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還停留在齊方榆的手上,她的思緒卻在父親的一席話上打轉。
不對!她從來沒向家人提過那個名字,甚至連夏仲希也沒有,父親剛才的態度好像知道當年她逃避的人就是秦方洛,所以寧願損失幾千萬美金也不願讓她再接觸這個人。
怎麼回事?仿佛有一些事她被蒙在鼓里,秦方洛知道孩子的事,而她父親也知道秦方洛這個人,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只有她像一團迷霧,怎麼也繞不出那個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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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魏先生來了,他在樓下客廳等你。」女佣上樓敲門。
「我不是說今天不想會客,為什麼還開門讓他進來?」齊方榆從房門走出,雖然語氣不好,但還不至于對待下人太凶。
女佣有點怯懦地說︰「我已經這麼說了,但魏先生硬是要進來,我攔也攔不住他。」
本以為找個未婚夫可以讓著急她婚事的父親安心,甚至就這樣嫁給那個男人;反正她也愛不起來了,與其選一個愛她的男人而耽誤人家,倒不如選擇一個適合她的男人--一個不需要她的愛情,只需要維持表面夫妻關系的男人,所以她挑上符合這條件的魏子軍。
她知道魏子軍花心,但還不至于為了女人而傾家蕩產、散盡家財,他那種男人頂多花點小錢包養小明星罷了,真正攸關前途時,為了顧全大局,絕對會拋棄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往有好處的那邊靠。
然而她自以為完美的安排,卻愈來愈顯得愚蠢!她忘了考慮自己是否能忍受對方的親密要求,像魏子軍現在有意無意地親近她,就已經讓她渾身不舒服,將來若要同床共眠,她該如何自處?就算如她所願兩夫妻可以有名無實,還是必須共同生活,她真的能忍受嗎?
夏仲希說的對,她像只自以為找到自由的黃鶯,當要振翅高飛時,才發現原來只是從這個鳥籠換到另一個鳥籠去,永遠飛不到向往的自由天堂。
她真的錯了,即使愛不起別人,她也無法與另一個男人共同生活!
「告訴魏先生說我出去了。」這兩天她根本不想見到魏子軍,為了不想踫到他,向女佣交代後便往書房走去。
秦方洛的出現已經讓她夠心煩的,她實在沒那個心思去應付魏子軍。
沿著櫸木扶手上樓,自從父親去了歐洲她便沒來過這里,這個書房是父親專用的,愛書成痴的他將整個三樓塞滿各式書籍,這里衍然是座迷你的圖書館。記得小時候她也喜歡窩在這里看書,一方面是受到父親的薰陶,另一方面是這里充滿了父親的味道,那些父親不在家的夜晚,她都是躲在這里偷偷想著他。
赤腳踩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手指滑過桌櫃里一本本的書籍,沒有目標地挑起其中一本,隨手翻了翻又放了回去。這些書大部份她都看過了,她自己的寢室里有個小書櫃,最近買的新書都放在那里。
微微嘆了口氣,走到父親的書桌前坐下來,心思凝重地發著呆。
她的童年是孤寂的,父親雖然在物質上給她最大的滿足,也盡量父兼母職的給她關愛與溫暖,但那道缺少母愛的缺口,卻是如何也彌補不了的。
思及童年就讓她想起秦方洛的女兒萱萱,她的母親為什麼會早逝?她的母親又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這些年來秦方洛未再娶,是因為無法忘記那孩子的母親嗎?
這些問題都不是她該想的,不是說毫無瓜葛,不是已經說得斬釘截鐵不再見面,為什麼心頭縈繞的還是有關他的一切?
漫不經心地拉開書桌旁的抽屜,發現有個核桃木制的精致盒子,她好奇地打開它,里面全是照片,是個小嬰兒的照片。隨手拿出來翻著,起初齊方榆以為是奷婷小時候的嬰兒照,因為那小嬰兒的模樣確實與奷婷小時候有些神似,但隨著年紀排列的相片中,小女孩的模樣愈來愈不像奷婷,那臉蛋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像誰,直到看到最後的幾張,她的手竟開始顫抖起來是萱萱!照片里的女孩,正是秦方洛的女兒萱萱。
這又是怎麼回事?父親的抽屜里為何會有萱萱的照片?
齊方榆跌坐在椅子上,思緒有點茫然也有點紊亂,她的心成了凌亂的拼圖,答案已經擺在那里,只是該如何拼湊才能找到她要的答案?
突然間她沖下樓,慌亂地換了套外出服,再急急忙忙下到客廳。
「方榆,你不是不在家?」魏子軍還在客廳等著。
老天,他怎麼還沒走?齊方榆擰著眉頭,咬著唇走過他的身邊,不發一語。
「你是不是刻意躲著我?這兩天我都找不到你的人,你明明在家,為什麼還騙我不在?你究竟在想什麼,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麼?」一肚子的火憋了好幾天,現在又被這女人欺騙,魏子軍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來。
相對于他的激動,齊方榆的態度還是一派的冷淡,她沒有多加解釋,只是淡淡地說︰
「對不起,我現在要出去。」
魏子軍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副不打算善罷甘休的模樣。「我不準你出去!」
抬起倔傲的下巴,她的眼神冰冷而執著︰「請你放手。」
「今天你一定要把話說清楚,否則我不會放手。」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已經百般退讓,這女人卻還是一副倨傲的態度,根本沒將他這個未婚夫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當初為何會跟他訂婚?雖然他有點花心沒錯,但這段期間已經算對得起她了,除了前些時候被她抓到又包養女明星的小插曲外,他幾乎都沒有別的女人了;可是她還是這般冷漠的態度,他實在懷疑這女人不是冷感到了極點,要不然就是女同性戀,才會拿和他結婚當幌子。
齊方榆斜著頭望他,懊悔替自己找了個麻煩。「你想要我說什麼?」
「你到底為了什麼跟我訂婚?論錢,齊家比魏家更有錢;論情,我不認為你有一絲絲愛我的情感存在,如果這兩個最重要的因素都沒有,究竟你看上我哪一點?還是我有哪一點可以讓你利用的價值?」魏子軍幾乎咆哮地問。
他還不太愚蠢嘛!知道自己的定位在哪里。也好,那就不需要她多費唇舌再找他談。
「如果你不滿意現狀,我們隨時可以解除婚約。」
「解除婚約?!你以為我魏子軍這麼容易就可以打發?」他魏子軍在商場上怎麼說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豈能讓一個女人隨便這樣耍著。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可以給你物質上的補償。」
瞧她說話的語氣,好像把他當成鴨店的牛郎似,喜歡就招來、不喜歡就賞幾個錢打發掉。可惡,他出來混這麼久,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與侮辱,這女人算什麼,竟敢這樣對待他!
抓著她的兩條手臂,魏子軍粗魯地抬高她的身子靠近自己︰「你把我當成什麼?我已經忍耐你很久了,不要以為我真的有耐性跟你耗,我要得到我想要的!」
說完,他憑著體格上的優勢,強向她索吻,在掙扎中卻被齊方榆咬破了嘴唇。
「可惡!」魏子軍用力甩開她,抹去嘴角血漬的同時不悅地咒罵,完全沒了紳士風度。
齊方榆踉蹌地跌進後頭的沙發,也處于忿怒的狀態中,剛開始對于他蠻橫的行為有些吃驚,緊接著便惱火了,因此在反抗中狠狠地咬了他的唇,才得以月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