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為一個天才,怎麼會明白我們平凡人的苦惱?我要打工賺錢養活自己,哪有那麼多閑工夫去記住這些什麼用途都沒有,純粹為了考試而存在的理論?」
越說越氣,草草一手打掉他叼著的香煙,「不要在我面前抽煙,二手煙會殺死我,我沒有錢,也沒有時間去醫院,你這個白痴!」說到最後,她已經語無倫次了。氣沖沖地推開他,抓起書包便沖出教室。
衛千暮足足愣了三秒鐘。他鮮少與「活人」打交道,女性活人就更少了,敢罵他白痴的女性活人,她是第一個,恐怕也是最後一個。
收回凝視遠去背影的目光,衛千暮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考卷,「聶草草?」
他面無表情地將這份試卷放進資料袋中,然後提起筆,在「監考情況」一欄中寫了幾個字——
無人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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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是聶草草這一路上發出的第二十七次嘆氣了。
「草草,你就別再沮喪了嘛!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大不了補考就好啦!」朱健也沒什麼可以讓她寬慰的言論。
「補考?一科補考我這個學期的獎學金就泡湯了,這就意味著為了完成學業,我得回去接受我老爸的‘施舍’;這就意味著我得向他認輸,而我今後的人生也得听從他的安排!」
這些全拜那個衛千暮所賜!先讓她舒舒服服地作弊,獲得心理上的滿足感,然後在她全無防備之時再將她一舉抓獲,讓她從天堂墜入地獄——最毒「法醫」心,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是法醫學博士吧!
越想越生氣,聶草草一路氣呼呼地踱著步子前行。
「草草,期末考各科成績已經登入校園網了,你不上去看看?」
聶草草猛一個煞車,迅速地轉過身瞪著他。「看什麼看?看一個大零蛋是不是?」朱健無辜地耙耙頭發,將被轟的一頭「炮灰」清理清理,「可是……還有其他五科啊!你不看……看嗎?」
草草也擔心著自己的成績,最後還是和朱健一起到圖書館察看成績。
輸入學生證的號碼,不一會兒她的成績出來了。而她卻閉上了眼楮——不敢看!
朱健站在一邊看了一下,然後大呼起來,「草草!草草!」
「怎麼?難道我不只一科不及格?」她一擔心,猛地睜開了明眸。
電腦螢幕上清楚地列著她的成績,一分鐘後,草草緩緩地轉過頭面向朱健,目光呆滯地問著朱健︰「我沒有作夢吧?」
朱健一逕地搖頭。
「我沒有眼花?」
回答如上。
「電腦沒壞?」
回答依舊。
「我的成績?」
換成朱健受不了了,他抓住她的肩膀,拚命搖晃著,「聶草草!你沒有作夢。你每科都Pass了!你听懂了沒有?」
草草呆滯地點點頭,再呆呆地低下頭,「可我為什麼通過了呢?衛千暮不是記我作弊了嗎?」
朱健放開抓著她的雙手,吁了一口氣,「也許他回心轉意了,沒有記你作弊;也許他只是嚇唬嚇唬你,壓根就沒打算把你記上去,誰知道呢?」
雖然聶草草還沒完全從震撼中清醒過來,但她已經漸漸有些明白了。她的獎學金,也就是下個學期的學費有著落了。其中原因,也許誰也不知道。
但這個「誰」,一定不包括衛千暮。
所以,她得去問問他,順便向他道個謝,再道個歉——因為她罵了人家白痴。
但一個雙料博士生被一個作弊學生罵白痴,卻還是放過了她——他真的不是白痴?她有點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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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
當她向人詢問在哪里可以找到衛千暮時,所有的男生都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而女生也都是一副見到鬼的表情。
沒道理啊!衛千暮是三劍客成員之一,在學校里那麼有名,怎麼可能沒人知道他的行蹤?就算大家真的不知道,也不用擺出那張嘴臉吧!好像她在詢問的不是衛千暮的地址,而是撒旦的冥王宮似的。
看看手表,離她打工還有一段時間,干脆放任自己四處走走,就當是來這里觀光吧!
說來好笑,她就要升上大三了,但這法醫學院她還是第一次來呢!成天忙著賺錢、念書,她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參觀校園啊,再加上校園如此之大,這法醫學院和她的學院分別位于落夕湖一東一西,走上一趟要一兩個小時,她又不是沒事可干,才不要如此勞累自己的雙腿呢!
想到勞累,走了大半天還真有些累了呢!放眼望去,不遠處有個破舊的籃球場,就去那里坐坐吧!
聶草草來到籃球場,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身體得到依托,她開始有心思理會周邊的事物了。
首先是耳邊傳來非常有節奏的球擊地聲,好奇的東張西望,總算找到了聲音的出處——籃球場上有三個人正在打籃球,其中一個人的背影還相當眼熟,她還在研究時,那個背影的主人就從一人手上截過球,晃過另一個高個子,輕松地跳起來,一個漂亮的空中投籃——
「三分球!」草草激動的喊了出來。
場上的三個人听到這個突然插進來的聲音,紛紛轉過身,向聲音的來源瞟了一眼,那個背影也總算面對她了——
「衛千暮!」一瞬間的驚訝讓聶草草猛地站起身。
衛千慕在見到她的剎那間也是震驚的,可這震驚只持續了一秒鐘就被習慣性的冷漠所替代。收回視線,他走向籃下撿起球。
這短短的時間已足夠草草從看台跑到他面前了。
「衛千暮,你還記得我嗎?」她把臉湊到他跟前,可惜人家根本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她自我招供,「我就是上次被你抓到作弊的那個聶草草啊!」
正主兒沒搭腔,旁邊那兩個家伙的嘴巴可沒閑著。
斑個子睨了聶草草一眼,將目光重新調回自始至終保持著沉默的人身上,「暮,你幫老家伙監考?」
戴眼鏡的男生搭上高個子的肩膀,「沒想到啊!暮,你怎麼會答應?」
被煩的人總算是有點反應了,「院長答應不過問我和那個老家伙的恩怨,條件是我得替他監考。」
那兩人嘴巴張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只要幫忙監考,就不追究你把老家伙打得住院的行為!?」
衛千暮挑高眉頭,「你們希望他如何?他敢如何?」
「喂!」草草實在是忍受不下去了。這三個人根本無視她的存在。
話音剛落,他們同時望向她,衛千暮擺著他慣有的「死魚臉」,看不出什麼感情。而那兩個人則是終于注意到她的存在了。
「你是被暮抓到的作弊生?你叫……」
草草翻了一個白眼,認命地重復說道︰「聶草草。」
「哦!聶草草!我就記得是什麼草嘛!」高個子的男生不自在地笑了笑,「你好!我叫巫翰陽,暮的朋友。」
戴眼鏡的男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無框眼鏡,簡單地自我介紹,「我是狄南浦。」
草草嘴巴張成O形,「你們三個就是那個什麼……三劍客!?」
巫翰陽擺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Pose,「怎麼樣?真人是不是比傳說中的更帥?」
草草偏著腦袋,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三劍客不是以破案高明著稱?可你們怎麼對人的名字一點記性也沒有,這樣真的可以抓住真凶嗎?」
傍一個小丫頭片子將了一軍,狄南浦是不太計較,他反倒覺得這個聶草草很有意思;但一向受女性歡迎的巫翰陽可是臉都綠了,他何時丟過如此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