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呢!你不僅說出了索狂客的全名,還把索狂客的‘客’字說了兩遍!」說著說著,霽華還不忘瞪她一眼。
海滄浪總算是有了一點頭緒,他好笑地看著霽華,「你要她別說,可你剛剛卻將‘索狂客’的名字完完整整地說了兩遍呢!」
「我有嗎?」霽華沒有自知,將詢問的目光對上落星,「我剛剛將‘索狂客’的名字說了兩遍?」
落星慘兮兮地舉起三根手指,「剛剛你說了第三遍。」
霽華趕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讓它再說出禁忌之語。從廚房里拿了兩瓶礦泉水,她將其中的一瓶遞給海滄浪,「喝礦泉水吧!嘴巴用來喝礦泉水就不會再發出聲音了,喝礦……」
落星肥女敕的手掌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順帶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礦’與‘狂’諧音。」
霽華也認識到了自己所犯錯誤的嚴重性,點點頭,她自己堵住自己的嘴。
「我說你們這樣累不累?」海滄浪算是看不下去了,「這又不是在做游戲,你們總不能在說每一句話的時候都先把所有的用字搜索一遍吧?」
兩個女生卻很堅持,一致沖著他點了點頭,「為了暖日,我們一定要這麼做。」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不知道什麼時候暖日從自己的房間里出來了,倚著客廳的門,她笑笑地看著好友,「我很好,不會因為你們提到索狂客就不高興或心情低落。不過,我還是感謝你們的用心良苦——謝謝!謝謝你們!」用她十二萬分的感激來感謝這兩個貼心的好友,因為她們是真的在用心來關懷著她。
三個女生默默地走到一起,擁抱成一個圓圈。那一刻,東施公寓有著人間最美的溫情所在。
松開雙手,暖日笑了,「你們去做你們自己的事吧!我還得回房間繼續寫我的研究報告呢!」
落星撫了撫暖日的肩膀,「我做了一些點心放在廚房里,你餓的時候記得吃。」
「我還要去狄南浦先生的律師事務所,你有事打電話給我。晚上回來的時候我會帶炸雞腿給你當宵夜。」霽華拍拍她的肩膀,三個人各行其事。
回到房間,暖日掩上了房門,明明是要寫報告,可對著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她竟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漫無意識中,她模出了那本速寫本。翻開那上面每一個屬于他的速寫畫面,她的思緒一片空白。
他現在在做些什麼,在想些什麼。若他們在D.H.M再次相遇,他是否還會記得她?
她找不到答案,一個提示符也找不到。攤開速寫本,她握著筆無意識地畫著畫著,滿紙滿筆皆是他的身影、他的神態,還有……他的味道。
揮之不去,留之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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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狂客將設計圖發到助理的電腦庫里,做了明確的要求︰「張小姐,這是最新的紅外線家庭防御設計,請你盡快拿到設備處制造出來。」
「好的!我馬上就去。」張靜夷答應著就去了。
她跟所有年輕女孩一樣,在見到索狂客的第一眼就被他狂傲不羈的氣勢震懾住了,可她並沒有迷戀上他,相反地她開始擔心自己的處境——害怕這麼狂躁的上司會為自己帶來數不盡的麻煩。相處久了她才發現,他的狂傲之氣純粹是與生俱來的,他並不會隨意地將它發泄在身邊的人身上,除非你惹惱了他。
就像他剛來的那幾天,同屬保全設備設計部的陳博士故意挑釁,想要給索先生一個下馬威,將自己最新設計的保全設備拿出來炫耀。索先生二話沒說,在看了一遍設計流程後,立刻開始修改安全程序。短短三十分鐘不到,他就將那個保全設備的性能提高了好幾倍,還使得它更具普及性。當時他看陳博士的眼神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狂傲!極端的狂傲!
平日里,雖然他的眉宇間依然被那股子狂傲之氣包圍,卻不會讓人感到厭惡。他不會指使她這個助理干這干那,更不會無故沖她發脾氣。他的煙癮很大,可每次抽煙他都會躲去茶水間或爬上樓層中間的平台。漸漸地,大家喜歡上了這個新同事,同時也被他的才華和人格魅力所征服。
獨自待在辦公室里的索狂客當然不會想到張靜夷對他的這些想法,步上平台——他的煙癮又上來了。
背靠著平台的扶欄,點上一支煙,他猛抽了起來。吞雲吐霧間,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她!是那個很久沒來打攪他的丑丫頭!
穿過一個巨大的透明玻璃,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她忙碌的身影。只見她對著一個人類的頭骨,拿灰灰的泥土不斷地往上黏著,一會兒刻幾刀,一會兒捏幾下,不像是復原頭骨的面部容貌,倒像是在做一件精美的雕塑藝術。
那麼專注、那麼用心,所有的神情涌到丑丑的臉上竟賦予了它新的生命力。這樣子的她不丑,一點也不丑,比任何美女更吸引他的目光。
試著交往吧!這句話莫名其妙地塞進了索狂客的心,縈繞其中,揮之不去。
他正不知道自己的心緒為何如此執著于這一句話,再望過去的時候,丑丫頭突然放下手中的工作,將頭埋在了掌心里。她沉靜地臥倒在臂彎中,一動也不動,似乎連帶著她的生命力也漸漸流逝不見。看著她的索狂客隨之靜止了下來,就連吸煙的動作也陷于暫停。
棒著長長的空間,她卻影響著他每一個細胞的活動。這麼巨大的影響力怕是索狂客自己也沒察覺到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晃過,終于,丑丫頭重新抬起了頭︰將所有的注意力給了手中的工作。索狂客狠吸了一口煙,在尼古丁的刺激下重新找到了自我。狂躁地耙了耙頭發,他轉身結束了這場「平台風景」。
玻璃里的人一刀一刀,雕刻出的不僅是面前的頭像,還有玻璃外的心。
這道風景剛剛收場,再高一層的樓上,「平台風景」又再度上演——
「怎麼樣?我說得不假吧!我就說索狂客這小子對咱們暖日也有意思。」巫翰陽摩拳擦掌,一副興奮的樣子。沸劍就是沸劍,溫度總是高得出奇!
「溫劍」狄南浦溫吞吞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人家可就是抽了一支煙,你怎麼把它想得那麼懸乎。說不定,索狂客只是感到好奇,壓根沒往他處想呢!」
「暮給了我靈感啊!」巫翰陽口中的「暮」正是他身邊的鑒證學專家——衛千暮。
「冷劍」衛千暮帶著他慣有的冷漠瞟了他一眼,「我哪里又惹到你了?」
巫翰陽搖頭晃腦,說得頭頭是道,「開始的時候你對人家草草不也是不冷不熱,現在呢!你恨不得人家馬上畢業好成為衛太太。這索狂客就跟當時的你一個樣,嘴上狂得要死,其實心里壓根放不下咱們暖日,我說得對吧?」
「你說得對不對得去問索狂客。」狄南浦認真地分析起來,「暮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實內心比我們兩個更容易感動。可索狂客就不一樣了,他的狂是從骨子里一直寫到眼中,絲毫容不下一點溫柔。除非有一天他面對暖日的時候能收起他的狂傲,否則這場戲——沒戲!」
想了想,巫翰陽覺得他說得有理。這下子,他又煩惱了起來,「這樣看來,沐先生交給我們的任務可真的是無法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