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不是讓秦方洛失控的男人,而是他自己。齊方榆驚訝地掩住嘴巴,雖然秦方洛的話很傷人,但夏仲希的舉動更教她震驚,沒想到一向斯文干淨的他,會出拳揍了秦方洛一拳。
「把你的嘴巴放干淨點,人渣!」出了這拳還不夠,夏仲希立即沖上去扭住對方的衣襟狠狠警告著說。
秦方洛的朋友原本坐在牆角的位子,听到打斗的聲音才站起來,一發現被揍的竟然是他,立即趕到現場,將夏仲希與他隔開。
「怎麼回事,方洛,你沒事吧?」
拭去嘴角的鮮血,秦方洛悶不吭聲地搖頭。
秦方洛的朋友仗義執言地問︰「喂,有話好說,為什麼要出手傷人?」
夏仲希嫌惡地撥開對方的手。「去問問你自己的朋友,他為什麼會被揍。」
一旁的齊方榆早已淚眼婆娑,夏仲希的那拳不僅打醒了她,也打破了這麼多年來的心結。為什麼還要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他帶給她的傷害己經夠多了,難道只因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自己就必須被他羈絆一輩子嗎?愛他又如何、恨他又如何,他那咄咄逼人的模樣還不能教她徹底忘了這個人嗎?
齊方榆上前迎視一直注視著她的目光︰
「秦方洛,就算過去我曾愛過你,但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今天我們已經是毫無瓜葛的人,就算我背著未婚夫跟別的男人約會,這好像也完全不關你的事。請你別再打擾我的生活,別再靠近我,就算將來走在街上遇到,我也不會再看你一眼,因為對我而言,你已經是毫無意義的人。」
「即使親生女兒對你也是毫無意義的人嗎?」撂下這句話,秦方洛悲忿地推門離去。
他為什麼會知道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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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會知道她曾經有個女兒,有個流著兩人血液的骨肉?
一個早上全都心神不寧,秦方洛離去前的那句話一直縈繞在耳邊回蕩,她以為這件事應該只有最親的家人以及夏仲希知道,為什麼當時遠在台灣的他也知道這件事?
是誰透露的訊息,他是什麼時候知道她曾懷過他的孩子?
一個個的問題浮現腦海,她無法思考,無法將這一切理出一個頭緒,原以為就這樣結束了,除了這件事外,她真的跟他完全毫無瓜葛了;可是當這件事被挖了出來,那條看似切斷的線似乎還是藕斷絲連,好像她永遠也別想跟那個人劃清界線,不再交會。
才短短兩天,她的生活全亂了,堆在辦公桌上待批的公文仍舊原封不動躺在那里,而她的思緒還回不來,繼續在飄渺的空間游蕩著,這會兒連張倩怡什麼時候敲門進來,也完全沒有知覺。
「副總,你看!那個秦方洛竟然就是康城科技的老板。我的天!原來剽竊我們產品機密的就是他的公司。」走近齊方榆的辦公桌,張倩怡將一本商業雜志擺在桌上。
瞥一眼雜志的封面,它以斗大的字眼介紹這位自美返台的年輕新貴。
秦方洛!為什麼又是這個名字?這十年來全無他的音訊,突然間他的出現,然後又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與他都有關,難道這輩子她真的甩不開他陰影的糾纏嗎?
「看不出來秦方洛是這種人,他看起來應該是正人君子才對,怎麼會剽竊我們公司的產品?那晚副總暈倒時,他看起來好像比魏先生還緊張,搶在魏先生之前扶住你的身體,而且還是他抱你去客房休息。沒想到這麼熱心的人會做種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張倩怡在一旁奚落著。
她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撫著額頭上的太陽穴︰「倩怡,我頭有點痛,請你先出去。另外麻煩你通知陳協理,下午的主管會議改由他主持。」
「是,我知道了。」瞧她心煩的模樣,張倩怡實在慚愧自己不能替她解憂,只好默默地退下。
松開額頭上的手,視線落在桌面的雜志上,秦方洛那張嚴竣不苟言笑的臉自然映入眼簾。
這張臉既遙遠又陌生,深藏記憶的那張臉,應該是充滿陽光與朝氣,即使那張臉欺騙過她的感情,但絕對沒有現在這張臉般的深沉,緊抿的唇、犀利的眼、嚴肅的臉,在在告訴別人他是不容輕視的對手,隨時有能力反擊任何的攻擊。
對她也是嗎?
他是回來對付自己的嗎?
但她不是已經是他的手下敗將,他還有什麼理由來對付她?
難道是為了那孩子?難道他知道孩子的事,為了她讓他的孩子夭折而回來報復?
如果真是這樣,她還能做怎樣的還擊?孩子是夭折了,是她沒能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如果他真的為了這件事而來,她又能說些什麼?
再也壓抑不住崩潰的情緒,齊方榆趴在桌上痛聲哭泣,直到內線聲響,她才慢慢恢復平靜。
「副總,二線,是總裁。」
「謝謝你。」她先深呼吸稍作平復,才接起電話。「爸,我是小榆。」
「怎麼了,你的聲音听起來有點沙啞,感冒了嗎?」
「不是,只是有點鼻塞,沒關系的。」
「多注意體,如果太累就休息幾天,陳協理他會幫你的。」
「真的沒關系,我不會累。」
「還說不累,剛剛張秘書已經告訴我了,說你前幾天參加宴會的時候暈倒,幸好沒大礙。發生這種事怎麼沒通知爸爸?我看你還是放個假到這邊來好了,讓妍穎替你好好補一補,我們不在你身邊,你都不知道如何照顧自己的身體。」天下父母心,哪對父母不為子女操心?
「不用了,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會照顧自己的,您放心!而且美國那件專利申請案的問題也還沒解決,我暫時不能離開台灣。」想到這個案子,她就開始頭痛,原本棘手的事情如今再扯上秦方洛,肯定變得更復雜!而且她相信秦方洛絕對不會輕易放手,更不會手下留情。
「小榆,這件事交給別人處理吧!」
「爸爸不相信我的能力?」她很疑惑。
「這件事我和美國的律師研究過了,他認為勝算不大,我打算放棄這件開發案。」
案親的話讓她驚訝,這不像是父親的作風。「爸,我已經有線索了,目前情況對我們很有利;而且放棄這案子不僅將損失幾千萬美金,甚至會影響到與威爾史東的合作關系,我們根本沒有放棄的道理。」
「幾千萬美金公司還承受得起,我會親自向威爾先生解釋,這個案子無論如何都要停頓下來,你別再堅持了。」齊德承的語氣愈來愈堅決。
「我不明白,爸,這完全沒道理。」齊方榆一急口氣也快了。
「小榆,你的能力很強沒錯,但有很多事你還必須去學習。這件事沒有你想像中的容易,停下研究案對公司來說損失可以減到最小,我們沒有必要拿公司的名譽去做無謂的挑釁。」
「為什麼是我們挑釁?這明明是我們開發的產品,若不是有人泄漏機密給康城科技,他們如何開發出幾乎相同的東西?我不認為我們應該放棄,而且我也不想放棄。」齊方榆拗起了脾氣,堅決的口氣並不下于父親。
「我說放棄就放棄,我不想你再跟秦方洛那小子有任何的瓜葛!」齊德承火氣也上來了,月兌口便說出他阻止的理由。
「爸!」齊方榆愣住了。
「不用再說,就這麼決定了。」齊德承語氣突然轉軟,而且急急便將電話掛了。