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言情小說里常常描寫的那樣,女主角懷孕了,男主角誓言要娶她,女人認定男人是因為孩子才做出這番決定。于是,兩個人像是杠上了。男人就是不解釋,女人听不見那句「我愛你」,寧可帶著孩子去死,也不肯依附她所愛的人。
那時候的花蕾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帶著孩子回了娘家,死撐著就是不肯回到老公的身邊。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她老公也不去接她,捱到最後便捱到了離婚邊緣。
「後來呢?你們是怎麼和好的?」未央迫切地想知道故事的結局,即使理智上認定了要離婚,可是只要能看見一點點曙光,她都不肯輕言放棄。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花蕾的嘴角溢出點點笑意,仿若回到了那個時候傻氣又頑固的自己,「他借著看寶寶的名義來見我,抱著寶寶他就出去了;一句話也沒跟我說。我又是失望又是生氣,還有更多失去愛情的悲哀,結果趁著他抱著寶寶離開的那段時間,大哭起來,直哭得天昏地暗,卻看見他呆愣地將寶寶塞進我懷里,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哇!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換作未央恐怕早就將他給休掉了。
花蕾當時也氣壞了,心一橫,她也是有經濟實力的女性。反正嫁也嫁過了,又不會再被人叫作「老姑娘」,離婚就離婚。
她打定主意跟他離婚,連離婚協議書都起草好了。等到晚上幫寶寶洗澡的時候,驀然發現寶寶的衣服里塞著一封信,是他寫給她的。
信中將她對他所有的埋怨、誤會和憤怒全都解釋清楚了。娶她不是因為孩子,寶寶只是給了他開口求婚的契機,愛她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他以為她都知道,所以他從未說出口。
听著花蕾完整地重復出那封信的內容,未央差點要哭了,「你就這樣原諒了他?」
「我不知道除了回到愛我的他的身邊,我還能做些什麼?」花蕾的笑很輕很淡,那是融合了婚姻、愛情和生活之後的恬淡,是愛最美麗,也是最神聖的模樣。
「當晚我抱著寶寶走下樓,遠遠地就看見他靠著車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里,地上全是煙頭,想來他站在那里已經很長時間了。他怕我不肯原諒他,擔心又害怕地來回踱步,卻又不敢貿然地闖進去惹我生氣。看見了吧?這就是男人,天底下頭號傻男人。」卻是她最愛的男人。
當愛太過深厚,于是我們害怕傷害。怕愛變成雙刃劍傷了所愛的人,也殺了自己敢愛的心。我們裹足不前,我們徘徊難決,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為我們太愛……太愛那個人。
「有些時候,我們以為對方知道我們的意思。畢竟,結婚那麼久了,都老夫老妻了,總以為有些話無須語言。其實,你不懂我的心,連我們自己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些什麼。」
拍拍未央的肩膀,花蕾將自己的心情透過肢體的接觸傳遞給她。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不指望對她和邵徹的婚姻生活有所幫助,至少她將希望給了未央。
很愛很愛一個人,然後我們充滿了希望。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周六,沉醉的開始。
凌晨一點,邵徹終于回到了久違的家中。雖然只是幾天沒回來,可能是未央的關系,他覺得自己像是等了幾年終于等到了家的感覺。
怕吵醒了她,邵徹躡手躡腳地進了臥房,換上居家服。想去洗個澡,一撇頭卻驚覺什麼地方不對勁。
是未央!
從前他回來得再晚,只要他進了臥房,她都會醒來。今天晚上這是怎麼了?她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她是真的睡得很熟,還是因為賭氣故意裝作沒看見他?
邵徹靠近一步,想從她的睡姿上探個究竟。他的腳向前跨了一步,腳下感覺不對,像是有顆粒般的物體掉在了地上。那是什麼?
他蹲體,整個人在瞬間被嚇呆了。地上橫七豎八躺著許多安眠藥顆粒,難道說未央她……
「未央!未央——」他拼命叫著她的名字,想要將她喚醒,就怕她這一睡再難醒來,「未央……」
未央沒有醒,賴皮倒是被他吵醒了,它提溜著尾巴蹭了過來,像是要承認錯誤似的,它用爪子點點地上的安眠藥,再仰頭望向床頭空放著的安眠藥瓶。
邵徹猜測起來,「是你把床頭的安眠藥打翻的?」
賴皮短而小的尾巴晃了晃,算是主動交代了犯罪過程。邵徹不敢輕易相信,他將手伸到未央的鼻翼下方,試了試她的呼吸。
非常平穩——與他激動的喘息相比,簡直是太平靜了。
邵徹這才松了口氣,抹了一把臉,連冷汗都一同滴了下來。他也不沖澡,合衣躺在她左邊的床上,她習慣睡右邊,將左邊的床位空給他,即使他不在家,她也習慣這麼做。
手指順著她熟睡的容顏探下去,能這麼近地感覺兩個人之間的和諧,這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未央,你知不知道你對我究竟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從未開口說出的愛。
那一夜,邵徹睜眼到天明,只為享受能如此近距離望著未央的美好。
未央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周六讓她有著名正言順賴在床上的理由。伸了個懶腰,她皺著鼻子四處嗅嗅。從哪里傳出這麼香的味道,像是……像是她從前常吃的那種油煎包。
從床上竄起來,她來不及洗漱直接奔了出去。
「你起來了?可以吃早飯了。」
邵徹?他在家里?他什麼時候回家的?
未央死命地敲著自己的腦袋,卻找不到半個字作為答案。昨天听了花蕾的那席話,結果她倒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不想再為難自己,她需要一個健康的身體用于思考。所以她吃了一片安眠藥,果真一夜好眠。
結果就是她披頭散發從臥房里跳出來,迎面看到的卻是邵徹一張格外關懷的臉,那感覺已經遠離她的生活很久了。
「別站在那里,你不餓嗎?快坐下來吃啊!你喜歡的油煎包,我跑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你常去的那一家。你不是常跟我說,這種油煎包就要趁熱的時候吃,冷了味道就不對了嘛!你可別浪費我的勞動成果,快點吃啊!」
邵徹甚至拉出椅子,拉著未央坐了下來。她萬般茫然地坐在桌邊,白粥、油煎包,這些都是她剛開始追求他的時候使出的伎倆。
沒有理由拒絕,未央一口包子一口粥地吃著。不知道是吃慣了營養早餐的原因,還是這個時候面對他,她心情不好,吃不到幾口她就飽了,什麼也吃不下。
放下筷子,她不看他,卻依稀知道他有話要說。會是有關離婚的事嗎?整整三天時間,他該心里有答案了吧!
「你今天不上班?」開頭第一句話未央幫他說好,現在快十點鐘了,除了離婚這等大事,還有什麼事可以讓他放棄工作,也要留在家中?
邵徹聳聳肩,頗為愜意地繼續吃他不喜歡的油煎包和白粥,「我前幾天已經將這兩天的工作趕了出來,這兩天我休假。我想家里有些事,需要我出面解決。」
比如像離婚,她一個人是離不起來的,「說吧!什麼事?」她已經按捺不下去了,「你就快點說吧!」
她急了,是不是表示她依舊在乎他?這樣想會讓邵徹的心里好過一些,放下筷子,他的第一句話,出乎未央意料的直接,直接進入重點,轟得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