也坐不住了。
「干什麼呢?」邵決一頭扎出來,妄想大聲喝住混亂的局面,可他拉長的臉對于一個近乎發狂的女人是不管用的,尤其是石墨假想的情敵就在眼前的時候。
「你問我干什麼?你竟然問我干什麼?我還沒問她來干什麼呢!」石墨用食指指著郭如樺的鼻子,完全不留情面地質問著她,「怎麼?老情人再度見面,難舍相思之情,她特意跑來找你了?」
眼見著公司里的職員紛紛圍了上來,一副等著勸架看好戲的模樣,邵決只想趕緊穩定局面,「石墨,有些話我回去以後跟你解釋,我還有事要忙,你先回家吧!」
「忙?」石墨提著眉,游移的目光在他們倆之間徘徊,「忙著跟她幽會?」她像個世俗的妒婦叉著腰罵街,更像捉奸在床的悍婦欲教訓這對奸夫婬婦,「我不會回去的,今天事情沒弄清楚,我哪兒也不去。」
她想干什麼?將他們倆浸豬籠嗎?邵決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拖進辦公室,省得她在下屬面前給他丟人現眼,「你鬧夠了沒有?我和如樺之間不是你想象的那麼骯髒,你要鬧回家鬧去,這里是公司。」
結婚五年,他用惡狠狠的口氣跟她說話只有兩次,一次是昨天晚上酒會歸來,她追問他曾經的感情;二是今天中午她來給他送便當,當場撞見郭如樺——他曾經想娶為妻的女人。
她是聰明的女人,聰明的太太,一時的氣惱消亡之後,她知道如何面對那些妄想窺視她丈夫的女人。
轉過臉,她迅速換上一張和藹的笑容,舒展的面容讓她少了產生皺紋的危機。她只想告訴郭如樺,「郭小姐,我不知道你和邵決過去有過怎樣深刻的感情。但請你清楚,他現在是我的老公,我兒子的父親。你在采取任何行動之前,先請記住︰他不再是你當年認識的邵決,再也不是了。」
「我沒有……」郭如樺想為自己辯解卻找不到合適的詞,顯然論口才她不是石墨的對手,溫柔如水的她不適合戰爭場面。
石墨也不想跟她吵,因為吵架解決不了問題,「郭小姐,如果你經濟上有什麼困難,不用麻煩邵決,我就可以幫你解決,你需要多少錢,報個數吧!」
「石墨,你夠了沒有?」
看著郭如樺微微發白的臉色,邵決徹底發火了,他不再理會下屬怎樣看待他這個總經理,拉著石墨的手,他直接將她丟進了電梯,「你以為每個女人都像你這樣,活著就是為了買高檔衣服,挑名貴珠寶,做美容保健嗎?」
都是他的錯!他把她寵壞了,讓她從里到外成了最徹底的市井女人,她俗氣得除了錢什麼都沒了。
跋走了石墨,邵決轉身回到辦公室,他想向郭如樺解釋,想替自己的太太向她道歉。話未出口,她先封住了他的口。
「你什麼都不用說,她說得沒錯,你的確不再是當年的邵決,我也沒有資格利用你對我的愧疚而達到自己的目的。錯的人不是她,是我!」
她走了,沒給邵決道歉的機會。他站在門口看著她消瘦的背影,目光不自覺地瞥見撒了滿地的食物——捏成心形的飯團,切成蝴蝶狀的胡蘿卜,被番茄醬點綴成女圭女圭臉的煎蛋……
所有的食物都帶出曾經的回憶,除了石墨,沒有人能花那麼大的工夫為他做出如此別致的便當。它們一再提醒著邵決,石墨為他付出的種種,它們帶著他一起追悔五年來這場婚姻里她付出的全部和他沒有付出的溫柔。
他真的懂得愛嗎?
他真的看見了她付出的愛嗎?
或許,他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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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墨,你怎麼來了?」
邵媽媽乍見到大兒媳婦吃了一驚,和小兒媳婦未央不同,石墨似乎顯得更沉悶,有心事也不知道怎麼說,和她這個婆婆相對比較疏離。
外向的大兒子挑來選去,最後娶了一個在她這個婆婆看來心計頗深的石墨;小兒子沉穩內斂,卻娶了未央這麼個簡單直白的小女生——上天真是會配對!
石墨牽著石頭的手,將兒子送到婆婆的懷中,「邵決說你想石頭了,我帶他來看你們。」
真是這樣嗎?每次石墨帶石頭來看他們總是挑邵決在場的時候,今天不是休息日,邵決又沒回來,她突然帶石頭來不是有什麼事吧?
「你來得正好,未央也在呢。她剛懷孕,也不知道要注意些什麼,你這個過來人跟她聊聊吧!我帶石頭去樓上玩。」知道石墨自幼喪失雙親,跟她這個身為長輩的婆婆不知道該怎麼相處,邵媽媽索性將她推給開朗的小兒媳婦,希望兩個年齡相近的同為人妻的女人能談得來。
「未央懷孕了?」石墨的心底涌出一番興奮,轉念又是一份哀怨。
未央探出頭看見她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石墨,你來啦?我泡了花果茶,要喝嗎?」
兩個女人靠在沙發上,欣賞著傍晚的夕陽,在陣陣涼風下感受著享受著那份自在。
「我以為你和邵徹不打算要孩子的。」這個家里每個人都知道邵徹擔心老婆生產受苦,所以一直不打算要孩子,大概也只有未央這個當事人不知道。
現在未央也知道了,在經歷了一場足以媲美離婚的婚姻大戰後,她終于懂得了邵徹愛她的心。代價是她差點錯失了她的婚姻,她的丈夫和他們的愛。
「別說我了,說說你和大哥吧。你們倆最近過得怎麼樣?」從石墨的表情看,似乎不太好哦!「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石墨笑了笑,苦漫出眼底,「要是真能吵架就好了,未央,你相信嗎?我不敢跟他吵架,我這個老婆當了五年,甚至不敢跟自己的老公吵架。」
這世上有些家庭是不吵架的,有的是因為彼此恩愛,和和美美,沒有吵架的機會,這類夫妻少之又少;有的是不屑用這種方法解決問題,有問題好好談,談不攏則散,吵架多無趣;有的是兩個人懶,懶得吵架,甚至懶得離婚;有的是連吵架都覺得沒有必要,情已散,吵也吵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知道有沒有家庭像石墨他們家這樣,做老婆的不敢跟老公吵架,害怕失去?
「娶我,他心不甘、情不願,我知道。所以我盡我所能不給他添麻煩,就算有時候心里覺得委屈,想生氣,想發火,想耍耍天下所有女人都會有的任性和蠻橫。可在他面前,我使不出來。生怕自己的壞脾氣一暴露,他就徹底不要我了。就算有時候,吵架的語氣沖上了嘴角,我也得硬生生地咽下去。如果吵架的代價是隨時會失去他,我哪還敢吵?我這個樣子……這個樣子像人家老婆嗎?我怎麼覺得我像被包養的情婦?怕是得寵的情婦也比我有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