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之後,暖日終于結束了她這一階段的工作,好好地睡上一覺,這一覺她睡了很久很久。在夢里,她看見一條沒有光芒的道路,四周布滿了陷阱,索狂客遙遙地走在前方,她拼命地叫著他,可他只留給她一個側臉,側臉上布滿了狂傲,高高在上的他是她永遠也握不住的幸福。
夢外的霽華和落星卻為她著急,霽華不停地在床邊走著,踩得地板都快爛了。「怎麼辦啊?落星,你說這可怎麼辦啊?以往她發熱一會兒就好了,現在用什麼方法都不退燒!」
「別急別急,滄浪說了她只是太累,休息一會兒就好。我已經給她注射了退燒用的針劑,冷敷也用上了,相信她很快就會退燒的。」落星胖得跟球一樣的身體來回忙著,步伐非常之靈活。
正當東施公寓忙得團團轉的時候,一個不是時候的電話打了進來,霽華沒好氣地接起電話,「誰啊?」
電話那頭的巫翰陽心頭一驚,他沒惹東施公寓里那幫小泵女乃女乃啊!怎麼也會惹來這麼大的火氣?
「我是巫翰陽,請問暖日在嗎?」
「暖日她都快死了,你還找她干嗎?你們D.H.M要倒了,是不是?」一听是暖日的老板,霽華的火就一下子燒了起來,她現在最痛恨老板這一級別的人物。
暖日快死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巫翰陽是越听越恐慌,「喂!喂!你是霽華吧?有話你慢慢說啊!」
這一頭,落星接過電話,示意霽華去照顧暖日,「喂,巫先生,我是樊落星。霽華她心情不好,你別在意。有事嗎?」
听見落星的聲音,巫翰陽緊張的神經頓時松懈了下來,東施公寓三個女生就數她最和藹可親了。
「我是來問問暖日的情況的,她已經好幾天沒來公司了。以前她都會打電話通知我一聲,這次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嗎?霽華怎麼說……怎麼說暖日快死了?」
「暖日她又發熱了,一直退不下來。我們已經想辦法了,只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很嚴重嗎?」他知道暖日太疲勞就會出現體溫升高的現象,可沒想到會嚴重到這個地步,「我馬上過去看看。」
「不用了。」落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復雜,「如果她的體溫再降不下來,我就送她去我們醫院,你就放心吧!」
巫翰陽認同了她的決定,「也好!如果她有什麼情況你記得打電話給我。」
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病得這麼嚴重呢?放下電話,巫翰陽直接想到了一個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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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夷見到巫翰陽連忙站了起來,「巫先生,您找索先生?」
「他在嗎?」巫翰陽不動聲色往里走去。
張靜夷察覺氣氛不對,立刻應對上前,「索先生正在核對新型保全設備的內存數據呢!」
巫翰陽點了點頭,示意她去做自己的事。「我和索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不管什麼人一律不準進來,知道嗎?」
張靜夷答應著去了,危險地區都已經標明了「隨時引爆,請勿靠近」,她又怎麼會愚蠢地往里鑽呢?
走進索狂客的工作室,巫翰陽隨手反鎖上大門,「你在忙?」
索狂客听見熟悉的聲音頭也不抬,依舊看著手上的數據,「有事?」
找了一個與他正對面的位置,巫翰陽坐了下來,「暖日今天又沒到公司。」他就是想看看索狂客的反應,偏偏人家什麼反應也沒有,甚至連眉毛都不皺一下。巫翰陽接了下去,「我剛剛打電話到她的公寓,她的室友說她又發熱了,體溫一直降不下來。你不去看看她?」
索狂客手中的筆一頓,隨即又動了起來。「我不是醫生,我去看她又有什麼用?」
「之前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你是不是傷害了她?」巫翰陽幾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凶手,可他還是問了,因為希望他不要讓他失望。
他一再的追問讓索狂客有些火大,站起身,他狂傲地看著他,「你不過是一個老板,你沒有資格管員工感情方面的問題——你沒有這個資格!」
「我來告訴你,我有沒有這個資格。」
巫翰陽一個拳頭揍了過去,索狂客也不示弱,用不了多久,兩個男人像小孩子似的扭打成了一團。
這場男人間野蠻的較量進行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沒有人明顯地贏了,也沒有人真正地輸了。兩個男人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扯扯皺巴巴的衣服,一下子癱在了沙發上。
「我當暖日是妹妹,我真的當她是妹妹。我知道她的外在條件不夠好,所以我更希望她有個幸福的未來。我們三個人一致看中你,以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以為你可以給她幸福。可你呢?你給她的只有傷害!」
「你以為我想嗎?」一場架打下來,索狂客的口氣依然很沖,「我也希望她過得好,我也希望她幸福——可這條路究竟該不該走,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說我怎麼承諾她的未來?」
巫翰陽大力地拍著桌子,「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灑月兌的男人,沒想到你這麼優柔寡斷。喜歡她就喜歡她,不喜歡她就不喜歡她,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你難道就沒有猶豫過嗎?」你以為就你會拍桌子啊?我索狂客拍桌子的聲音比你還大呢!「我就不信,難道你在感情的路上就一點猶豫都沒有,一頭扎進去,一路走到底?」
這下子巫翰陽氣勢頓消,沒錯!他不僅有猶豫,還曾想過放棄。能走到今天,晚晴付出的更多。
回想這一路走來的種種,巫翰陽感慨萬千,「索狂客,我不能明確地告訴你路該怎麼走,我沒有這個資格。可我還是那句話——別傷害暖日,或者……盡可能更小地傷害到她。別把她對愛情僅存的那點希望都給磨滅了,別讓她從此以後都不敢再去愛。」
站起身,巫翰陽走向門口,手停在門把上,他喃喃地開口︰「感覺是最直接的答案,問問你的感覺,它會指給你一條明確的道路,因為它比你來得爽快。」
必門聲激蕩著索狂客的心緒,那一瞬間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自己竟是如此的失敗、愚蠢和懦弱。
這條路到底該怎麼走下去——誰能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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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復雜的情緒索狂客獨自回到了那棟小樓,站在客廳里他仔細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總覺得有點陌生,像是哪件東西放錯了位置,更像是少了點什麼。
甩開這惱人的問題,他換上了家居服。跟沐暖日在的時候一樣,他弄晚餐,吃晚餐,收拾餐具,然後捧著水果拼盤坐在了電視機跟前——這些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生活規律,改不掉了!
還是那部推理探案片,又是一個全新的案例。他一邊吞著西瓜,一邊觀看著。片子演到半截,他突然冒出來一句︰「就是那個人!他就是凶手。」
空蕩蕩的空間依稀可以听到回音,一股從未有過的孤獨感涌上了心頭。茫然地抬起眼,他向身邊的沙發看了看——沒有!什麼也沒有!沒有人問他誰是凶手,沒有人等著他的回答。
必上無聊的電視,他呆呆地咬著西瓜。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他總覺得西瓜的味道不對,順手將水果盤丟在茶幾上,他煩躁地找起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